“手足颤颤抠岩缝,步履颠颠上峰来;回首田畴深如画,却见深渊目昏旋;碧鸡栖岭皆成寺,古韵梵音入耳清;石屋瓦房农樵人,蓬节摩肩香火盛。”——调寄高原《游金鸡寺述怀》
兰坪的金鸡寺最初印象,就是从这一阕《游金鸡寺述怀》的诗韵意境中去感知的,高原的七律诗词颇见功底,以写实的手法见长,短短56个字,将金鸡寺的自然风光“雄、奇、险、绝、幽、秀”描写得酣畅淋漓。
于是选个良辰吉日,我慕名前往拜谒古寺,在举世闻名的凤凰山南麓的群山深处,见到了金鸡寺那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的清代佛教建筑群。
金鸡寺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隐藏在荒山僻壤之处,多年来鲜为外界涉足,在岁月的风云更迭中,以自己神秘莫测的姿态,独自默默守候着那份从容的淡定,保佑着这方迷人的热土。
顺着一条铺满落叶的石阶拾级而上,在松涛中穿行约一袋烟功夫,就望见了掩映在群峰叠翠山岩中的寺庙檐角,听到了阵阵荡涤心魂的古寺钟声。金鸡寺建筑群由本主殿、弥勒殿、玉皇阁、三清观、三官殿、龙神祠、宝藏库、观音堂、凌虚阁九大部分构成,庙堂依山而建,依岩就穴,精心雕琢,凿穴成阁,雕石为佛,钻石成洞,削辟成梯,气势雄伟,错落有致,周围悬崖陡峭,怪石嶙峋,更衬托出险峻之势,庙与堂之间,堂与阁之际,小径相连,曲巷相通,石洞云集,曲径通幽,诚是仙山佛国地,更比蓬莱紫竹林。
我虽不是昔日唐三藏转世,却也受佛教浸浊至深,逢庙必进,见佛即拜是我的喜好,因此,少不了顶礼膜拜的古老演示,三跪九叩是必不可少的。
金鸡寺多楹联,精石刻,从古至今,惹得文人墨客流连忘返,赞叹之声历久不绝。如总评金鸡寺:“像鸡足山之景象,似普陀岩之奇形”;显示金鸡寺人文底蕴的有:“凤迹常昭宇宙,龙形永跃古今”,“金鸡无形留古寺,苍龙有迹跃河山”;有描写金鸡寺自然风光的如:“云去月来山自横,松撑岩挂阁如飞”,“钟声松韵惊千鸟,山色湖光共一楼”……
或许是平生酷爱艺术的缘故,我特别钟爱那些楹联石刻,透过冰冷的顽石体温,我能真切地感受到古人游山玩水的那份骨子里的豪迈与矫情,一句句独特的感受就随着石匠们的斧凿声刻进了岩石,定格成了永恒,穿越了远古的时空,展现在今人的面前,或许,那些灵动的字句就是古人跳动的心灵感悟,也或许是先贤们放纵山水的心灵铭记,留给我们后人的,是那无尽的遐想思绪与无聊揣摸,更多的是猜测的联想与推测的假设,透过片言只语的字句,去触摸古人的脉搏与灵魂的轨迹,亦是一种让人乐此不疲的考古情结。
如昔日的县太爷杨振鹏先生镌刻的:“灵不如顽”,就别有一番滋味,散发着浓郁辩证思想的深邃内涵。灵者,智慧的表象,泛指奇异的具有文化底蕴的地域修饰简称,而顽者,童趣与固执的总称,然而,杨老先生的本义是:金鸡寺的灵异景象还比不上顽皮的表象更为直观和生动,短短四个字,显示了他与众不同的独特视角和辩证思想的高度浓缩,表达了鉴赏山水的一贯雅量和深度的思考。
走马观花穿梭于山间小径,进佛堂,摸石刻,攀悬崖,辨字迹,爬陡岩,登阁楼,一圈下来,汗流浃背仍兴致不减,看得出来,原先的金鸡寺确实规模宏大,断柱残砖昭显昔日的鼎盛与繁华,长篁修竹更显禅院的幽深与恬静,如此规模的佛国胜地,恐怕耗费了先贤们巨大的财力物力。
巍巍金鸡寺,殷殷乡情浓,据说每年的正月初一或正月十五,七沟八箐的村民们便蜂拥而来烧香还愿,朝拜仙山,到时烟熏火燎,人声鼎沸,蔚为当地奇观。
我不禁哑然失笑:人生来最为真谛的是勤劳能致富,有病去求医,哪有泥胎石像救人于苦难的?只不过是精神的依附罢了,只不过是一种朴素的心灵救赎而已。
倘佯林荫小道,随外可见的是游人的信手涂鸦,这颇有东施效颦的味道,一味盲目的追附风雅,效仿古人标榜立世,最终搏得哂笑谈资而已。
金鸡古寺,名声不虚,然而应大力做好景区扩建规划,依托名山,增加娱乐设施,拓宽台阶栈道,增设楼、亭、轩、谢,必将逐步成为滇西名寺,打造圣地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