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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勇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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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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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节气之寒露:今宵露重

       早起,为报告厅的会务做准备工作。踏上台阶,发现报告厅外侧的水磨石地板湿漉漉的一片。昨夜并没有下雨,看看其它地方都是干的,怎么只有这个地方是湿的。再认真的看,才发现地上的水是从报告厅顶上的铁棚上滴落下来的,才明白那是夜露凝结在铁棚上,不断的汇聚滴落下来,滴滴答答的像是飘着很厚的毛毛雨时才会出现的情景。

       深秋,一些夏日里难以看到的景象出现在日常的生活里。晨起时远山缭绕的云雾、依附在草叶尖上的露水、张嘴时跑出来的白色烟气,都告诉我们,炎热的夏天已经渐渐远去,秋天接过了季节更替的接力棒。

       像夜里失眠的水汽,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在铁硼大面积的场地上交流,然后,汇聚在一起,凝结成小水珠,小水珠又手牵手肩并肩的汇聚成大水珠,沿着铁棚大弧度的顶面滑落而下,撞击到地面上的一瞬间溅起水花,原来还紧紧抱在一起的它们又各自散开,认识新的朋友,开始新的旅程。

       人的思念,也像这个季节凝结在顶棚的露水,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滑落下来,像是在寂静的夜里,流在心里的泪。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兴兴离开后,很多个夜晚,毫无征兆的会在梦里遇见她,或许她也是知道我经常的念起她,才会时不时调皮捣蛋的就这样闯进梦里,带着触感真实的毛发、懵懂好奇的眼神和摇摆不停的尾巴,和我在梦里再续缘。

       看完《寻梦奇缘》之后,我将兴兴的照片摆在书桌上。在电影里,另一个世界的人要回到人间探望,能否通过“鬼门关”的判定标准,就是人间有没有人摆放你的照片,有没有人祭奠你,有没有人纪念你,有没有人记得你。

       有时,恍惚中,会听到房子里有兴兴低沉的喉音。那种不张嘴,只是通过声带振动通过鼻腔传出的声音,像是一种信号,传达着不舍、牵挂和思念。有时我会停下手里的事,静止不动,侧耳聆听,好确认这个声音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可当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这个声音就停止了,消失在兴兴生活了7年的房子里。我知道某个时候,这个声音还会再次在脑海里响起,像是兴兴把一切都烙印在这里一般,那么深刻,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17号台风“狮子山”,将原本燥热难耐的天气,突然之间拉到了秋季。也就是在这样昼夜温差开始慢慢变大的季节里,空气中的水汽才开始有了凝结汇聚的机会,才会在草尖头、树叶上和屋檐下,看到低落的露水。是怎样厚重的思念,才让如此轻盈的水汽,变成滴落人间的天使的眼泪,带来另一个世界的问候。

       我抚摸着兴兴的毛,柔软、蓬松、温暖,像是午后阳光下刚刚洗完澡的她,甩动着身体,抖出轻盈的水珠,飘散在空气里,折射着光,变成彩虹。这样的场景不会再出现在人生的轨迹里,而这个画面,却深深的烙进脑海里,变成记忆的宝盒里,一颗晶莹的珍珠,闪耀着光芒,如清晨草尖的露水,凝聚着思念。

       梦醒了,翻个身,枕巾是湿的。思念翻涌,今宵露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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