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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保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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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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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霏霏忆朋友

傍晚,一阵飒飒作响的晚风吹过后,天就变得格外阴沉。往日黑丝绒般的天幕上挂着的那一颗颗宝石般的星星,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看完央视一套“新闻联播”节目,屋外就响起丁丁点点雨声。

我离开沙发走到窗前,向夜幕笼罩下的沉沉夜海望去,不但从昏黄的路灯光下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雨丝,还听见了远远近近雨打树枝的刷刷声……

这是陕南入冬后下的第一场冬雨。

它下得舒缓从容,既不像夏日那样急促,也不像秋日那样温和,已明显带着几许深冬的味道。

沐浴着从窗外吹来的一缕缕湿冷的风,我立即想起好友辛刚。

辛刚是我大学时的同学,一毕业我们就一块来到这个陕南小城。

那时,我们初出茅庐,单纯幼稚,对社会对人生缺乏体验和了解,因而也就对什么都充满幻想。为此,在找工作的过程中我们都吃了好多苦头。后来,我因专业对口,很快进入一家企业工作,生活相对稳定,并很快娶妻生子,有了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而辛刚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因所学专业不对口,好长一段时间都难以就业。为了维持生计,他不得不放下大学生的架子,像个打短工的人儿一样,今天在这个个体摊点上干几天,明天在那个个体摊点上干几天,且干的都是又脏又累,出力大拿钱少的活儿,一身臭汗,满面灰尘和油渍是经常的事儿。

为此,辛刚好一段时间都意气消沉,情绪低落。

好在有我这个好友的关心支持,他才挺直脊梁,勇敢地面对和承受着这一切。

这样浪荡到第三年年底时候,在另一个好心人帮助下,他才进了本市一家制药厂工作。

虽然这家制药厂停停产产、效益不好,但毕竟有了一个稳定的工作,也能发挥自己作用,辛刚很是珍惜,工作非常卖力。

他差不多每天都比别人早近一个小时上班,比别人迟近半个钟头下班。一年后,各种好事都向他飞来。什么“先进生产者”、“学习标兵”、“市劳模”、“岗位能手”等等的荣誉落在他身上。

这时,他与本厂一个年龄比他小两岁、父母都是政府公务员、家庭条件很不错的姑娘谈起恋爱。

两人因为情投意合,互相关心体恤,爱得死去活来。

而当姑娘领着他去自己家里见父母时,父母却一嫌辛刚家在农村,条件差;二嫌辛刚个儿矮,皮肤黑,无论如何不同意他们的亲事。

后来尽管姑娘一个劲儿给父母做工作,甚至用绝食、不上班等方法抗争,但最终都没能打动父母的心……

真是祸不单行,正在辛刚与心爱的人儿亲事告吹时,他所在的那家药厂也因资不抵债关门倒闭了。

那天傍晚,我依稀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冬雨霏霏、寒气浸人的天气。

辛刚来到我家,看着他迷蒙如雨的眼神和被雨水淋得湿透的衣服。我和妻不但心里都很难过,也很为他能否经受得住这双重打击而担心。

为了安慰他,我和妻给他说了好多宽心话。

没想到听完我们话后,辛刚表现得异常镇定,站起身对我们说:“老同学,你们的好心我领了,我不会倒下的,我还要走下去,不过我不能在这呆了,我要离开这座城市。”

说完他向我们笑了笑就离去。

那笑虽然很勉强,夹杂着几丝苦涩和无奈,但我和妻子却为他此时此刻表现出的坚强和理智高兴。

当天深夜十二点多,辛刚就乘车北上去了京城。

匆匆三多时间过去后,正当我们挂念着这个一去之后就杳无音信的人的境况,并担心他在那个人海茫茫的大城市混得不知怎样时,依稀也是这样一个日子的午后,他突然自京城给我们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里先笑呵呵地向我们问了好,然后就向我们报了喜,说他自打到京城后就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并在工作中结识了一位很优秀、也很爱他的女朋友,前不久刚刚热热闹闹举办了婚礼,现在一切都很好。

看来困难和挫折永远打不倒任何一个有毅力、有志向、对生活和工作始终乐观向上的人。正如海明威在他的世界名著《老人与海》中借主人公桑提亚哥之口说出的那句话名言“人从来都不会被打倒”一样。

我们祝福他和他的妻子未来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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