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鸿散文诗两首:山村暮歌(外一首)
山 村 暮 歌(外一首)
草地,山梁。
黄牛的脊背托着一轮金黄的夕阳,迈着悠悠的蹄步,沿着弯弯的山路,把黄昏悄悄地塞进村庄。
山雀的聒噪声正旋在树梢,牧归的老梁扯起粗嗓,哼着自编的曲儿,婉转在山道上。火红的西天为他们剪下一副瑰丽的倩影,黑的、白的牛儿、羊儿如同欢乐的乐符一样。
庄稼汉的坚实、沉稳的脚步,叩响着山歌的慢板,三三两两的男女,是笑亦是唱。
山村在白日的劳累中歇息下来,长长地吐出一股股直上山头的暮烟,吹净了天空的防尘,现出来乌蓝的夜空,把繁星拂拭的更加盈眼晶亮。
路灯点点,广场挤挤,街舞澎拜,旋律悠扬,大妈小媳妇的舞步活力四射着男人们羡慕的眼光,山风掠过柳捎吹乱少女的长发,迎面又走来了几个高挑的女孩说着笑着......是谁家的娃娃哭着喊着寻不见漂亮的妈妈。
呵,山村的夜晚,有时静悄安详,有时又溢满了欲望。
麦黄杏熟时
五月的棕香还漂浮在甜甜的睡梦里,一阵阵热辣辣的山风掠过坡头,金黄的麦浪已滚滚扑面而来,裹着诱人的麦香。
俗话说:麦过夏至连夜死。夏至过后是收麦的最佳时机。割麦是有讲究的。早上有潮气,割麦不糟蹋麦穗。中午,太阳暴,地里的麦秆麦穗要翻边晒。下午收麦子好脱粒,有时拉到出月亮。月光洒满小路,树影婆娑。四周很静,远处,萤火虫忽闪忽闪,像小灯笼,又像是特意给我们照明。父亲高兴了,吼上两嗓子,那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仿佛月亮也能听得见。
收完麦子,就要抓紧时间脱粒。几家劳力凑在一个大场子里,齐心合力,脱粒机一响,谁都不能消停。遇上大晴天,几家活赶在一块儿,谁也顾不上吃饭。夏收三五天,龙口夺食,壮烈而慷慨。
麦子晒干了,颗粒归仓了,庄稼人是要美美地咥一顿。家家户户都要炸油饼、蒸包子、做搅团鱼鱼,算是犒劳自己,也是对左邻右舍的一个答谢。大家席地而坐,谝闲传,说笑话,抽旱烟,喝青茶……行拳猜令,大呼小叫,用最朴素的方式庆祝着自己的节日。
六月的杏子熟透了,一个个黄亮亮的杏儿挂满枝头,是对丰收的礼赞。咬一口,杏汁盈溢香满嘴,酸酸甜甜,爽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