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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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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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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三间土草房

什么时候开始对家有印象,我已经记不得了;但对家的最初的印象,尽管几十年过去了,仍能清晰地记忆在我的脑海中,就是那三间土草房。

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在老家的乡下,绝大多数农户住的都是土草房,屋顶呈人字形,坐北朝南,三开间,中间开门,两边留窗户。条件好的,房屋跟脚扎的比较深一些,或者墙壁是里生外熟(里面土坯,外面青砖),房顶苫麦秸用青瓦结缘。房子内,当门与里屋用高粱秆织的箔篱隔开。条件差点的,房屋跟脚也就六七层砖,墙壁要么是土坯,要么是泥巴掺麦秸垛的,房顶苫的全是麦秸。不太讲究的人家,屋里连个箔篱都没有,进屋就可以直接看到里屋的角角落落。

我家的三间土草房属于后者。我那儿有个谜面叫墨斗的谜语,“三间房子两架梁,一头摇辘轳,一边开染坊。”而我家的三间房子只有一架梁,另外一架梁用土山墙代替。房屋内,除了两张床,一个旧式衣柜(相当于现在的大木箱),一张条几,一张即将散架的桌子,还有几盘茓子,外加几个面坛、面盆,再也找不到能称作家具的物件。

爷爷在世时,他住东间,父母住西间,我和哥哥在西间前墙下打地铺。爷爷去世后,我和哥哥才有床睡觉,记得当时我已有七八岁了。

屋破就怕连阴雨。每到下雨天气,房屋外面下大雨,房子里面就下小雨;屋外的雨停好久了,屋内还在滴答不停,到处是接雨水的盆盆罐罐。为此,每年雨季来临之前,父亲就会央人把房顶用麦秸重新苫补一遍,并用和有麦糠的泥巴把房顶四周压一压。

那个年代,农村卫生条件极差,房屋内跳蚤、虱子、蚊子成灾,把人折磨得苦不堪言,好多人的头上、衣服缝里以及被子里到处长满了虱子和虮子(虱子卵)。特别是到了冬天,由于人们无法把手伸到衣服里面挠痒,就时常在树干上、墙角上、门框上、桌棱上等地方蹭来蹭去。

我家也不例外。由于当时我家养有猫和狗,跳蚤、虱子显得更多,我身上常常被叮咬得红一片、紫一片的。最令我不能容忍的是,我家的老鼠也特别多,屋里到处是老鼠挖的洞。每到夜晚,老鼠开始出来活动,钻到麦缸里、红薯干圈里偷吃我家少得可怜的口粮,吵得我们无法正常入睡。

读小学时,我有两个玩得比较好的同学,其中一个同学家庭成份比较高,他家住的是解放前留下的青砖青瓦木板两层楼房,房子既结实又宽敞;另一个同学他的父亲是吃商品粮的,家里有钱,住的是青砖青瓦三间大瓦房,屋里地面也是砖铺的,家里面亮亮堂堂。开始时,我还时不时到他们家去玩,后来知道自卑了,也就再也不去了。不是有那句老话吗,叫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吗。就这样,我在我家那三间土草房里从出生一直住到我上初中。

一九七五年八月,一场震惊中外的特大洪水袭击中原腹地。受上游超强降雨来水影响,我家那三间土草房同周边许多村庄的土草房一样被大洪水给冲塌了。洪灾过后,在党中央和各级地方党委、政府的关心重视下,大队、生产队统一组织,恢复生产,重建家园。也就两三年时间,几乎所有的塌房户全都盖起了新房,条件好的还盖起了砖瓦房。当时,我家也在原址上盖了三间房顶是瓦结缘的新草房,同时又盖了一间小东屋,准备给哥哥结婚用。

改革开放后,随着我一天天长大,我的婚事便摆在父母面前。解决婚事问题首先要有房子。于是,我父亲便带着一家人又是拉土垫地基,又是打砖坯烧砖烧瓦,又是准备盖房材料。不到两年时间,我父亲为我结婚用的三间青砖瓦房在另外一块宅基地上也盖了起来。

瓦房虽然盖好了,可我就是不太讨女孩子的喜欢,高中毕业两年多连个说媒的都没有。无奈,一九八二年底,我参军来到部队上。

几年后,我在部队穿上了四个口袋的衣服,婚事也随之解决了。后来,由于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我就把原先父亲为我准备结婚用的瓦房让了出来,再由村里给我规划一处宅基地重新建房。一九八九年,妻子在家在我新分配的宅基地上盖起了两间配房(红砖红瓦),准备我转业后再盖主房。

时间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在他乡也购买了属于自己的商品房;哥哥家原先盖的三间草房也换成了瓦房,后来侄儿研究生毕业到城市工作又在城市买了商品房;弟弟的三间瓦房也在十年前换成了两层楼房,另外又盖了两间带门楼的平房。

一九七五年到现在,也就短短四十多年时间,我家的房子由最初时的三间土草房变成砖瓦房,再由砖瓦房变成楼房,而且数量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不正是我们伟大祖国发生日新月异伟大变化的生动体现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有力彰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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