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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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凉之上（组诗）
文/耿兵（上海）
一
许多年以后
那些锈迹斑斑的陈词
被摆在风口浪尖
沉痛是裸露在深夜的骨头
而我只是用淡淡的笑靥来粉饰内心的
虚无
我看见光在长夜的故土上缓缓行走
深爱的 亲爱的
我看见的光以怎样的速度飞进
我的梦里
当一切烟消云散
我看见一只傲慢的蝴蝶
正从故园的湿地启程
飞向遥远的天堂
二
咫尺
是留在空白稿纸上的谦词
我无来由地喜欢
从福佑寺引伸出的花束总以一位圣人的口吻
宣读着夜晚慈悲的证言
象寂静的冬夜
我以佛的名义为一株棘蓠正名
曾经的归途 只不过是心的底部留出的空白
三
当我从冰冷的河床中醒来
我看见那些附着在我身体里的浊光
像是父亲早年流下的泪水
而我恰如这明净的海洋里繁衍的一粒小小的黑色珍珠
曾是怎样地寂寞
让我学会在这长长的冬夜
倾听盛世花开
而我只是万丈红尘中最为不知名的那枚山花
我抵抗着风雨
抵抗着这不断入侵的黑夜中的离殇
慢慢地撕下我的伪装
四
无故地
我对一只死亡的蝴蝶
产生过过多的纠结
而我身旁
正落下更多的苦欄花簇
那些紫薇般的容颜
从风里来
又轻轻地潜入这秋夜的波心
带着故土的气息
在无垠的水域
涉取日月的精华
我听见有人在明净的月光下
举着白色的经幡
在若有若无的烟尘中
为一冢桃花默念一段象征哀亡的大悲咒
在汪洋的流水中寻找那一颗颗倾泻于忘川河畔的流星
该用怎样的文字叙述一段过往
五
我愰惚听到长夜里有人呼喊我的名字
那些衔着白烛的纸鹤
早已将流于时光里的一切淡忘
而我来不及用宁静的火焰
来营造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仅管我的表达如此完美
我的嗓音如此高亢
而我的歌声里只有动人心魄的唢呐
在离去的路口
等待着那群漏痴迷的雁阵递交出我
纯洁而坚贞的等待
六
奔跑的向日葵早已呈现出
萎靡的征兆
而我却一味地想用梦的坦然
开出一剂救亡的药剂
或许是死亡
或许是复活
我看见我的画笔被弃之门外
我不得不寻求抽象以外的夕阳
渴望与它来一场轰动的拥抱
你依然坐在我的城池
等待昨天的一场雪
掩饰更多的绝裂
冲动 轻逸
比风更加灵动
而我却始终只用这满身的倒刺
向北方的国度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