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着严寒去东北
哈尔滨是我国有名的冰城,在寒冬腊月到那里去出差,使人既激动又恐惧。
我不是第一次去东北,却是在最冷的季节里第一次去东北。记得有一位朋友曾经跟我说,要去东北,就要在冰天雪地零下二三十度的时候去,不然,就不能算到过东北。是的,它的极度寒冷,它的冰雪世界,会给予人们许多向往和想象。据去过东北的人说,东北零下二三十度时,冻得连门都不敢出;也有的说,东北的冬天并不冷,比南方的冬天还好过,它是外边冷,屋里暖和。以前还听到过传说,东北人夜里起来解手都要带着棍,说是怕小便冻上了;鼻涕能结冰馏,在外边时间长一些,鼻子耳朵一摸都能掉。说得人蛮害怕。一位同事说起过他在冬天去过一次东北,也是在最冷的时候,尽管接待方安排得周到细致,每人都给租了棉大衣、皮帽子,他仍然是受不了零下三十七度的严寒,到所有的参观点,他都是躲在车里不下来。幸好,他去东北并没有什么损伤,完完整整、安安全全地回到了家里。
从当地天气预报看,哈尔滨的最低温度零下27度,而合肥的气温则是零上七度,温差非常之大。根据有经验者的建议,我买了一双军用厚底高腰的毛皮鞋,把几年没穿过的式样过时的羽绒服也从柜子里翻腾出来。经过几天的激动和准备,终于开始了东北的行程。
当时合肥到哈尔滨没有直飞航班,只有从北京或上海转机,我们选了经上海转飞哈尔滨,当天早上八点钟从合肥起飞,五十分钟以后就到了上海虹桥机场。像乡下人进城似的,乡下的车只能到城郊的换乘站,要进城还得换进城的车。上海到哈尔滨的航班,要从浦东机场起飞,我们在虹桥机场下了飞机以后,签了换乘票,再坐上从虹桥到浦东的专线大巴,一个多小时的行程,才到浦东机场。从虹桥到浦东的距离虽然比合肥到上海的距离短到不知多少倍,但前者所用的时间却比后者长。
浦东是一个现代化的国际大机场,旅客流量很大,但换乘安检手续却办得较快。去哈尔滨的飞机正点起飞,三个小时后就飞临黑龙江省上空。当乘务员预告说飞机即将降落时,很多人都从弦窗往外看有没有雪。从弦窗望下去,是冰雪覆盖的黑土地,雪不厚,有些黑土地还裸露着。飞机着陆以后,在候机室等待接机的是黑龙江的一位同行,先前熟识,一看到我们,他热情地走上来,热烈地拥抱了我一下,让我顿时感觉到黑土地的热乎劲。
我想,从现在开始,咱就得和东北人打交道了。到了哈尔滨,我们就身入到了东北人中间,从一个个东北人的身上,或许能具体地感受他们的一些特点。当天晚上,当地同志尽地主之谊请吃饭。饭店是个外边看上去豪华的地方,但包厢里和饭桌上的架势却是典型的东北风格:大包厢、大餐桌,桌子中间放着一个大的铜火锅,火锅的中间立着一根白铁片的粗烟囱,满屋里滚烫,热气腾腾。主人介绍说,为了让我们体验到东北风味,有意选了这个地点吃饭,因为这种吃法在当地也不多,这种火锅在一些饭店里已不多用了。东北人吃东西生冷不忌,大冬天吃的是冷菜、生菜。
东北人大概因天气寒冷的影响,养成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习惯,招待客人热情大方,毫不吝啬,让人有宾至如归之感。大喝特喝,不醉不休,“宁伤脾胃,不伤感情”,是东北人酒场上的座右铭。今天和一桌的东北人在一起喝酒,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他们的风范,大长见识,大开眼界。喝酒不用小酒杯,都是玻璃杯,而且一斟就满,一口喝完。开场就提议一口喝半杯。我只能小口喝。看我这个喝酒的秀气劲,他们反复地劝我要放开量。三下五除二,除女同志外,每人杯里的酒都喝光了,只有我的还有多半杯。这时,有一个信息使我放松了戒备心理,那就是酒的度数。当晚喝的是一种本地酒,在当地可能是中档以上,叫做“龙江龙”,标注度数是三十八度,绝对的低度酒。只是入口时感觉到有点高度的味道。在东北同胞热情的鼓舞下,在低度的引诱下,在表现欲的驱使下(这时,酒精已开始轻微地发生作用,使我的表现欲开始昂扬起来),我开始从被动防守转为主动出击,频频举杯敬酒……。
我只看到人脸在晃动,酒杯在晃动,絮语声在响着……。
不大一会,我就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我沉入了一个无声无息的世界。……
初到东北,就打了败仗。而且这一醉非同小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过来,我连当时是如何回到房间的都想不起来。第二天一大早,当地的同志很关心,打来电话,问情况怎样。我说,还好,这与其说是醉酒,不如说是醉情,我是被东北同胞的豪爽热情陶醉的。借此,我也真正地领教了东北人的海量。该多说几句“谢谢”!
城市-教堂-中央大街
初到哈尔滨,你会朦胧地感觉到,它和你见过的我们国家的其他城市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呢?就是建筑、大街的特别样式,它宽广厚重,留有浓重的殖民历史的痕迹。
有人说它的设计有点像俄国的新西伯利亚市。但有资料表明,这座城市却是按照沙俄的首都莫斯科设计的。沙皇还赋予它一个别称:“东方莫斯科”。把别的国家的一座城市称为自己的首都的一个替代名,这既是一种赞誉,也显示了一种大国沙文主义的野心。这座城市没有中国都城的那种高大神秘的城市围墙。它所有的“围墙”都是可以透观的铁栅栏,或者木板障。处处都显露着欧洲开放式的城市风格。
哈尔滨坐落在我国东北部松花江中游,阿什河下游,松嫩大平原的南缘。这里最早的居民是肃慎人,肃慎人也是满族和“金”朝的祖先。春秋战国时期就有“肃慎燕毫,吾北土也”的记载。先前,哈尔滨这里叫“富甸”。在富甸之前,哈尔滨不过是元朝的一个有12个狗所的驿站。“哈尔滨”这个城市名,也有着多种多样的解释,有的说是蒙语“平地”的意思,有的说是什么语“晒网场”的意思,也有的说哈尔滨是“阿勒锦”的谐音,它是女真语“光荣”与“荣誉”的意思。不一而足。
哈尔滨这座城市的诞生和清政府的钦差大臣李鸿章有关。李鸿章在1896年的5月19日与俄国的财政大臣维特和外交大臣罗拔诺夫在莫斯科签定了《中俄密约》,条约中规定俄国可以在中国的吉林、黑龙江两省建造铁路,就是所谓的中东铁路(这条铁路穿越黑龙江、吉林两省,沟通了西伯利亚与海参崴的联系)。哈尔滨是作为这条铁路沿线的一个站而逐步形成的一个城市。当时的城建方针是:“以铁路为主,以城市为辅”。待到这座城市发展壮大了,繁荣了,先前城里的那些纵横交错的铁道线,便成了城市车辆堵塞的一个主要原因了。于是又建了不少桥。这些桥——像霓虹桥、三孔桥、跨线桥,以及后来众多的立交桥,这些各种各样的桥,又给这座城市增加了新的景观。
最能体现哈尔滨历史景观的地方,现在还有两处,一是中央大街,一是圣安东教堂。教堂在中央大街附近。这座中外驰名的东正教的圣尼古拉中央大教堂,建于1901年。它位于全市最高点的中轴线上。它的两翼,是东、西大直街,为哈尔滨的主干道。它迎面的北部坡下,就是那座俄罗斯摩登主义的建筑——老哈尔滨火车站。这座世界最卓越的圣尼古拉东正教大教堂是一座木结构的宗教建筑,整个建筑没有一根钉子,造型端庄而又雄秀,状态神圣不可侵犯。在世界上只有两座这样的教堂,一座在俄罗斯的莫斯科,另一座就在哈尔滨,它们是出自同一张图纸。
哈尔滨的中央大街有浓郁的欧洲风情。中央大街,据说以前叫中国大街,那可能是在帝俄时代留下的旧称。街道两旁的建筑,都是欧式的,有巴洛克式的建筑,有雅典式的建筑,还有俄罗斯浪漫主义建筑以及法国先锋派建筑。中央大街两边种植的是粗壮的杨树,而两边的横道则种植着榆树和唐槭树。树枝缀满了乳白色的雪霜。街道上、房檐上,到处都是雪。大街两旁有许多店铺,像面包房、熟肉店、鲜花店、乐器店等等,一家挨着一家。当年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是由于战乱流亡到此的外国人,他们来自德国、丹麦、波兰、奥地利、俄罗斯等十几个国家,大约有几万人。他们当中不乏才华横溢但生不逢时的建筑师,头脑机敏又一筹莫展的商人,端庄而又悲怆的牧师,不知天高地厚又满脸泪水的诗人,风情万种又喜欢到处游荡的娘们,良知未泯已经打算重新做人的贼和杀人犯,以天下之忧为己任的失意政客,胸前挂着银十字架又放荡形骸的酒鬼,浪迹天涯的画家和委屈得不行的音乐家,以及活得幼稚而又固执的探险家。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手里有些钱。流亡地哈尔滨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梦。于是,他们像天真的孩子似的,出钱,出智慧,出劳力,在这座城市里建各式各样的楼房、商店、街道、民宅、花园,总之,努力把这里建成他们自己家乡的样子,使他们的灵魂能够生活在一个真实而又充满着理想色彩的环境里。结果,就使这条街成了世界各国建筑的博览会。
现在的中央大街,与往昔已截然不同,它更多的是为历史而存在。只要来了外地的朋友和客人,哈尔滨人总要津津乐道地向他们介绍这条街。站在这条两公里长,铺着法国式鱼鳞状的方石路面上,只有几条绰约的人影在梦一样地晃动。一切都静悄悄的。你已经想象不出当年从大街上驶过去的,是洋人的高头大马的斗子车,马蹄敲击在熠熠发光的方石路面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震得两侧参差耸立的欧式建筑发出嗡嗡的回音。车里通常坐的是流亡到哈尔滨的洋人夫妇。男人通常戴那种像魔术师戴的礼帽,女人戴的则是那种缀着鲜花儿的法式软帽。他们望着远方的方石路面,或者去松花江边散步,或者去临江而立的那座勃拉格维辛斯卡亚大教堂做礼拜,夫妻俩的蓝色眼睛显得自信而又茫然。
中央大街已没有了昔日的繁荣和热闹,现在这里已经是繁华的商业中心,它的两边都是土特产和工艺品商店。供游人来参观购买纪念品。这里的俄罗斯工艺品尤其多,多到你已经分不清质量好坏和价格是否合适的程度,我在这里买了一套俄罗斯套娃, 20块钱。第二天,我在所住宾馆附近一条小街的一个工艺品商店里,又买了两个套娃,其质量比在中央大街买的要好,而且价格便宜好多,一个只要15元。
冰雪里的童话世界
一到哈尔滨,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冰的造型,连大街两边的路灯装饰,在冬季里也是冰雕塑而成的,看上去好象是琉璃做的。由于近几年东北年年举办冰雪艺术节,推进了冰雕艺术的发展,冰雕已发展成了一项专门的艺术,冰雕艺术的极至和集大成者,当然要数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
哈尔滨大型冰雕景观区“冰雪大世界”在松花江边,已经成为一道独特的景观,每年吸引数又万计的游客。从进入腊月之前一直热闹到正月十五之后。在早年的哈尔滨,侨居在这个城市里的欧洲侨民,用冰灯组成巨大的十字架,摆放在冰冻的松花江面上,举行神圣庄严的宗教仪式,观者甚众。可以想象,当时所有参加这一仪式的洋男人和洋女人,一定一人提着一个冰灯,或者举着一个火把,听主持宗教仪式的神父像亢奋而悲怆的诗人那样,同上帝和信徒们喃喃地说着什么。……
冰雕一般开始于元月以后,这时东北正式进入隆冬季节,冰天雪地,江河结上了厚厚的冰,松花江里的冰达到了一米多厚,上边可以跑汽车坦克。把江里的冰凿开,用专用的切割机按照要求把冰切成各种形状,用来建造冰雕。冰雪大世界的冰雕,规模上已相当宏大,公园门前用大块的冰砌成巨大的牌楼,再用各种彩灯辉耀之,让看客疑是天上宫阙了。公园内的冰灯、冰雕以及冰建筑,更是五花八门,有用冰块砌成的世界著名建筑,像教堂,像殿堂等等。还用冰仿造成世界著名的雕塑,像自由女神像,像华沙美人鱼等等。其他如飞禽走兽之类,都以冰雕的形式,以不同的艺术风格和不同的艺术流派,在公园内淋漓尽致地得以表现。冰雕建筑造型几等于实际的楼台亭阁,乍一看,你还真的以为自己到了一个童话世界,那晶莹剔透、五光十色的门楼、殿宇、城堡、莫斯科的红场钟楼、巴黎的卢浮宫、穆斯林教堂,简直是人间仙境。红场钟楼不仅可以看,还可以登临望远,台阶、扶手也全部是冰雕而成的。
哈尔滨市政府把冰灯作为一个地方的节日固定了下来。每年都举办“冰灯游园会”,规模越做越大,既宏扬了传统,又发展了经济,可谓是冰雪把冰雪艺术发展成了冰雪经济。冰灯和冰雕,已不再单单是民间行为,而是有专门的艺术家和专门公司来制做。同时,冰灯游园会还举办冰雕比赛、冰上婚礼、冰灯摄影比赛等活动,吸引着大量的中外游客到这个城市来观光。我在哈尔滨期间,2月16日的黑龙江日报报道,当天哈尔滨机场进出港游客达一万多人,来自南方各省的较多,其中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来看哈尔滨的冰雪节。在参观冰雪大世界的那天晚上,参观的人在入口处人如潮涌,冒着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五十块钱一张门票,大家还从千里之外来参观这个奇迹。
冰,不再能封住东北人的梦,他们已经开始觉醒,觉醒之后将是振兴。
滑雪场上放飞激情
冬天,雪是这里的主题也是生活的主调;雪装扮着人们的生活,也改变着人们的生活,雪就是一切的主宰。当它主宰一切的时候,人们也在试图利用它来为人创造便利。到东北的活动都和冰雪有关系,滑雪就是一种。
我所说的滑雪,不是指滑雪这项专门的体育运动,而是指那最先利用滑雪的实用性。东北的冬天,最不方便的就是交通,大雪一下,平地都是几尺深的雪,不论人、牲口还是车子,行走起来都不方便,东北雪乡的人们,也发明了一些雪上交通工具,像雪橇、爬犁之类的,在我的老家淮北地区,冬天大雪天外出用拖车,那种拖车就是方形的个木头框架,西边两根宽宽的木头,类似东北的爬犁。
最先知道滑雪这档子事,还是看小说《林海雪原》,进山剿匪的战士们为了追剿顽匪,练成了滑雪的过硬本领,在林海雪原上自由驰骋,和顽匪斗智斗勇,简直像神兵天将。小时候我最崇拜的就是这些神兵天将,特别佩服他们在雪地上飞驰,日行千里。后来又看了电视连续剧《林海雪原》,看到小分队的战士们真的在雪原上滑行,像飞了一样。
我们去的二龙山滑雪场在宾县,离哈尔滨市区还有五多公里的路程。车子离开市区,在落雪的公路安开着,也许是习惯的原因吧,驾驶员好象不大在意这些,车子开得非常稳。两边是起伏的一望无际的雪原,时不时地可以看到一些村庄,村庄上边林立着烟囱,这是东北特有的现象,因为家家户户要烧炕。二龙山滑雪场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它的规模不大,是在一个小山坡上,前面是一个大湖,现在已经结了冰,成了一个冰湖,上面覆盖着雪,这倒是赏雪的好地方。
到滑雪场看到人们在上下翻飞,羡慕的不得了。心想自己马上也就可以一展雄姿,但却完全不是那么不是那回事。我估计,对滑雪,我们这一行人中绝大多数是老和尚娶媳妇——头一回,所以大家的兴致都特别高,想象到马上就可以身轻似燕,在雪地上驰骋,心跳得都和平时不一样。哪想到刚一入门,就碰到了重重的难题。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听到和见到不一样,看到和做到又不一样。滑雪这档子事不像想象的那样,穿上滑雪板就可以到雪地上自由滑翔。首先就是把那笨重的滑雪鞋和一米多长的滑雪板穿到脚上就不那么容易。滑雪鞋是塑料做成的高腰的靴子,穿上它像穿了一双铁鞋似的,腿都抬不动,走路都不会走了,再穿上很长的滑雪板,有十几斤重,一举一动活像木偶人似的。穿配停当,还不能就滑,教练还要进行一些基础的指导,怎样掌握重心,怎样倒地,倒了之后怎样爬起来(如果没有教练指导,你倒了之后爬都爬不起来)。进行一下简单的指导后,大家就开始跃跃欲试,我们这一行人也就开始分化,年轻的,胆大的,开始走到前边,进入滑雪跑道;年纪大点的,胆小的,就落在后边磨蹭着练习。
滑雪场是一倾斜的山坡,长度大概有1000米左右,宽200米左右,有两个坡,上边一个缓坡,下边一个较陡的坡,两边有两个缆车可以把人送上去,然后你趁着坡滑下来。没有一点滑雪经验的人,光是缆车都坐不好。这种缆车不是轿厢式也不是座椅式,而是一种棍式的,在棍的头上有一个很小的短棍,成丁字形,正好可以用两腿把它夹在中间,屁股座在短棍上,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缆棍,随着缆车上升,缓缓地向上移动。两只滑雪板有时候控制不住方向,你的身子保持不住平衡,一下子就会从缆棍上掉下来,掉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地就能爬起来,还得等救援人员来才能把你拉起来。有人上去一次,在缆车上就要滑下来好几次。从坡顶下滑,绝大多数是从上边连滚带滑着下来的,只听到一次又一次的大呼小叫,还有那种惊险的直着嗓子喊叫的声音,可想而知,等他们从坡顶滑下来,开始可能还能控制方向速度,但一过了缓坡到陡坡,速度加快,方向根本就控制不住,那种紧张会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我想惟独这样,似乎才可以找到这种活动的刺激感觉,否则就不好玩了。你在那一瞬间会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被一种强大的外力控制着,这真是一种超凡的体验。在我们漫长的一生中,也有这种状态存在,不过由于它的强度小,没能形成的强烈的刺激,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大呼小叫过,不管好坏,我们都默默地隐忍着,有了恐惧不愿叫,有了快感不敢喊,运动,会帮助我们找到这些不敢张扬的本能。
我是属于那种年龄稍大而又胆小的一类,一直不敢放开滑,老是小心翼翼,只能在滑雪场下沿的比较平的地方找点小感觉。看着那么多的男女老少,大部分都不顾一切地上上下下,有的可以说不是在滑雪,而是在滚雪,那种参与精神鼓舞了我,我在适应了一会儿后,勇敢地坐上了缆车,朝滑雪场的坡顶冲去,小心小心、注意注意,在索道上还是摔了两跤。从坡顶下来,连摔了三跤,最后一跤到了陡坡,觉得越滑越快,像一支离弦的箭,想控制速度,想控制方向,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当然是摔了跤从雪地上滚下来,庆幸,四肢完好,没有什么妨碍。
不论怎样,此生我算是到过滑雪场也滑过雪,多多少少,也算张扬了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