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先生鸭先生

青山

 前几天在晚报上看到一篇《“呆头鹅”情事》的文章，觉得很有意思。想起一次聊天，有个美女把我发的表情包“鹅”当成了“鸭”，我说：“这是鹅不是鸭。”你看城里长大的娃连鹅鸭都分不清，我们农村娃的童年就幸福多了。

 暑假，农村娃放鹅放鸭是做完暑假作业的一项重大任务。他们手里拿着竹竿，嘴里学着鹅鸭的叫声驱赶它们去田间河塘去觅食，时不时在它们后面用大棒指挥。鹅竖着长脖子，腿粗长，嘴壳和脚是红黄色的，羽毛洁白如雪，基本吃素，食物有草、菜、稻子；而鸭却荤素通吃，尤喜小鱼小虾、螺蛳、河蚌。它们碰到新鲜的草就会停下吃，当然稻田里谷子也是他们喜欢吃的食物。碰到这种情况，小伙伴们得挥动竹竿，强制驱赶，否则糟蹋了粮食，回家就得挨打。鸭子高兴的时候，尤其是来到河边，喜欢嘎嘎嘎地欢叫，鹅呢像男高音，“杠吟，杠吟”地气势威武。

鹅走路时昂首挺胸自信高傲，丰子恺在《白鹅》一文中这样描述：“鹅的头在比例上比骆驼更高，与麒麟相似，正是高超的性格的表示。而在它的叫声、步态、吃相中，更表示出一种傲慢之气”。公鹅比母鹅大，个子高，额头上有个突出的鹅绺，圆鼓鼓地，鹅绺颜色与鹅嘴壳一样。公鹅好斗，一到繁殖季节，为了争夺“鹅美人”大打出手，扑楞翅膀飞起来，用鹅嘴互啄。这个时候，放鹅娃即使用竹竿猛打，也无济于事，看来在争夺美人的禽类与人类有的一比。有的公鹅特别凶悍，看到陌生人，就会狂追高叫，用硬嘴壳啄人，特别擅长欺负小孩，有一种说法是鹅眼睛看东西是都缩小版的，所以有点自大。

齐奶奶家的孙子从城里到乡下度暑假，看到乡村动物们，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开始他有点害怕，摸摸鸡鸭也温和，相处和谐。试探几次后，看它们都是性子软，胆子也大了，直接抓、打、扰，弄得鸡飞狗跳。直到那次碰到齐奶奶家的大公鹅算碰到硬茬，没等他动手，鹅直接从地上跳起来先啄他，吓得他哇哇大哭。

如果鹅是个愣头青的话，那么鸭子就是温和持重的老先生，摇摇摆摆，温顺聪敏，叫起来也没有攻击性，听起来还有些许喜悦的味道。玩不赢鹅的小孙子却把鸭当玩具。他把绳子绑在一只鸭脚上，鸭子温顺，绑着就绑着，慢悠悠地不生气（鸡鹅暴脾气，绳子一绑，鸡飞鹅跳，不行）。鸭在前面走，他牵着个绳子在后面遛，在村子上转一圈又一圈。满头大汗地回到家，说要让鸭子飞起来。而鸭子早已累坏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真是鸭善被娃欺。

 鸭和鹅可以圈养一笼，和平相处，不会因为抢食，也不会为了争抢“美人”而大打出手。鹅美人始终爱着鹅先生，鸭先生始终守着鸭美人，从不越界。

 鹅鸭都是吃点粗粮就茁壮成长的简单动物，它们最终也是人类餐桌上的一道美食。记得以前妈妈每年过年杀鹅宰鸭前都要念一句：“鹅鸭鹅鸭你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想念有鹅鸭相伴的乡村童年，还有会做美食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