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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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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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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忙 三两场

芒种前4天(6月2日),打电话回老家,三弟告诉我,今年的麦已收完。

千里之外,听得我热血沸腾,似在做梦。8亩小麦,用时不到一天;麦子产量,每亩合1300多斤;价格,每斤达到1.5元(从地里打下直接卖)。

我老家位于中原腹地漯河市。记得小时候,常听大人说,“芒种忙,三两场”,开始并不懂啥意思,后来长大了,知道这是说收麦刚刚开始。而现在,还没有到芒种就把麦给收完了,这种速度怎不叫人惊叹呢!

改革开放前,尽管我对农事还不是太懂,但对收麦的速度和所需的时间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点,用“老牛拉破车——慢慢腾腾”或“老婆纺花——慢慢上劲”来比喻一点都不为过。一个麦季,如果天气较顺,从准备农具到造场,从下镰割麦到打场,从晒粮食到交公粮,从分粮食到垛麦秸垛,没有一个月时间是拿不下来的;遇到不好的天气,断断续续会拖上一个半月甚至更长时间。

那时,受农业生产能力和科学技术水平的影响,再加上天灾和人祸,小麦产量非常非常的低下。尽管天天喊着“农业学大寨”,粮食产量要“上纲要,过黄河,跨长江(粮食平均亩产分别为400、500、800斤)”,但小麦亩产也就三四百斤,遇到干旱或风灾时产量更低,生产队交过公粮后,分到每人也就一百多斤。现在,一亩地的产量比过去七八个人的口粮还多,这有多么地神奇啊!

记得我第一次正式参加收麦,还是在读高中的时候。别人手头快的,一排就是5、6耧(1耧3垄),而我只能排2耧。别人割过去麦捆排得整整齐齐,利利索索,地面干干净净。我捆的麦捆就像打败的残兵,东倒西歪,散落的麦棵几乎铺满地面。就这样,我还要让别人给我接趟。如果不是别人帮忙接趟,别人小晌午就可割到地那头,而我就是撑到日晒头顶也割不到头。想想真是好笑。

高中毕业后,我同父辈们一样,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两年时间,我在左邻右舍的耳濡目染下,学会了一些农活。包产到户那年,我开始随着大人学扬场,尽管扬的不是太好,但也能最终把麦粒和麦糠分开。也就是那年的冬天,我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人离开家乡到外面讨生活。

七年后的麦收前夕,父亲生病,我从外地赶回老家。怎么办?不可能让父亲拖着病痛再到地里收麦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把麦收拿了下来。由于外出前做过两年农活,再加上打工生涯的锻炼,那个麦收,从磨镰到割麦,从装车到拉车,从打场到扬场,从交公粮到垛麦秸垛,我是样样都干,而且样样都没落别人后面。让我想不到的是,一些不曾看好我的人,最后还是让我给折服了。

后来,由于工作上的原因,我再也没有回家收过麦了,但每年我都会在遥远的他乡感受家乡收麦的辛劳和快乐。改革开放短短四十多年时间,收麦由纯手工到半机械化再到现代化,产量由三四百斤到七八斤再到一千多斤,农村口粮由不够吃到吃不完再到种粮卖钱,这是当年想都不敢想的事,这是中国新时代农村建设的伟大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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