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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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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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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的是岁月,留下的是诗意般的从容

小时候,看五十岁的人,就是白发苍苍、腰杆微曲,冬日里窝在大门口墙角下一边晒太阳一边抽烟一边七嘴八舌的大爷;就是一身瘦削、扎着方巾,夏日里在祠堂前弄堂边左手一把蒲扇右手抱个娃娃高声调侃的大娘。

在孩子们的心目中,五十岁,就是容颜苍老,就是反应迟钝,就是庸俗油腻。长大后,觉得五十岁是那么的遥远,遥远得宛如一片隔山隔水的迷蒙风景。

于是,在每一个重复单调的日子里,低头走路,抬头望天。悠闲自在中,形色匆匆中,浑然不觉中,蓦然发现那片隔山隔水的迷蒙风景已横亘眼前日益清晰。原来,五十岁的到来就像一朵花的默默开放,就像一棵树的悄悄生长,就像一朵云的慢慢游移一样,是自然而不张扬的,是心纵有不甘亦是回避不了的。

辞别2020,走向2021,我也就辞别了自己的五十岁,走向五十有一,走向那孩提时仿若烙了印的容颜苍老反应迟钝庸俗油腻了。

会吗,自己会是那个容颜苍老的大娘?会吗,自己会是那个庸俗油腻的大娘?心湖里,顿时恍如投下一枚石子,涟漪层层漾开。于是,情不自禁地走向梳妆镜,详数白发,细数皱纹。再一个没忍住,又急忙走向全身镜,左一个转身,右一个转身。白发是有的,但还不至于苍苍;皱纹亦是有的,但还不至于成排成行;体态是发福的,但还不至于油腻不堪。

眼前浮现了荧屏上光彩靓丽的同龄人许晴周慧敏那英萧蔷,也浮现了身边许许多多背影像十八正面顶多像二十八的姐妹们。在她们身上,没有苍老,没有油腻,有的只是经了风霜历了雪雨之后的淡泊优雅与从容。

踏上人生路,就是踏上了一趟有去无回的列车。这一路,我们或坐豪华软卧悠闲自在,或坐一般硬卧经济实惠,或挤硬座腰酸背痛,或站过道颠簸劳累。旅途的感受虽不尽相同,但结局都一样:到了终点,都将离去。你我皆凡人,没有可以叫停列车的法力也没有可以抗拒容颜逝去的魔力。我们能做的,就是将人生路走得更直些更远些更有感觉些。

50岁,至少是苍翠成熟的人生初秋。这是一个持重而成熟,既可以理解过去,又还有能力拥有现在的年龄;这是一个从容而大度,既有过许多经历,又还有能力拥有等待的年龄;这是一个规则而自然,成功多失败也多的年龄;这是一个淡然而平和,吃饭准时吃药也准时的年龄。失去即拥有,生命终于露出丰赡。

走向2021,走向51岁,我满怀感恩:51岁了,仍然有慈爱的老母亲挚爱的亲人们在牵挂天凉要加衣出门要有伴;51岁了,仍然有恩爱如初的老公在呵护着远离柴米油盐世事纷扰;51岁了,仍然可以任性地拥有自己少女时代的兴趣爱好。51岁的我,收获了善感孝顺睿智的女儿女婿,收获了足已令我自豪的满园桃李,收获了给予我感动与我心心相惜的挚友,收获了给予我太多宽容理解机遇的长辈们。

心怀感激走向2021,我觉得无比自信无比轻松。人生是无常,容颜是易逝,但心路历程一定会比生命历程要长得多,不是吗?只要能守住自己,守住心灵,人不但可以现实地生活,也一样可以诗意地生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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