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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保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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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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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野赏春

长期居住在都市之中,成天面对的是扰攘的市声、穿梭的车流人群、林立的高楼大厦,和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

大自然那种毫无人工雕凿、本质本色的生机和美丽,远离我们身心及视野,我们失去了很多发现美、欣赏美、享受美的机会。

我们多么想暂时告别嘈杂拥挤的都市,投身到由青山绿水、飞鸟稼禾、花草树木组成的大自然中,去感受一番大自然的无穷生机和魅力啊!

三月中旬一个星期天,春光融融,暖风轻吹,我跟妻子和几位朋友,告别久久蜗居的这个依山傍水的山城,来到郊外恬雅静谧、明丽娟秀的乡下。

兴之所至,我们随便行走在一条条田园陌上,一处处坡梁道畔。一块块水塘池边……

那触目所见的一片片绿意冉冉的麦田,一簇簇绿韵袅袅的茂林修竹,一棵棵生机盎然的杂花野草,一块块明净如镜的池塘,一只只在天空歌舞飞翔的小鸟……让我们在充分感受到已与我们久违了的大自然无限生机和活力的同时,还充分享受到了心灵的愉悦。

我们贪婪地睁大一双眼睛不停地东瞅西看着,我们自由地耸起耳朵忘情地聆听着,我们张大鼻孔深深地呼吸着,恨不得把眼前这大自然所有的美都尽收眼底,恨不得把耳畔这一切优美的天籁之音、小鸟悦耳的鸣唱之声全装进耳鼓,也恨不得把杂花野草、庄稼树木、酥软的泥土和明净的池塘所散发出来真纯馥郁之气全部吸入肺腑,使我们这成天在滚滚红尘中为工作、为生活、为梦想奔波忙碌得疲惫不堪的身心,得到一次美的洗礼。

一缕缕轻柔的风,挟带着春阳的融融暖意和花草树木的芳香、挟带着沟渠池塘的清新湿润的气息,从远处平展展的麦田和依依垂柳中缓缓吹来,没有半点都市中煤炭和汽油燃烧过后散发出的那种难闻的呛人气味。它们扑面临怀,令人神清气爽,身心怡悦。真有古人诗句中所吟唱的“吹面不寒杨柳风”那样的美好感觉。

一片片明净的池塘,镶嵌在一块块绿油油的麦田和一户户绿树环合的农家瓦舍当中。水面上,有的浮游着一只只悠闲自在的白鹅,有的飞舞着一只只呢喃软语的紫燕,有的倒映着绿柳花丛和蓝天白云的姿影,轻风吹来,微波荡漾,恍如春姑娘在凌风抖动着自己一方方轻盈洁白的丝质手帕,极富感性和美学韵致。

一朵朵清香淡雅、妩媚俊秀的野花,含着清晨一滴滴晶莹如珍珠玛瑙般的露珠,点缀在坡前冈头、阡陌道畔葱茏茂盛的的绿草丛中。红的似火,粉的像霞,白的如绢,黄的若金,蓝的似翡翠……在清风中摇曳起舞。

她们不著华裳,不刻意打扮,满身纯朴自然的村野气,仿佛一位位深深扎根在自己故乡的土地上、深情地用根须拥抱着这里的山山水水的村姑,给山野田园间每一寸土地增添无穷魅力。

徜徉在这春光明媚的大自然中,俯拾皆是的美景,真是让人应接不暇、留连忘返。

这又突然令我想起五国十代时期南方占据十二州为国的钱塘王——钱鏐。

这个骁勇圣明的君主,热爱江山社稷有加,但怜香惜玉之心也令人感动。

传说他的原配夫人戴氏王妃因长期“养在深宫”而觉得郁结沉闷,于一个春意盎然的季节,离开终日歌舞升平、崇楼杰阁的皇宫禁苑,去临安的郊野赏春踏青,为了让爱妃多在那玩些时日,充分享受春暖花开的大自然的美丽,在王妃游期快要结束时,他在宫中亲笔手书一封家书,让宫使快马送去。

其中信上有一句言辞极为恳切、情意极为深挚的话语——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他的爱妃看到这两句柔情脉脉、爱意绵绵的话语后,禁不住感动得泪水盈盈……

从此,历史的春野上,就留下了一代君王因为自己的爱妃爱春惜春的佳话。

如今,钱鏐虽然早已在历史深处化为渺渺远逝的尘烟,他的爱妃也早已香销玉殒,归于幽冥,可为他及他的爱妃留连不尽的三月春日“陌上花开”的喜人景象,却穿过历史的重峦雾障,一直行走到今天,仍生生不息地展现在野旷天低的田野,存留在人们放目可及的视域,并且还将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永远存留下去,为一代代人所欣赏,并给他们劳碌的人生平添一道永不凋谢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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