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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保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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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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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古镇云水谣

闽西南——漳州——南靖——云水谣……这一系列地方,近些年来在全世界声名大噪,不仅是因为它们代表了中国东南大地上一个个重要地点,更重要的是因为它们代表了一个地方独有的自然风光和文化。尤其是云水谣古镇,青山合围,老街历历,碧水长流,古道悠悠,还有神奇的土楼,挺秀的古榕……任何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蓦然为它美丽绝伦的景致所倾倒。

今年七月上旬一日,时值盛夏,天气晴朗,我们一家三口利用假期和来自祖国四面八方几十名游客,从椰林依依、芒果飘香的美丽城市厦门出发,乘车跨越大海,穿越乡村,逾越峡谷……一路向厦门西北方向崇山峻岭中驰去,做历史已近千年的古镇云水谣一日游。

南国之夏,虽烈日酷毒,郁热闷人,但到处风明气新,绿树勃发。种类繁多的各种亚热带植物椰子、香蕉、芒果、木瓜、龙眼、榕树、凤凰树……或遍布于城市大街小巷,或密植于城市外山野坡梁、田头陌上、溪流河边、房前屋后。它们百态千姿、各具韵味,把城市、乡村、山野、河谷装扮得青翠靓丽,如诗如画。

云水谣古镇位于福建省漳州市南靖县,原名“长教镇”,历史可追溯到950多年前北宋时期。据史料记载,当时一批简姓人氏,为躲避中原战乱,携家带口、背井离乡逃到这闽西南深山老林里,选择一条蜿蜒穿梭在重重大山深处的溪边落脚,建房筑屋,安营扎寨,经过近千年人事更迭、历史演变,形成今天的云水谣古镇。而其名字为什么由当初的“长教镇”改为今天的“云水谣古镇”?这里有一个缘由。2005年,原第10届全国政协副主席、台盟中央名誉主席张克辉先生,以自己和几个台胞在战乱年月亲身经历,创作出一个电影剧本《寻找》,在由青年导演尹力付梓拍摄时,改名《云水谣》。为拍摄好这部反映台湾、大陆同宗同祖同文化,血浓于水,本为一家亲的故事片。时已年近八旬的张克辉先生不顾年事已高,亲自来到福建南靖挑选外景地。当他一踏上“长教镇”的土地,就被这里青山、绿水、老街、古道、百年土楼、千年古榕吸引。当即决定将电影故事外景地放在这里。后来这部由两岸三地著名青年演员陈坤、徐若瑄、李冰冰、朱茵、梁洛施和老电影表演艺术家秦汉、归亚蕾主演的电影一经公映,就在海内外引起巨大轰动,人们为电影中如泣如述、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感动落泪的同时,也被影片中美丽的外景地深深吸引,纷纷不远千里、万里涌入“长教镇”,品味发生在这里的爱情故事,欣赏这里古朴优美的自然风光。从此,“长教镇”就更名为“云水谣古镇”,并声名远播,为海内外无以数计人所熟知。

到达云水谣景区一跳下旅游大巴,我们就来到圆形土楼“怀远楼”前。土楼入口两侧上方墙面上,用彩色大字写着一副十分醒目的对联,上联是“怀以德敦以人藉此修齐遵祖训”,下联是“远而山近而水凭兹灵秀育人文”。这座土楼是云水谣景区大大小小几十座圆形土楼中最大的一座。建于清宣统元年,即1909年,坐北朝南,占地约1300多平米,高4层,14 .5米,每层有34间房子,共134间,可供三四百人同时居住。其一层是公共活动场所,二层是安放各种物品的地方,三层四层是供人居住的地方。由于土楼墙体修建时采用了下宽上薄的方式,再加之是圆形,稳定性好,一百多年来,虽经历无数次大小不同地震,始终安然无恙,屹立不倒,创造了建筑史上奇迹。也成为当今中外很多著名建筑学家研究对象。而土楼当初之所以要建成圆形,主要是为了防止匪患。这种结构的房子,只要楼上几个关键部位有人瞭望和把守,不但一天24小时可全天候随时掌握楼外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匪情,还可以居高临下的优势,轻松击败任何来打劫的土匪强盗攻击,真正是易守难攻。故尔,其自清末建起之初,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40年间战争频仍的乱世岁月里,虽屡遭隐匿深山洞穴昼伏夜出土匪强人打劫,一直安全无虞,人、财两厢无损。

云水谣古道,是一条长达10公里的千年古道,约2米多宽,卵石铺就,高低起伏,沿流水汤汤的长教溪蜿蜒向前,通向远方。它在旧时是长汀府(现龙岩市)通往漳州府(现漳州市)的必经之路。古道的右边是苍林叠翠、高低不同的迤逦山峦,山脚下一户户农家,竹篱围院,炊烟袅袅,阡陌依稀,鸡犬互答,一派田园诗风光。路的左边是溪面平展宽阔的长教溪,溪里水色青碧,映天嵌日,清风徐来,碧漪涟涟,恍若春风吹皱的一池春水。偶有三五只红嘴白毛的大白鹅悠然自在浮游其上,给平静的溪面平添几分生机和活力。溪对岸沙洲上,茂草浓密,青绿如毯,两头皮毛深灰、一大一小仿若母子的水牛,正低头忘情啃食鲜嫩的青草。游人行走在这坎坷不平的千年古道上,看着这山、这水、这人家……远古时期人们在这重重大山里艰难生活、行商的一幅幅画面,骤然仿佛电影蒙太奇镜头般,沿着脚下这炎阳高照的漫漫古道接踵来到眼前:绵绵马帮、悠悠驼铃、嘎吱作响的人力车、挑着担子的小商贩、扛着犁耙下田耕种的农人……不但演绎着人们在这苍茫大山深处艰难生存的过往,还告诉着我们云水谣深沉厚重的历史,一种思古之幽情油然涌上心头。

云水谣古榕,是构成云水谣核心景观的物件之一,共有13棵之众,基本上都生长在长教溪边。这些树龄大都在百年、千年以上老榕树,吸天地之精华,纳日月之光辉,含水土之灵气,蕴山川之雄秀,棵棵枝柯粗壮,皮色皱裂,虬根盘结,蓊郁苍翠。其中一棵老榕树树冠覆盖面积1933平方米,树丫长达30多米,树干底端要10多个大人手牵手围在一起才能合抱,是目前云水谣乃至整个福建省已发现的榕树中最大的一棵。它们千百年来默默站立在这片土地上,承风沐雨,饱经沧桑,迎来送往,安详度日,如一个个胸襟博大、蔼然可亲的长者,用修长的臂膀为脚下的大地投下一片爱的浓荫;像一座座躯干坚硬、志存高远的绿色山峰,为生活在它们周围的万千生灵竖起一座座生命的丰碑。它们似乎以自己生命的长度,告诉着人们这样一个生命永存不灭的法则——只有不畏风雨雷电、艰难困苦,坚定信念,坚守自己耐以生存的土地,才不会被各种邪祟鬼魅消灭;它们还好像以自己生命的厚度,向芸芸众生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只有海纳百川、不斥细流,勇于承担大自然各种凶险和挫折,潜心砥砺,经受磨炼,才能累积起生命不可战胜的强大力量。

云水谣老街,在沿云水谣古道向前走约两公里的长教溪左边。站在溪右岸向左岸望去,那里的水车、老屋、商铺、街道,鳞次栉比,赫然在目。它们巧妙组合在一起,仿佛一本安放在长教溪边的古朴线装书,蓄丰涵美,意味深长。水车是一个巨型木制圆形转轮,紧傍溪边,挨着溪水。老屋和商铺则沿街道排列。老屋有的泥墙灰瓦,有的青砖乌瓦,檐牙高翘,高低错落,大小不一,极具闽南特色。商铺却挨挨挤挤,一家连着一家,以砖木代替土石,上下两层。时间的巨手,已把这些商铺门脸及楼上一块块木板、一根根木柱雕蚀成暗褐色,再加上各种陈旧的老字号招牌、悬挂在屋檐下的一串串颜色发暗的小红灯笼,整条老街不但古意十足、商业气氛浓郁,还充满浪漫艺术气息。难怪电影《云水谣》、《寻找远方的家园》、《沧海百年》等8部电影、央视著名纪实性电视专题节目《爸爸去哪儿》,以及一些电视剧、MTV,纷纷来这里拍摄取景。

我们本次云水谣一日游最后一站还是一座土楼,不过此土楼非彼土楼。它鹤立鸡群,非常奇特,在云水谣乃至整个福建省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一不是圆形,而是方形;二不是建在地基稳实的土地上,而是建在满是淤泥的沼泽上。那么高、那么大、可供几百人同时居住的一座万钧之楼,在没有钢筋混凝土等现代建筑材料的古代,竟然建在一片泥土稀松、危机四伏的沼泽地上,既令人匪夷所思,也有些天方夜谭。而经实地考证,它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就是建在沼泽地上,且自清雍正年间建起至今200多年,一直“风雨不动安如山”,固若金汤,完好无损。你不得不佩服土楼建设者们高超的智慧和过人的技艺,也堪称一大世界奇迹。该土楼名叫“和贵楼”,占地1500多平米,高5层,21.5米,每层有28个房间,共计140个房间,楼正中开一个大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有楼梯上下。其楼里建学堂,屋里套屋,房里设房,设施齐全,功能多样,结构复杂,仿若迷宫。此楼之所以称“和贵楼”,大概是主人在这里人与人之间、家庭与家庭之间、甚至族群与族群之间,倡导一种“以和为贵”的思想吧?因为这种思想不仅是有着5000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文化精髓,也是千百年来中华民族家庭、社会、乃至国家稳定的基础。而当今中国,随着改革力度不断加大,利益关系不断调整,各种错综复杂矛盾日益凸显,各种不稳定因素逐渐增加,为了化干戈为玉帛,维持“和平、稳定、发展”良好局面,也必须在不同人群、不同组织、不同党派、不同民族、不同地区,甚至不同行业中提倡“以和为贵”的思想。因为只有这样,中华大同的局面才会出现,国家民族富强复兴才有希望。

(说明:此文发表于陕西省电力公司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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