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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保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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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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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去打工

阿芳是一个十分漂的女子,丹凤眼,樱桃嘴,皮肤白净细嫩,再加上那高挑而丰满颀长的身材,整个人儿不敢说倾国倾城,倒也可以和“貂婵”、“西施”等古代美女相媲美。因而在西安一所大学上大学时被公认为校花,引得好多才俊之士蝶恋花一样成天围着她转。可她大学毕业没有流连大城市,而是怀着报孝家乡的志愿回到了我们这个依山傍水的小城,在本地最高行政机关工作。她工作很卖力,也干得十分出色,可行政机关里那种人与人之间复杂微妙的人际关系和明争暗斗的战争氛围,使性格一向直爽率真、不曲里拐弯、也不趋炎附势的阿芳感到非常难受。一气之下,她就擅自作主,要离开这里去南方打工。

阿芳的父母初听到这一消息,还有些不大相信,以为阿芳是在说着玩。而当阿芳办完一切辞职手续,拿着办公室里自己的东西回到家里时,他们才都惊了呆了,并纷纷好言好语劝说她不要头脑发热,要三思而后行,大学毕业去南方打工的人遍地都是。在这里你还算个人才,可到了那边你就什么也不是了。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出去闯荡很不容易,爸妈也不放心……他们苦口婆心的劝说丝毫没有改变阿芳的主意。两天后一个微雨疏落的黄昏,阿芳就简单带了几样行李,搭乘一趟开往南方的火车,义无反顾地去了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广州。

初到广州,人地生疏,阿芳两眼一抹黑,站在人来车往、市声喧哗的大街上一时不晓得咋办,真有些“老虎吃天——无处下爪。”阿芳不亏是聪明人,她灵机一动,在地摊上买了一张《羊城晚报》,从广告上看到了好几家单位招聘员工的启事。阿芳经过认真研究,决定去一家生产化妆品的公司应聘。因为阿芳以前在大学里学的是化学专业,她认为去这家公司说不定能发挥自己的专长。在旅店里住了一宿,第二天天一亮,她就急不可耐地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简简单单收拾打扮一下,按照招聘启事上提供的地址,乘车一路打问着找去。

公司老板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中等个儿,微胖,肤色发黑,额头宽而鼓起,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典型的两广一带人。她丈夫今年初出车祸死了。她全权接手了他的公司。也许是没搞过经营管理的缘故。尽管从早到晚把她忙得团团转,甚至筋疲力尽,公司里还是乱糟糟的。生产搞不上去,销售也不行,员工们因不能按月拿到薪水,人心不稳,干工作没劲。她急切需要一个精明能干的人来帮助自己。阿芳一找上门,她只打眼看了她一眼,就眼前一亮,凭直觉认为自己急需的人来了。接下来,她简单问了阿芳几个问题,就当场拍板录用她。并让她在自己身边当经理助理,帮助她抓管理。阿芳来南方初登职场就得到了老板的信任,心中的高兴自必说。她暗暗在心里发誓,要在这里放开手脚好好大干一番。

一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二来回报老板的知遇之恩。

一开始上班,阿芳就下车间,跑市场,与工人和主管生产、销售的有关人员进行座谈,到市场上了解客户对本公司产品的意见。然后就根据公司实际制定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生产、管理、销售方案。这个方案实施后,公司面貌很快得到改观。不仅工人积极性被调动起来,生产和销售也上去了,只十个月左右光景,公司就开始大幅度盈利。可是好景不长,到第二年年底时候,由于生产人员一时疏忽,质检员也没有检验出来,产品中一项指标微微超标,不但大火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产品全成了废品,投放到市场上的产品遭到退货,还受到工商部门严厉的处罚。经过这样一折腾,本来底气就不足的公司,很快就因没有周转资金再也运转不下去,只好关门倒闭。工人们都情绪沮丧、恋恋舍地纷纷离开公司,各奔东西。阿芳看着自己为之奋斗了半天的公司转眼间成了这个萧条破败的样子,心如刀绞,泪如雨下……离开公司前,老板来为阿芳送行。那天天气晦暗,阴沉欲雨。走到大门口,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和阿芳紧紧拥抱在一起,像亲姐妹一样大声哭着对阿芳说:“妹子,咱们今生今世有缘走到一起,是我的福分,我很敬佩你。你是一个有出息的好姑娘。咱们虽然在一起共事的时间不长,但我会永远记住你,也会永远祝福你……”

不久,阿芳又在一家外资开办的家电生产厂找到一份文秘工作。老板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长得墩墩实实,脸阔耳方,一对不大的小眼睛老是闪着狡黠的目光。他对阿芳特别好,时时处处就像关照自己亲人一样关照阿芳。

阿芳起初并没觉察到什么,也没对他给予自己的热情和关照表示过什么怀疑。可是几个月后的一天,趁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时,他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了阿芳。阿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在阿芳的奋力反抗和挣扎下,他终于什么事情也没干成就放开她,并厚颜无耻地对阿芳说:“妹子,你太漂亮啦!你太漂亮啦!我一见到你就爱上了你。真的,我说的全是真心话。嫁给我吧!嫁给我吧!”阿芳厉声对他说道:“休想!你是有家有室的人……根本不可能!你早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我的太太在海外。我可以和她离婚,然后跟你结婚。”“不行,不可能!”“那我就把你包了吧!钱我有的是,你要多少都可以。”“也不行,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请你尊重我,也自重点。”老板一时显得十分尴尬和难堪。

那天过后,老板为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经常在工作中不是给阿芳挑刺就是找毛病,并在工资中扣这扣那。阿芳实在忍无可忍时,就一气之下扔下手上所有工作,于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不辞而别,离开这家厂子。

独自一人行走在这春寒料峭的深夜街头,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闻着街两边一树树盛开的火红的木棉花那丝丝缕缕香气。阿芳心里陡然涌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滋味……她想起了两年多以前自己决意要离开家乡时父母对自己说的话。想着想着,禁不住黯然泪下……

好在没过多久,她又在另一家生产电子产品的外资企业找到工作。

这家企业管理规范,风清气正,员工与老板之间,员工与员工之间,关系处得融洽和谐,效益也不错,阿芳终于觉得自己得其所哉,工作干得很称心也很有成绩,没过多久还遇上了自己满意的白马王子。阿芳如今已是工作和爱情双丰收,她自己满意,远在北方汉江边的父母也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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