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非有持之以恒之心,是万万戒不得的,戒烟不成反而烟瘾更大。抽烟有瘾着,必是嗜其香味久已,并吐雾如云,氤氲其中,自得其乐。
我烟龄很长,从八七年高一时,到戒烟,已有27年的历史。在高中偶尔吸,因为条件不允许,也是学校有禁令。班里条件好的同学从家里偷的好点的烟,分给同学们吸,那时只觉得新奇就吸上了。就这样偶尔吸上一次,到毕业后,已经烟瘾大涨了,每天要一包烟的样子了。特别是在参加工作以后,随着应酬的增多,每天抽烟抽到一包多,大多是散花烟,两元五一包,那时工资一天也就七元多。不过到后来工作经常加班,抽的特别厉害,一天要抽两包烟。晚上,一个人加班,累了,抽支香烟,那种吞云吐雾感觉舒坦到全身的每个毛孔。然后,在来几口茶水,一直熬到完成工作。
一次,四岁多的儿子在看电视,看到插播戒烟广告里有肺部黑色画面,就拉着我非让我看,劝道,
“爸,你还吸烟,再吸你的肺就吸成这样了,摆再吸了。”
决定戒烟了,第一次戒烟持续了一两个月,终敌不住香烟的诱惑,重新吸上了,而且烟瘾又大了。或许是我根本就没打算抵制这种诱惑。两年后,又一次戒烟,这次我下决心戒掉。更得到一位亲戚的帮助,给我介绍了代替品。起初的几天吸代替品还可以,一股清新味。但烟瘾来时,急的如做针毡,手不由自主的拿起烟来点上。一吸却要干哕,是吸了代替品的缘故。不得不把烟扔掉,如此反复几次方度过了戒烟的第一天。以后几天虽然也是如此反复,烟瘾来时,吃些水果,瓜子,这样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戒烟替代品不管用了。吃水果,瓜子,也是不管用,压不下吸烟的欲望。我就嚼细粉条,这样把嘴嚼累,就不再想抽烟了。一次饭后,烟瘾上来,把细粉条嚼完了,开始嚼宽的粉条,又硬又干,“咯嘣”一颗牙竟然动了。开始还觉得不太疼,以后时间长了,牙真的疼了起来。
虽然落个牙疼病,但在我的坚持下,把烟戒掉了,也是值得欣慰的。不过只能用一边的牙齿吃饭了。
汪曾祺先生在《牙疼》里写道:“我对牙疼泰然处之,而且有点幸灾乐祸地想,我倒看你疼出一朵什么花来!”还有人一脚踹门碰掉他四颗门牙,只说“没事儿!没事儿!”,汪老的境界不愧为“士大夫”,这才是读书人的牙疼。
我则不然。有一次,竟然疼的好一阵子没站起来。那种钻进牙髓里的痛,引起左侧舌头也疼。疼的痛处,左半边脸也是疼的。从里面一直疼到耳朵里面,耳根处像是一种扎着的疼,是一波紧接一波,慢慢地用劲往里扎似的。疼得呻吟的叫了出声。最后,我捂住半边脸,用劲按住那牙龈处。虽然,还是疼,但可以让这阵子疼过去。那天疼了好多次,最要命的,在车上,疼得我不得不把头歪在一旁的座子上。等这阵子过去,我的身上已经汗沁沁的了。这可是零下的天气啊。第二天,已经打阵儿疼,间隔时间也短了些。晚上,疼得睡不着。躺在床上,耳朵里霍霍的疼,似是脉搏的跳动的疼,火辣辣的,半边的头部从里面好像要爆炸似的。翻过身来又翻过去,有时用手薅那颗牙,有时好一些,有时不管用 。一会一阵的,我看确实睡不了,就吃了片英太青,又过了会,才迷迷糊糊睡了。
第三天午饭后,到药铺,准备拿一些牙疼药。药铺里人员正吃饭,老板正在给一个卫生室来进药的医生拿药。这时,在吃饭的一个女子起来给我拿药,她先在中间的药柜上拿盒药,又到西边找几盒药,放到我面前的柜台上。
“你疼着吗?”看着我捂着脸。
“嗯,疼,”我故作镇静,“牙疼不算病。”并想挤出点从容的笑。
在她的建议下,老板用针管吸一些止疼的药水,先在对面的耳朵里滴一下,然后,用两个棉签蘸些药水,让我用牙咬着。又拿了清热解毒的药,和一些止疼药,花去二十五元钱。在药铺时,虽然,疼得厉害,我还是装作能受得住的样子。
经过那次疼痛过程之后,我倒有种潮来潮去的感觉。疼时觉得是潮水肆虐,无情的拍打着。过后像潮水退去后一样的平静,这种平静只觉得不踏实,恐来之却又无波澜,留下满地的泥泞作为记忆。
不管怎样的牙疼,烟终于是戒掉了。这是值得欣慰的事,也终可引以为豪的,用牙的疼痛,除去一种不良嗜好吧。也正是经历过牙疼百般折磨,感受戒烟的不易,不再抽过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