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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保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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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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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有个流水镇……

碧水依傍一座小山冈,冈外,是绿色葱郁淡远淡去的秀峰幽壑。冈上,是错落有致的层楼低舍,或红墙平顶,或白墙碧瓦。疏疏落落的人走来走去于一条临江的斜斜儿的坡路上。清亮如玉的江水,远近高低的山峦,衬托得那冈峦恍若世外桃园,闲雅淡朴之中透一派现代时尚。这,便是流水镇。

三月下旬一日,我同妻子等一行几十人,从安康市火石岩一座水电站泱泱大湖乘船出发,约模一个半钟头左右光景,就到达了汉江上游的流水镇。

入镇口两厢房屋间挂着一幅红底白字标语,上书“流水人民欢迎您”,好亲切的文字,好纯朴的山野情,举目细赏,不由得教你心里顿生如归之感。

往里走,是一条清清幽幽的石板铺就的小街,百多米长,两旁各色店铺比肩而立。贴着各种港台青春小生、靓女发型图片的理发店,卖各种小吃的饭馆,专营山货土特产品的商店,挨挨挤挤。这些店铺前的街面上,还有一家挨一家卖各式各样衣服、针线、鞋袜的个体摊点,还有摆摊刻图章、补鞋的小摊位。这日正逢集。买卖的人群穿梭来往,如流如织。鸡蛋、茶叶、大蒜、生姜、莴笋、大肉等等林林总总,涌集小镇,分列小街两旁,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杂喧闹,使小街恬静淡雅之中呈现出一派活活泛泛、热热闹闹的氛围。

沿街往里走到尽头,是一个稍稍大些的场地,这是流水镇的中心。它的东南是两条通往居家户的窄窄小巷,幽静清洁;它的正东是一座高楼,正在放录像,紧挨东北方向的也是一座大楼,与其对峙,是流水镇的商业大楼。它的正西是一处较高的地势。沿瀑布般近百级台阶拾级而上,就到了镇政府所在地。

我与妻子在这场地中稍作徜徉之后,沿东南方一条小巷往里走去,至巷子尽头,俯瞰冈下的江水。但见蓝荧荧的江水此时无声,往来如在画影中的船只,亦无声响,于这无声无响之中,我似乎觉出了些意味:流水镇,应是有江流潺湲之声响彻云霄的,却反而静谧无声。莫非是入了大道境地,真个是“舍闹取静”、“闹中取静”了。

转回身,我们又沉坠进了来往的人流中。山野小镇,虽没什么奇人罕物,却有时时连带泥土气息、自然本质的东西。尤其是山民们拿来出售的一筐筐、一笼笼、一兜兜青茶,做工是粗糙了一点,但那绿茵茵、嫩生生的叶芽之间,却时时散发出一种真纯之气,没有经过机器加工之后走味变形的虚假味。我与妻决定买一点,就挑了一位年轻大嫂的摊位站下了。那大嫂细眉大眼,粉净皮肤,仿佛一汪山泉水洗就,浑身上下水灵灵的。问完价用秤称了付过钱。妻子拾起一片茶叶放进嘴里嚼了嚼,顿觉一股真淳清香之气泅溢喉舌,涌遍周身。妻子连称茶好。大嫂含笑说:“自家炒的,不加香精,再加上茶叶生长期间没打农药,没施化肥,无污染无公害,味道肯不会差”。唔!我们要的就是这本质本色的东西。

流水镇的男男女女们虽有现代人的时尚,但都表现出一种恬淡自适的气质来。尤其是年轻的男男女女,不施脂粉,不著华裳,就显示出一种自然的美和韵味。一方水土一方人,这或许是足下的一绺江水洗濯滋育的缘故吧!他们走在大街上,既不哗众取宠,也不卑不亢,大多数人颔首不语,脸上有一种自信与端庄,即使同友伴说起话来,也个个温言软语,嘤嘤成韵,如清湛湛的江水细细传响般好听。于是知道,流水镇人虽然追求现代时尚,但却不趋时,不媚俗,表现出自己的智慧和个性风采,给这小镇平添了无穷魅力!

匆匆一天流水镇之行后,我同妻子等人离开了流水镇。

但流水镇的姿采神韵,似乎已深镌进我们心里,如一缕柔柔的春阳,似一幅淡淡的图画,让人目迷心志而难忘……

(说明:此文发表于《安康日报》,被选入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的《安康风情散文选》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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