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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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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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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是个”小太阳”

有个词语叫“睹物思人”,我也不例外。刚开学那阵子,学生书籍和资料分发无数,其中捆绑书籍的打包带成了打扫战场的麻烦,忆及我的二姑奶奶,身影所栖之处,看到这剩余的打包带,就一定会巧手织锦绣,把它编织成各种艺术风格的小篮子。

记得还是在实验中学教学时,姑奶在闺女(继秀)姑姑家住。她让我同事给我捎信:看见俺红霞没有?她不是和你一个学校哦?我就知道,她老人家一定是想我了,再忙也得去看看她老人家!去到继秀姑姑家,看见姑奶奶手里包装带翻飞,一边和我唠着家常,一边编织着小篮子,她告诉我:“这是给你姑姑西边的邻居编织的,那边放着那个是东边邻居的。这个家属院的邻居知道我来了,都来看我,还拿来了平时他们积攒的包装条,要我显示显示手艺呢。”感情这个家属院的邻居对姑奶的编制手艺早有耳闻,才有了这个故事。现在姑奶家(盖寨)街里以及四个闺女家的左邻右舍家家都留有这种工艺品,人们擓着这篮子买菜、买鸡蛋,洗澡,姑奶奶的手艺运用的恰到好处,既环保又经济实惠,实在美不可言。

二姑奶名叫郭新荣,比大姑奶小两岁,1929年生,属蛇,卒于2015年,享年87岁。

姑奶是个善良的人。我的父亲弟兄四个,奶奶去世的时候小叔叔才六岁,我的父亲最大也不过二十多岁。在还不更世的年纪,失去了母爱,这样的孩子很是可怜,衣、食、住、行那一样也离不开母亲,父亲的弟兄四个都是在两位姑奶奶的照料下,享受着母爱,日渐成长。三叔经常对我说:上学要跑到三公里之外的三里屯中心校上学,脚上穿的是姑奶奶做的鞋子,为了减轻姑奶奶的负担(因为姑奶奶也有自己的小家,也有孩子要照顾),路上光着脚走路,到学校门口再把鞋穿上,避免别人笑话。由此看来,姑奶奶的善良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三叔和他的兄弟们。 善良的力量是无穷的。

姑奶奶是个智慧的人。记得小的时候,很是盼望姑奶奶家大会。即使因为某种原因去不了,姑奶奶总是把最好的食物捎回来,绿豆芽就是其中美味之一。这豆芽儿,是姑奶奶自己长的,没有任何添加剂,催生剂,却长得肥肥的,白白的,很是喜人。回家用开水焯一下,配上蒜汁,一顿很有特色的豆芽才就诞生了。不止一次听妈妈说过:你二姑奶奶是个聪明人。会接生,全村2000多口人,谁家生娃娃都是去叫姑奶奶,无论黑夜还是黎明,无论风雨还是霜雪,啥时候叫啥时候到,几十年来经姑奶奶接生的娃娃她自己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而且从没有一次事故发生。比起现在的医院,生个娃娃就是进鬼门关,医疗事故时有发生。姑奶奶用她的智慧为生育女性保驾护航,必须给她一个大大的赞!姑奶奶还会织各种花色的棉布,无论是颜色的搭配,还是花型,应有尽有。小格格的布料,给孩子们做衣服,大格格做床单。从纺线,染线,织那个花色,各色线需要多少,都要经过严格的计算,在那个没有计算机的年代,姑奶奶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织多少布,用多少线,无剩无余,一机布织完工,都会恰到好处。因此,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愿意和姑奶奶一起织布,姑奶奶也是有求必应,从不拒绝。遇到什么难题,姑奶奶总会想尽办法解决。姑奶就是盖寨村妇女心中的“神”,街里流传着一句话就是佐证:千里求神也不行,不如去求郭新荣。

姑奶奶是个勤劳的人 。姑奶奶做的一手好女工。刚出生的孩子,都要穿迷魂衫。顾名思义就是相当于我们现在说的类似于孟婆汤的东西,只不过这个是一件衣服。一块纺织好的棉布,给了姑奶奶做迷魂衫,姑奶奶是手到擒来,只见她左右横竖几个对折,然后只一剪刀下去,再缝几针,就做成了!这个工作看起来简单,实际上融入了几何知识,避免了左剪右裁,这里缝缝那里补补,针脚细密对刚出生的婴儿细嫩的皮肤摩擦溃烂的风险。这是个技术活儿。姑奶奶还会裁剪大人衣服,大裁了,小剪了,从来难不到姑奶奶。姑奶奶是有求必应,从不拒绝。因此,姑奶奶在村子里被统一称作“奶奶”,说到奶奶,大家都知道说的是她,她是大家的奶奶。

姑奶奶是个极具人格魅力的人。心若向阳,命奈我何!姑爷因病去世的也比较早,留下姑奶奶和六个孩子,按道理说孤儿寡母大多有祥林嫂的待遇,可是姑奶奶的人生里,貌似就没有“困难”两个字。过去生产队大锅饭,很多人都在抱怨打的饭不够数,姑奶奶总还是说:我的够数。人世间林林总总的事儿和人,总有不如意的地方,但是姑奶奶从不说别人孬,在她看来世界上都是好人。但是姑奶奶也不是个不明白事理的人,再孬的人到她身边,也会因为姑奶奶的人格魅力,放弃发孬的坏主意,走到正道上。这得益于姑奶奶出色的口才,脑子活络,转弯很快,绝对是个出色的演讲家。这个从平时和她的交谈中就可以体会得到。姑奶奶的随和健谈表现在,她无论去那个孩子家小住,左邻右舍都对她奉若上宾,尊敬有加。

姑奶奶的勤劳、善良、智慧以及无尽的人格魅力都是吾辈效仿的楷模,真正的魅力不是拥有令人羡慕的容颜,而是能用你的智慧、勤劳、豁达、乐观吸引你身边的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和物都是相互的。姑奶奶活到87岁真的是高寿了,记住他人的好,忘记自己的好,人心向善,气顺则心畅、心畅则人和,人和则事顺。“吉人自有天相”是有一定道理的,简单到极致的人是一种大智慧!“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云水间。”愿我们都像姑奶奶一样,做个自带温暖的人,用最好的心情看最美的人生旅途,把温暖和爱无私地传给别人。愿人世间匆匆赶路的我们,能够延续姑奶奶的“小太阳”的光和热,择善而从,把自己的光和热留给社会需要的人。

姑奶奶今生我们是亲人,来世我们一定还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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