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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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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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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有个上党镇

在网上搜看上党新闻网信息,上党镇地名引起我浓厚的兴趣。古上党在秦代地域宽广,包括了山西东南的大部分地区,怎么会成为一个小镇呢?上网查看,上党镇地处江苏省镇江市丹徒区,北与谷阳镇交界,南与宝堰镇相接,东与丹阳市相邻,西与句容市毗邻,是茅山老区一个典型的丘陵乡镇。关于其地名来历,传说在东晋时期,山西上党郡避战争之乱南迁于此,并设立侨郡治所,上党镇由此而得名。

那么,江苏上党镇与东晋时期的上党郡有传说中的历史渊源吗?笔者带此疑问查阅相关资料,方得知上党镇的来龙去脉。

西晋(265~317),是中国历史上短暂的大一统王朝之一。公元308年,匈奴大单于刘渊称帝,开始了灭晋的历程。刘渊(?~310年,前赵开国皇帝)登基后,立即谴其子刘聪与大将王弥进攻西晋都城洛阳,掠走晋怀帝司马炽。西晋豫州刺史阎鼎与雍州刺史贾疋等人又拥立武帝之孙司马邺为帝,定都于长安。至建兴四年(316)长安被围,西晋末代皇帝司马邺被俘,西晋自此灭亡。西晋共历4个帝王,除一位皇帝病死外,其余都因内部争斗而死于非命。内乱加外扰,是西晋灭亡的主要原因。

东晋(317~420),是由西晋宗室司马睿南迁后建立起来的政权。西晋灭亡后,太原郡、上党郡、河东郡等地的北方百姓因不堪侵扰,纷纷逃难。尤其居上党之脊,环东、南太行的上党郡作为战略要地更是烽火不断,百姓苦不堪言,在西晋灭亡的大背景下,许多人抛家舍业,跟随西晋旧臣势力率领的宗族、宾客、乡党同行南下,并成为他们的依附人口。南下过程历经坎坷,有的在建康(今江苏南京)、有的在北府(今江苏镇江)、有的在广陵(今江苏扬州)和鸠兹(今安徽芜湖)一带安顿下来。在北方人看来,长江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如《南史·孔范传》所载:“长江天堑,古来限隔,虏军岂能飞渡?”公元317年,南渡过江的中原氏族与江南氏族拥戴琅琊王司马睿在建康称帝,国号仍为晋,司马睿始为晋元帝。因其继西晋之后偏安于江南,故史家称之为东晋。

东晋虽然偏安于江南,但一些西晋旧臣并不甘心亡国的命运,先以攻为守抵御北方,后主动出击抢夺失地,意欲恢复晋朝的统治。由北方南迁的百姓,时常怀念家乡,居于当地却大都不上户籍。朝廷为了维护封建统治秩序和保护南迁士族的利益,便在他们集中的居住地,用他们原籍的名称,侨置州、郡、县,侨人单立户籍,称为侨户。这种设置一则为他们做官增加了位置,二则使他们控制大量侨户户口还不用纳租、服役,保证了他们的政治和经济利益。

在南方稳定之后,一些有志之士多次想北伐收复失地,侨居他乡的北方百姓民意也很强烈。晋元帝司马睿相机进取,命令豫州刺史,号称奋威将军的祖逖北伐。祖逖招募回乡心切的百姓建立军队,不辱北伐使命,成功收复黄河以南大片领土,受封为镇西将军。然而,朝廷又忌惮祖逖威望太高,于公元321年派戴渊为总督节制,牵制祖逖,致使跨过黄河、收复河北的计划无疾而终。

东晋孝武帝太元二年(377),由于前秦已一统北部中国,东晋王朝受到空前的压力,因此诏求良将镇御北方。权臣谢安遂推荐其侄子谢玄应举,被任命为建武将军、兖州刺史、领广陵相、监江北诸军事。谢玄到任后,从南逃到北府和广陵的北方百姓中选出骁勇士卒刘牢之、刘裕等人,建立了一支名曰“北府军”的军队。这支军队骁勇善战,在公元383年“淝水之战”中以少胜多,一举击败前秦大军。东晋趁机向北挺进,把边界线再次推到黄河岸边,与前秦形成对恃局面,此后数十年间再无外族侵略。太元十二年(387),谢玄被司马怡、王恭先后代之,“北府军”逐步军阀化。晋安帝隆安元年(397),王恭率“北府军”起兵反晋,次年刘牢之将其杀之,代之为“北府军”领袖,并开始镇压起义军。

东晋自司马睿公元317年称帝开始,到公元420年晋恭帝司马德文为止,共历11个帝王。东晋历史,可以用“皇帝垂拱,士族当权”来概括,虽然历代帝王在位时都希望收复北方国土,但都未能如愿。尤其东晋末年,社会动荡加剧,时局瞬息万变,加之南迁世族已安居江南多年,侨居的北方人(包括上党郡百姓)已厌倦了战争,习惯了南方较为安定的生活,重返北方的意愿日趋式微,自此定居下来。

关于江苏上党镇“传说在东晋时期,山西上党郡避战争之乱南迁于此”的说法,应准确解读为西晋灭亡与东晋建国前的时段,因为不避战乱就不会南迁,上党镇应是上党郡侨户最为集中的地方。到了宋朝时期,一些商贾官绅倾慕上党此地山环水绕、风景秀丽,纷纷前来定居,人口日渐集聚,各行各业逐渐兴起,到清末设置为上党乡,1934年改设为镇。

时光飞逝,斗转星移,1700多年过去了。如今的江苏上党镇已是沧桑巨变,成为民间文化繁荣、经济发展活跃的江南文明古镇。作为曾经与上党郡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南方小镇,其历史文化悠远厚重,连贯古今,既蕴含着华夏文明演进历程的诸多信息,也折射出中华民族一脉相承的文明色彩。

《江苏有个上党镇》,首发于《山西日报》2019年4月17日“博物”栏,内容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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