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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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陈述
我只能像石头一样保持相对的沉默
更多时候
那些风是没有着落的
就像是一位无家可归的人
忘却了
给自己添置一份衣服
或者只是在夜晚时分
掏出可供相思的信物
——仅仅是一团隐于内心的火焰
二
星星的到来
加剧了迷茫的幻想
我开始无所适从
口袋空空
忘了那些充斥着雪花的木桩或者
是多年与泥土一起沉睡的沉香木
我知道
父亲走后
我只是活在虚幻的白里
有时甚至会在那浓郁的酒水中
加入略显苍白的记忆或者
是在那些空旷的野外追捕一只等待慈母的鸦雀
三
时光是暗淡的
像内心的平静不足为道
此时
你可以放纵不羁
可以在一些黑暗里尽情欢歌或是舞蹈
我听见稗子开出弱小的花冠
浅红的 墨绿的
我知道秋天是不适合一个过多言辞人的
就像是山岗上那群圣洁的牛羊
我在我心中的一簇紫丁香而懊恼
我在默颂
或许是在空阔的梦里
为一条河流的枯竭而甚感不安
四
浓烈的风有芍药的味道
我小心翼翼地举着一束浅薄的
茉莉
像是在你金粉色的汉服上
缓慢行走
我喑哑的喉咙有你过于光滑的
秀发
夜风拂来的时刻
谁在昏暗的草地追赶着
满天星光
我一次又一次地发问
五
关于前世
我再也记不起任何风物
我听见那些绘声绘色的描写
在深邃的泥土中发芽
有没有人会在伤心过后
偷偷跑进那片火焰般的高粱地
与岁月促膝谈心
我的浅薄我的虚妄
我的烈酒中始终沉睡着父亲
苍凉的歌声
六
我的忧伤是如此简单
我需要的只是在深夜
聆听或者沉醉
我们在丹桂飘香的季节里
欢迎这些白茫茫的雨水
——这些有着与小麦一样肌肤的
少女们
会不会在一张庄重的圣旨上
涂上一群群低飞在云朵中的
鸟类亦或是行动迟缓的蛞蝓
七
当我终于忘却了我可以在那片一望无垠的草地里撒欢
我看见午夜的苍穹中那尊闪着佛光的菩提
投下一粒粒可供疗伤的蓝色药片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
你的城池如此坚固
我五十万人马的大军在粉色般的初春
溃不成军
甚至
我会去殷商的战场请求神灵的庇佑
我殷红的眼里
仿佛有一万只蝴蝶为你撑开
爱情的春天
或者
我会在无人的角落打开
一本厚重的百年孤独
八
仅仅知道死亡还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会在那些死亡的陈词里
画上阳光 星星 河流 榉木
泪水 荣光
我深知每一片发暗的叶片
曾经有过的光泽
如此闪亮
九
我们在时光里祈祷 流泪
我们在宁静的光环里
倾听一场雪
在阳光里消亡
我听见杜鹃的嘶鸣在烈日炎炎的盛夏里不断漫延
那灰色的乌鹫呀
依旧深情地四处张望
我狠心地举起手枪
打落天空中那些易破的皮肤
而我只是
那浅白的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