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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莹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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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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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淡如禅,心自安然

(一)心素如简

金,初中同学。因同学小聚,有幸去他家小坐。

他家有一幢隐于闹市的二层小楼。小楼是早年间的建筑,四周没有高楼,整个院子都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古旧、安静。

一进门,就喜欢上了那院落的别致和院子里满满的阳光。

院子小,小的紧凑、精致。院子左右两边是两层房子,下层各是客厅和厨房。右侧一角一级级淡粉色的台阶通向上层房屋。拾级而上,上层左右各有一条走廊,走廊上空都是用厚玻璃封着的。向阳的玻璃罩,仿佛要把每天里所有的阳光悉数收尽。右侧房屋是储室。进得左侧走廊内,有一大一小两间屋子,小的是卧室。大的房间内,迎门一张两米长的木质画桌上,铺着一条白色的薄毯,有墨,有砚,笔架上挂着几支毛笔与画笔。里面靠墙安置着几个旧式书柜,一排排书整齐的码放在书架上。再无别物。窗外阳光正浓,透过窗棂的阳光照射着简单、空荡的房间,有一抹淡淡的书香与墨香充溢在整个空间、时间。谢绝繁华,回归简朴,这里,是金与菊的天地,是他们的境界。

站在二楼向下看,古旧的院墙,古旧的屋门,古旧的台阶,古旧的台柱,那么多的古旧串起一座恍如隔世的小院落,像从远古走来。朴素老旧的时光气息从斑驳的铁门上,从玻璃胶的缝隙里透出来,像一部剪影,细碎柔软,风情妙曼。那些老去的光阴,伴着城市宁静的烟火,沿着时光的隧道,牵引着我心底历年来对古屋或木屋纯粹的向往。

多想,就在这样古老的院落里,日出至日落,一袭素衣,一杯素茶,一本书,静静地坐在走廊里,坐在阳光里,没有时间观念的坐下去,慢慢慢慢地老下去。

多想,就在这薄薄的阳光里,执一杯红酒,将心事融于酒杯,倚着窗台,在城市的繁华与喧嚣里,将流光抛撒,做一个安然自处的闲人,享受一段诗酒年华的闲逸。

只是,在这物欲横流的陌陌红尘,有几人能有幸拥有这一窗、一院子的阳光?又有几人能在这一处阳光的小院里,在日常里,散发出如此书香与墨香,营造出如此诗意的浪漫呢?

 

(二)人淡如菊

菊,金的爱人。

去年同学相约的青海湖之行,就有她们一家。所以,我和她之间并不陌生。

她清瘦、小巧。对人对事,眉宇之间全是自然、坦然、淡然、默然。清清澈澈的目光里,也全是脚踏实地的真诚与温暖。那来自原始的朴素与淳厚,让人觉得亲切,温暖,与之交往,一点也不能矫情,一点也不用设防。

我们几个同学造访,她安静的微笑,招呼。

午餐,是她亲手做的,带鱼,猪耳朵,牦牛肉,素白菜……,一碟蒸熟晒干了的冬萝卜,经过她的烹调,口感清润柔滑,味道极香,我忍不住将筷子一伸再伸,几番下筷,碟底儿朝天。我笑说:再来一盘吧。原本是在开玩笑的,她却真的从二楼储室里取出原料再做,拦也拦不住。不一会儿,又一盘酱色的萝卜干上桌,味道却不似前者,柔软中夹着一股劲道,喷香中透着一股野香。比前者更为可口。

我们啧啧声不断。

金说:他不会做饭。厨房,是菊的,是菊的天,菊的地。在那一片天地里,她把自己的时间交给家人,把油盐酱醋一一尝过,和酸甜苦辣一一对比,一点一滴品出各种美味,品出人生的滋味。

饭毕,她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嬉笑,聊天。

她浅浅淡淡地一笑、一言,清清瘦瘦地一站、一坐,都有着不浮,不躁,不娇,不腻的静气。她没有疯狂的笑过,但她疯狂的爱着自己的爱人,即使在我们面前,她也毫不掩饰对金的爱。她用心爱自己的儿子,爱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她在岁月的绵长中形成了刚柔并济的性格,她温柔但不文弱,她有着属于自己凝练沉着的担当。

如此温婉的女子,她看山看水看日看月看人看事,都有着清粼粼的目光。她从俗世里走出,从俗心俗念里脱颖而出,不带有一丝尘埃。

她,以一份娴静洒脱的心态面对喧嚣的红尘,淡得丰富而不肤浅,淡如其名。

她,静得像一片梦,梦里,春暖花开,他侬她侬。

 

(三)琴瑟和鸣

金与菊,一对良人,一双璧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谈及家庭,他们也有不如意之处。

菊的母亲因病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全由其父照顾,数十年如一日,不离不弃。父辈的言行,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后辈。菊姊妹三个,没有兄弟,十几年来,金如儿子一样照顾着双方的大家和他们的小家,其负担与责任不言而喻。

他和她的工作单位及家的位置,又呈一个三角形,且相互间路途遥远,他们只有在周末才能在家里相聚。若逢加班,十天半月不见面乃为常事。孩子上小学,在家由奶奶照顾,孩子的教育是他们的心头之重,眼看着老人的逐渐衰老与不便,他们有着不少的忧虑与无奈。但就在这样的压力下,这样聚少离多的光阴里,他们始终保持着内心的纯净与统一,坦诚直率地面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把每一个鸡零狗碎的日子都过成诗意,充满禅意。

安妮宝贝说:恩爱。首先是恩,其次是爱。照顾,悯惜,责任,承担,牺牲,给予……这种种一切强悍过单纯的欲望和爱慕。

他们是恩爱的一对。

他是她转山转水转佛塔的遇见,她是他隔山隔水隔光阴的等待。他是她无声无息的追随,她是他相依相偎的归宿。他是她唯一的爱人,她是他一辈子的情人。

每一次和他们相处,都能从菊的眼里看出她对金的爱。她的目光每每越过饭桌,越过人群寻找他。每一次望向他的目光,都是温暖,是关爱,是满足,是欣慰。

而金,也总是把温柔的目光投向菊。每一次大小决定,总以目光恳请菊的首肯。他们在岁月的素笺上,用款款深情为笔,以相互尊重为墨,为彼此临摹生命的冷暖,为爱书写光阴情长。

他们心与心之间,有着不绝的欣赏与敬慕,他们魂与魂之间,有着永恒的契合与呵护。结婚十几年,他依赖着她,她依靠着他。把苦难熬成蜜,把缘分转为深情。

他与她,蓝颜红颜,浅喜深爱。

他与她,有爱共暖,有家共欢。

他与她,琴瑟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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