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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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喧嚣的海水静了下来
在风的骨节上
再也找不到那双敞亮的明眸
看不见秦时明月
看不见汉时的关隘
此时 我漫步在前世的河畔
观察一颗星从苍穹跌入
这无底的深渊
二
在金灿灿的玉米地
我们寻找着一片虚妄的海水
仅管你的城池如此坚固
我还是在你美丽的花园种上
一千亩桃花
迟暮的美人
在流水的源头用孤寂的纸扇
打发着明月下
痴狂的诗行
我们在落满蝴蝶的峡谷谈论
盛唐的庙宇
谈论每一首唐诗的精美文辞
我们在装满午夜的清纯中为那些身着唐装的美人
着迷
在一条条发白的蓝鲸化石上
寻找那位在海边抚琴的仕女
在泛黄的献辞中
用一把锋利的刀
剦割着那些善良的羔羊
三
我歌颂这片沉寂的土地
这些巍峨的群山
这一条放纵的河流
在类人猿群居的洞穴中
燃起虚构的火苗
在草场
在峡谷
用这些高亢的鼓槌敲击着
我隐隐伤痛的心
四
我们在为一阵木鱼的声音
而发狂
这些奔向远方的花朵
从遥远的梦里轻轻长出一双双轻盈而灵动的翅膀
雨水
是俗不可耐的
定永远听不懂克易丝的在柔软的花冠上留下
那么多惊悸的修辞的用途
在离别之后
那些空荡荡的宫殿里
是否还有一些死于战争的勇士
剖开腐败的躯体
寻找那只早已被盗窃一空的
古船
像是风中那些存在的不安
穿过宁静的海岸线
在归去来兮的
桃花源中潜藏
五
我们在为狄更斯的死亡而深感痛惜
在一簇完美的敦煌壁画中
寻找这些沉沦于明末的相思渡口
在漆黑的墓穴中
聆听先祖的遗训
在渤海湾蜿蜒的走势里
诠释
一些贝类的死亡
六
时光是有限的
我深知那些在雪山之颠
疯长的雪莲
同样有着比松柏还坚贞的心
在活沸雷伊德的思想中
那一枚枚潜于热带雨林的椰果
用黑色的语言
向那些在抗美援朝战场上
死亡的烈士
再度发出庄严的默哀
七
当那些略显苍凉的蛐蛐
用月光的悲凉
诉说
那些来自心海深处的隐痛
我知道
一只蝴蝶早已在达尔文的进化论中
悄然无声地幻化成
一个来自光年的结论
在无尽的乡愁中
谁用北岛的诗歌
来祭奠一种粉色融入我
永远的守候
八
我看见了黑色的风穿过
一片一望无垠的
草场
在一匹瘦弱的战马的脊背上
那位血已流尽的乞丐
会不会用一些闪光的贝壳
换取藏在羊皮卷里的江河湖海
九
我必须像雪莱样
在虚幻的残阳里
栽下可以结出
白絮的垂柳
在银河的对岸
那些历史的勾沉
会又一次透过我激昂的思维
在大片的稿纸上落下皑皑白雪
十
一枚枚荒芜的菖蒲
发着浅浅的光芒
像是蓝色眼睛
在月光里行走
那些风是没有骨头的
那是血液里放纵焰火
燃烧了
你的布达拉宫
在满天的星光中
那群寂寞的乌鸦
在大片的麦田里
唱起圣经中的挽歌
那痴情的梵高呀
请在你的画布上
和一枚向日葵
保持距离
在云朵与花冠之间
请留出一条宽广的通天大道
用你满腹的经纶
为一群罪犯开脱
十一
御下你厚重的伪装吧
我支离破碎的心脏
早已装上了
玻璃做得城池
当那些白茫茫的海水
以入侵者身份
掏出手枪
我惊恐的身体中
不断涌出这过于尖锐的诘问
十二
在普希金的墓穴中
那沉重的榉木棺椁
早已被苍凉的
尸骸所掌控
就像你仅仅用一朵玫瑰花
表达今生的相爱
十三
仅仅是一颗噬血的食人兽
掌控了
事物的走向
我看见这些猎猎的风
和风中那些瑰丽的梦
在我白钻戒上
涅槃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