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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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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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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古箐普米族的婚俗

生活在老君山深处罗古箐的普米族,男女青年交往,多以情歌定情,继而在端午节约会相遇后缔结婚姻。由于坦诚和率性,极少有父母包办的婚姻,所以婚姻一般都很稳固、幸福、美满。

恋爱关系一旦确立,男方便请能说会道的媒婆上门提亲,所携带的无非是烟酒糖茶外加一把面条。糖茶与面条敬献老泰山,寓意福寿绵长,女方所在村庄近亲氏族,每家需敬上等自产酒一斤,乡邻无论贫富亲疏,均能得酒一斤,只不过质量差异罢了。若女方婉言相拒不收礼,媒人会知趣离开,若是女方热情相待留下礼物,就意味着婚事已成,接下来就可择日完婚了。

吉日选定后,两方都会忙碌起来,男方便会请一位属相相宜的男宾来当陪郎,这陪郎一定要机智幽默诙谐,以应付接亲之日的重重善意的刁难和新娘女伴们的盘诘阻挠。

接亲之日,新郎穿戴一新,头戴普米宽沿礼帽、身穿长衫、胸前系着红绸扎成的大红花,脚穿长筒马靴。骑上枣红色的骏马前呼后拥出发,逢桥鸣炮、遇村鸣枪,沿途的氏族远亲均出门迎接,新郎在马上抱拳作揖答谢。到女方村庄附近,枪炮齐鸣,海螺号长吹,唢呐亦起劲地吹起来,直到女方家的牛角号一响,方能浩浩荡荡进村。

在女方家门口,大门紧闭,男宾需用接亲调来喊门,女方长辈在院内用迎亲调相答,场面一时肃静起来,引得无数乡亲驻足聆听。这些歌词,有固定的格式,也有即兴创作的,或粗犷豪放、或含蓄婉转,有的富含哲理、寓意深刻,有的直抒胸臆,情景交溶,充分显示了普米族人机智幽默、热情奔放、诚恳好客的个性。大都用比兴、拟人等手法层层盘间,男方均小心回答,唯恐不开门。女方经不起男方苦苦相求,便开门迎入,于是女方主人便祭起了火塘铁三脚、堂屋中柱等。女方长辈便替新娘在院坝里梳头,女方族人便唱起了普米古歌,从普米族创世纪到迁移的历史无不囊括。曲调苍凉悲壮、哀怨缠绵,最终稍为高亢,循循善诱新娘出嫁后耐心侍奉公婆、勤俭持家、养夫教子,新郎泣而答应,嘱咐女方家中兄弟姐妹照看年迈父母,其景、其情、其意,难用笔墨能描绘。

是夜,篝火熊熊、人声鼎沸、喷香的猪膘肉、醉人的苏里玛酒巡回轮流敬出,七沟八寨赶来贺喜的姑娘小伙结伙搭伴蜂拥而来,或沽酒猜拳行令,或跳起优美的甲搓舞。新娘被众多男女好友堵在新房里,说着不荤不素的话,讲着不淡不咸的荤话,常使新娘羞得无地自容。到夜深的时候,娘家人备好了松明子、摆齐了嫁妆,便各自睡去,这时的姑娘小伙便开始在舞圈中拼命地跳起搓蹉“撞股舞”,把姑娘撞出去丈余远,剽悍的姑娘们并不示弱,随着舞步巧妙地躲过,冷不防将小伙撞出尺远,更有许多普米姑娘,把锅烟灰往小伙脸上抹,追逐嬉戏,场面粗狂而大胆。

夜深人静,等女方人醉眼朦胧的时候,新郎便牵马给新娘和接亲人一起燃起火把赶路,女方象征性地追出村外方回去,许多女伴与小伙在半路就悄悄掉队谈情说爱而去,仅有抬嫁妆的人到男方屋头,是夜便草草收场。

第二天,男方大摆筵席,俗称“长席宴”,由十余张长桌拼成,那时,七村八寨乡邻均来贺喜,场面极为热闹,三天过后,娘家便来男方家接女儿回家,一去就要年余,如生了孩子,则男方接回去,如不生,则继续留在女方家。

大山深处的普米婚礼,就这么奇特而富有浓郁的乡土特色,同时也留给外界一道绚丽多彩的神秘民族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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