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疾（组诗）

暗疾（组诗）

文/耿兵（上海）

一

再也发不出最后一声呻吟

我听见黑哑哑的松林里

传来风的呼啸

或许是那深夜的雨不安地

抚摸着松林中仅有的一株百合

我知道这株百合

已移入这片松林

好多年

像苍桑的土地溢满了

凄凉的花束

这些在丛林中没落的贵妃

是生是死

我并不得知

我只是执著地想揭开

穿梭在时光里的答案

所有的想象

在那个寂寞的黄昏

写下无数首伤逝

一个人

在悲秋走进悲秋

二

一朵花谢了

我看见夕阳

流出的泪水

如此凄美像是昨夜

忽起的一场雨

其实

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

去写诗   去喝酒或者是研读你

充满坎坷风雨的一生

我知道

太多的泪水只能腐蚀

那块埋进坟前的坚石

三

太多时候我会放下我

笨拙笔

让烈酒开始漫延

在我的身体里装满一坛坛女儿红

馥郁的芳香啊在盛夏里

比一束百合更为纯洁

在星光的碎片上

刻上袅袅的人间烟火

寂寞的烟斗

悲伤的河床

闪着亮光的白色鸽子

四

银杏的叶片开始坠落

像一位高贵的公主脱掉水晶鞋

或者是在蓬松的软床上

呆坐

流光溢彩的皇宫

衍生出更多的杀戮

像奔腾的马蹄声

席卷着梦中的沙漠

这一望无际的麦田

拔着深夜的月光

在一片蛙鸣中

渐渐弥散

五

仅仅是一片菖蒲

却让秋褪去了华美的艳妆

那些升起的乡愁啊

在今夜的雨水中

愈加深奥

从来没有一首歌

令日子如此感伤

我听见父亲捧着一片片苍白的雪

在冬夜叫醒我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