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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勇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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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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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隆林 · 四季

隆林,地处广西西北部大石山高寒山区,海拔12001500米,中国云贵高原边缘,典型喀斯特地貌区,受亚热带季风气候和北方冷空气的影响,春暖、夏热、秋凉、冬寒,人们在欣赏四季不断变化的美景时,也品尝着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气候变化带来的美食。

第一声春雷,第一场春雨,将沉睡了一个冬季的生命,唤醒在柔和的春风和明媚的阳光里。万物伸展着身体,准备着一场生机勃勃的演出。

光棍菜,蕨类植物未展开叶子的嫩芽。当春天的雨水和阳光唤醒一切,遍地生长的蕨类植物,从地底探出头来,叶子尚未舒展开前摘取,于滚水中焯三分钟,去除体内包含的苦涩滑腻的粘液,切成小段,与辣椒骨同炒。其味清香、口感韧滑,是春天来到人间的第一缕味道。

水虿,未经羽化的蜻蜓幼虫。农历三月,是水虿上市的季节,将其过油炸干,与鸡蛋液一同混合煎成蛋饼,成为打包菜重要的材料之一。

三月三是祭拜祖先、对唱山歌的节日,也是开始食用春季美食的时节。人们买来新鲜上市的生菜置于掌心为包,将烟熏腊肉、五色糯米饭、水虿鸡蛋饼包裹其中,浇上辣椒骨的汤汁,用生菜叶包裹成团食用。生菜的脆爽、糯米的软糯、腊肉的咸鲜、辣椒的香辣,加上水虿的酥脆和鸡蛋的绵软,带来层次分明的口感和鲜香爽辣的味觉体验。

春的细雨被夏的热风吹散,太阳爬上更高的天空,催促着万物更快的生长,鲜嫩的枝桠变得碧绿,开满了绚烂缤纷的花朵,在灿烂的阳光下,谈一场明媚的恋爱,结一树幸福的果实。

南瓜花,春夏之交开满菜园,不待它结成果实,便已成为佳肴。摘除花蕊,清水冲洗花朵内部,将花粉及杂质洗掉。豆腐与新鲜瘦肉末混合,加入少量豆粉搅拌,放入小葱和少许胡椒粉,捏成团灌入花朵内部直至灌满,花瓣包裹封口,花梗插入其中固定,入锅煮熟。花朵煮熟后变得透明诱人,豆腐吸收肉末的香味,沁出的汤水被包裹在花朵内,轻轻咬下,汤汁四溢,清甜嫩滑。

梅干菜,白菜风干后的产物。苦夏,空气湿热、精神萎靡,辛辣和油腻远离餐桌,人们开始寻求解暑降温、生津开胃的美食。经自然风干后的白菜,其味酸爽,与豌豆芽同煮,放入大块腊肉提鲜,梅干菜解除腊肉的油腻,豌豆散发清香的同时带来丰富蛋白质,与白菜的纤维和腊肉的脂肪一起,既补充了能量,又解除了酷暑带来的食欲不振,是老少咸宜的家常菜。

夏的耕耘,消耗了人的精气神,手捧劳作之后自然的回馈,补充消耗的体力,盘点秋收的丰盛。

板栗,秋季隆林的特产。将黄色的栗子从黑色油亮的硬壳中取出,热水中煮三分钟,过油炸制三分钟,这是板栗鸡中栗子软糯的关键。本地土鸡切块,蒜粒、姜片、花椒、干红辣椒入锅爆香,将鸡肉放入炒至其紧实后放入炸制好的栗子,加热水焖煮,收汁出锅。土鸡肉的嫩滑加上栗子的软糯,是秋天进补的绝佳组合。

收获了秋的丰盛之后,开始用冬季储藏一年的劳作。冬藏,一种将时间和季节凝固的方式,使人们在寂静和枯燥的冬日里,仍能享用季节呈现的丰富多彩。

酸菜,大肉芥菜经腌渍后得到的一种风味食物。它不仅仅是人们保存夏秋丰产蔬菜的方式,更是一种在冬季刺激食欲、去除油腻、助于消化的菜肴。冬季的食谱重复而单调,人们为了补充热量抵御严寒不得不摄入大量的油脂,时日长久,口中生腻。取腌渍好的酸菜切小段,与骨头同煮,加入熬煮好的竹豆,最后放入辣椒骨提香,一锅开胃解腻、汤汁香辣酸爽的酸菜火锅就完成了。酸菜的生脆与竹豆的绵软中和,骨头的清香与辣椒的香辣融合,是一道冬季调滋增味的美食。

春苗嫩、夏果香、秋鱼跃、冬肉肥,在十万大山的红土地上,人们遵循自然的法则,汗水夹杂尘土、劳作带来丰产,四季转换,冬的严寒和荒凉,正如被埋在火灰里的火子,春风吹拂时,定能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四季更迭,世事轮回,餐桌上,根据季节的变化,摆放不同的食物,春的新绿、夏的绚烂、秋的金黄、冬的素雅,勤劳质朴的隆林人,总能在流转的岁月里,找到一种截取时间的方式,将之呈现在时间的画卷上,与季节慢慢推开,随人生缓缓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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