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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保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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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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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师如父

听到恩师张老师去世的消息我很悲痛,一连好多日子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与他远隔千山万水的我,虽不能参加他的葬礼,但我却在心里千万次地为他祈祷,祝愿他老人家一路好走。

张老师是我高中三年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我能由一个十足的农村娃子变成一名作家、机关干部,说起来得完全归功于他多年的精心培养和教育。记得十四岁那年我刚刚从一所乡村中学考入他执教的那所位于县城的重点中学,上第一堂语文课时他叫我们每人写一篇题为《开学第一天》的作文。我凭着一点小聪明把这篇作文写得较好,得到他的赏识。他把这篇作文在他代课的高一两个班当作范文反复念和评点了不说,还推荐给其他六个班的语文老师叫在他们代课的班级念。一时间,全校同学都知道了我,并当面夸奖我说:“写得简直就跟作家一样”。听着大家的赞美声,我有点儿飘飘然了。张老师发现后立即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毫不留情地批评我说:“写了一篇文章尾巴就翘起来了,其实,你这篇作文还很嫩,你只是比较准确地把你开学第一天所见所闻和感受写出来了, 还缺乏文学底蕴和想象。以后还要加倍读书和学习,并要把尾巴夹紧。”他这一盆凉水泼醒了我。后来的日子里,我就认认真真地按他的教诲潜心读书学习。

临近高考的那年,我的两个弟弟也都以优异成绩考上了我所在的这所县城重点中学,一家三人都要离家住校上学,再加上当时学校各种费用不断上涨,使得我那位于小山村的本来就十分贫困的家庭根本无力承受。父母就让年长些的我回到家里和他们一起干农活挣钱,供两个弟弟上学。张老师知到后,马上骑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翻山跨岭,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嘘嘘地来到我家里。他反复劝说我父母,千万不能担误孩子的前程,再苦再累也要叫我返校继续上学,迎接不久就要到来的高考,他愿意承担我所有的学习费用。父母和我感动得泪流满面。返回学校后,我不仅和他吃住在一起,他还给我补习各方面我还薄弱的知识。高考揭榜后,我离家时,他亲自把我送到火车站,在给我了路费、学费的同时,还一再叮嘱我要珍惜学习时间,好好学习。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看到他那过早出现的银发和爬上额头的皱纹,心中骤然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细细想来,张老师这一辈子是很不容易的。他五十年代初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五十年代末就被错划为右派。成为右派后,妻子抛下年幼的孩子离开了他。他带着孩子孤身一人回到农村的老家劳动。他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到十岁的时候,孩子在一场大病中死去了。他过着孤苦伶仃的日子。一九八O年平反后,他重返教坛的时候已成了一个五十出头的垂垂老人。兴许是荒唐的岁月耽搁他的时间太多,也许是内心太孤独的缘故,他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教书育人上。

我参加工作搞文学创作之初,张老师还经常写信指导我。我将一篇篇发表的作品寄给他看时,他在分享到快乐的同时还不停指出作品中的不足。使我受益非浅。如今,他虽然永远地离我而去了,但我心里却永远立着一块关于他的丰碑,这碑上记录着他这位恩师对我如父亲一样的爱。

(说明:此文发表于《中国教师报》、《教育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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