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墙壁上有一盏小小的黄色蘑菇灯,它微弱的光透过卧室门上方的玻璃照过来,隐约能看得见床、柜子、衣架、墙壁、天花板。挂钟滴嗒滴嗒地响着,窗帘隐去了它的美丽,只看见一方青白的天空,也可以说,如水一样。模糊中看得见窗户上一道道较暗的条纹,那是从窗帘的一个个挂钩处垂下来的褶子。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窗帘上就会出现一片耀眼的晃动的光,一闪而失。不用开灯,我也知道,现在大约三四点。我常常在这个时候醒来,或随便记一些东西,或看一会儿书,或想一些往事。
想起上小学时,也总是早早就会醒来。不过没有这么早,那是在黎明。洗过脸梳过头就坐在凳子上,把书放在并齐的膝盖上专心地小声读课文,没学过的也读。我对书是极其爱惜的,自己包的双层角的书皮。
还记起中学时,我的作文经常被老师评讲。说心里话,我并不认为自己的作文有多好,我只是平淡地写出了想说的话而已。所以对于老师的评讲,我内心感觉很平常。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写班主任老师,我写了由开始他给我的不大好的印象到最后对他的敬佩。其中写到他孤芳自赏,因他我失去了对语文课的兴趣。老师竟为此在同学们面前大加赞赏。
外面咣咣当当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维,好象是骑三轮车拉东西的。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两声犬吠。我把长长的头发理顺,搭在枕边,能清晰地听到头发与枕头的磨擦声。屋里的光线比刚才略微亮了些,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电脑银灰色的边和床头柜上浅色封面的笔记本。路上行人的脚步声、说话声以及偶尔的咳嗽声也传入耳中。对面楼上忽然亮起的灯光使我的窗帘顿时暗了下来,象帏幕,并且能感觉到那些褶纹的起伏。随着灯光的熄灭,窗帘又恢复了如水的颜色。
几年前,下班回到家做了家务还看书写日记。一天,我发现左眼红红的,还有肿胀的感觉。
本以为没多大事,点点眼药水就行,可是,几天过去了,仍不见好转。于是到一家眼科诊所检查,女医生误诊为结膜炎。一周过去了,愈加严重。
到了市医院,那个女大夫说:“怎么到现在才来?你得的是虹膜炎,如果扩不开瞳,这只眼就失明了。”说着,她拿起一支阿托品试着给我扩瞳,尽管加大了药量,也不行。“再打针试试吧。”她无不婉惜地说。一切在医疗室静静地进行着,终于扩开了,她上了药,包好。并瞩咐我一定要注意休息,按时点眼药。又经过半个多月的煎熬,最后一次去复查,大夫说已经好了,不过这种病烦人得很,容易反复,千万不可太劳累,不要熬夜。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白衣天使美丽的大眼睛。
眼睛好了,我又想起了看书,又习惯了在电脑前敲字。发出去的小文在省级报纸上发表了。有时,家人会提醒我:你眼睛不好,发表几篇就是了,难道还真想怎么怎么着?我想,人生的精彩不在于成功。我总感觉文字就是我心中的阳光。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吵杂了,说话声、犬吠声、汽笛声。晨光透过米黄色的窗帘照进来,芬芳柔和的暖意注满了房间,饱含着窗台上茂盛的吊兰淡淡的清香……
2006年10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