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金黄的土地
五月的粽香还漂浮在甜甜的睡梦里,一阵阵热辣辣的山风掠过坡头,金黄的麦浪滚滚扑面而来,携裹着沁人的麦香。
俗话说:麦过夏至连夜死。夏至过后是收割麦子的最佳时机。
收完麦子,就要抓紧时间脱粒。几家劳力凑在一个大场子里,齐心合力,脱粒机一响,谁都不能消停。遇上晴天,几家活赶在一块儿,谁也顾不上吃饭,一帮人就开始又一家人的活计。麦收是个大忙季。
晒麦子遇上个大晴天,摊在水泥地板上麦子金灿灿一片,几个太阳暴晒就干了。晒干的麦子要趁热收,热收的麦子装在大柜里不容易生虫容易保存。要想提留点作麦种,是不能在水泥板上暴晒的。而是要支个木架,铺上木板或竹棍,用席子慢慢的凉晒干。
五月的杏子熟了,一个个黄亮亮的杏儿挂满枝头,是对丰收的礼赞。咬一口,杏汁盈溢满嘴,酸酸甜甜,爽快淋漓。
我一直相信:大地上的粮食是神带来的。它是神在一些欢喜的季节里,先让土地彻底地松动自己的身子,再让足够的种子,带上呼吸了很久的阳光,或带上突然遭遇的风雨,顺着父母有着一定体温的手指,集体落入土壤最隐秘的地方,茁壮成五谷丰登。
看着这些黄亮的谷物,任由父母放在手上揉搓,吹去带着土腥的壳,就香甜地在嘴里咀嚼起来时,我称这些谷子、麦子和豆子,一律是神的粮食。我也由此想到了罗中立的油画《父亲》,并且想把这位画中的父亲,从川西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倒腾到我非常了解的丹凤。
丹凤人最心疼麦子,认为这是土地生长出来的最好吃的粮食。他们对麦子的敬重,远远超过其他粮食。家有余粮,心里不慌。对传统的执著就是对土地最好的敬畏。在丹凤的农村,家家户户的陈麦子不下数十石。麦子晒干了,颗粒归仓之后,庄稼人是要美美地吃一顿地,家家户户都要炸油饼、蒸包子、压牛筋面、做搅团鱼鱼,算是犒劳自己,也是对左邻右舍的乡亲一个答谢。
父母有父母的爱好,土地有土地的快乐。中秋过后,屋前房后的苞谷染黄了村子的视野,坡边地头的黄豆是夕阳撒下的一抹抹晕黄,一个秋季乃至整个冬季,金灿灿的苞谷穗是这片土地的主颜色。勤劳的村民在上冻之前,将所有的土地一一深翻一遍,此时此刻,大地就展露出它深黄色的肌肤,与家家户户倒挂的苞谷穗辉映着年的喜庆。金色的土地,金色的年华。
父母是土命,土地是他们细心呵护了一辈子的亲人,金色的土地汩汩地流淌着他们青春的血液,走在金色的土地上能感受到父母喜悦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