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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保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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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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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鄯善看库木塔格沙漠

平生从没见过真正的沙漠,此前虽然在电影电视、图片网络上见过沙漠,也在“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等边塞诗句中感受过沙漠的一望无际、辽阔苍茫,但那毕竟都跟自己隔着一层东西,与亲临沙漠亲眼目睹沙漠亲身体验沙漠有霄壤之别。

今年6月29日,我们一行几十人从新疆天山以北奇台县城出发,乘大巴车向位于天山南麓的鄯善县奔去,目的就是为了观看鄯善县有名的库木塔格沙漠,零距离一睹沙漠芳容……

奇台县和鄯善县之间隔着巍峨的天山。从奇台县往东走近百公里翻越天山后,再往西行几十公里到鄯善县,共计约250多公里路程。这样的路程若开私家车跑的话,顶多4个多钟头就到了。可我们乘坐的大巴车,一是它行驰的速度较私家车慢些;二是它行走的路线不是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就是在险峻陡峭的天山里,路况复杂,司机只有以适当速度小心谨慎驾驶,才能保证一车人安全;三是它每到一个高速服务区,就要停下休息十几二十分钟,以便长时间坐在车上的我们下车稍微走动走动,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活动活动腿脚,顺便接杯开水或上个卫生间。故而从奇台到鄯善,我们硬是用了足足6个多近7个钟头时间才到达。

我们乘坐的大巴车是6月29日早上6:30分准时从奇台县城出发的,出县城不久,就进入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从车窗向外望去,只见那阒无人影的苍灰色戈壁滩上,除少部分刚刚泛黄还没收割的小麦外,剩下的全是砾石和乱七八糟鸡蛋大、拳头大、碗口大、甚至足球、篮球大的乱石,以及少量稀稀拉拉枯黄的骆驼草。看得出来,由于一年四季降水奇少和土地干旱碱化等原因,这种地方不但植被很难存活,甚至连一只半只鸟儿和野兽都见不着。茫苍广袤的戈壁滩,真个是荒凉空旷、了无生气。

日头升到半空时候,大约是10点多,车子到达一个服务区,我们全车人下来稍作休息。

此时尽管太阳明晃晃、火辣辣的,已有几分热力,照得服务区及服务区外远远近近戈壁滩明光光、亮晃晃的,但不晓得从哪儿刮来的风,像人吹着狂放不羁的口哨一样呜呜嘶鸣着,肆无忌惮地横冲直闯,吹得服务区房前停车场上几棵黑杨树东摇西摆,也吹得服务区前后戈壁滩上碎石细沙胡奔乱跑。此情此景,禁不住使我忽然想起唐代著名边塞诗人岑参《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一诗中三句诗: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头走。

岑参这几句诗虽然是用浪漫主义手法描写了新疆一个叫“轮合”地方秋日九月夜间狂风大作,戈壁滩上乱石被风吹得行走滚动的骇人情景,但此时此刻这个服务区的景况颇有几分与之相似。可见一年四季坚守在这戈壁荒滩服务区的工作人员与古时远离家人戍边保国的将士们一样,有多么辛苦。

上午12点左右,汽车在G335高速公路东南方转了个大弯,驰下G335高速,驰上S241高速,开始由北向南的穿越天山之旅。

时而行走在峡谷里、时而奔跑在半山腰的汽车车窗外,触目皆是天山山脉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峰恋。这些峰峦无论是山脚下还是山坡上、山顶处,都如我们刚才经过的那些戈壁荒滩一样,全是青灰的石头、干燥的泥土、碎小的砾石、枯槁的灌丛,连一棵指头粗、半人高的树都没有,更见不到什么绿植。可见干旱少雨的恶劣自然环境,让所有植物对这里都望而却步。当然更没有一户半户人家在这大山深处生活居住。

汽车从S241高速公路南段驰出天山后,向西一转,很快驰上依偎在天山南麓山脚下的G312高速。此后它就一刻没停,径直往隶属于吐鲁蕃市的鄯善县奔去。

下午2点多,车到鄯善县,导游带领我们在一家酒店吃因赶路推迟了整整两个半钟头的中午饭。

吃完午饭,烈日当头,四野飘火,正是一天中气温最高、天气最热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沙漠,因受到太阳曝晒,温度非常高,不适合人在其中游玩行走、浏览观赏。所以我们全体人员干脆入住鄯善县城一家名叫“西游酒店”的酒店休息,等下午六七点钟日头偏西、沙漠里温度稍稍降低些的时候,再去库木塔格沙漠参观游览。

库木塔格沙漠总面积2500多平方公里,位于鄯善县城老城南端,紧挨鄯善县城,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与城市零距离的沙漠,同天池、博斯腾湖并列为新疆3处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其以风沙地貌类型齐全、沙丘轮廓清晰、层次分明为3大主要特征。

“库木塔格”在维吾尔语里是“沙山”的意思,库木塔格沙漠就是“有沙山的沙漠”。

据说历史上非常有名的楼兰古城可能就埋藏在此沙漠下面。

这个沙漠的主要成因是:来自天山七角井风口的西南风和来自达坂城风口的东南风,将沿途大量沙砾挟带着,经过长途跋涉飞行后,在库木塔格地区相遇碰撞沉积下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库木塔格沙漠。由于高矗在此沙漠南面的库鲁克塔格山也帮助削减了这两个方向来的风力,促使风中裹挟的大量沙砾不断沉积,最终才形成库木塔格“有沙山的沙漠”这一独特景观。

下午6点多钟,日头偏西,暑热减褪,天地间凉风悠悠,一片古铜色夕阳的余辉。我们一行几十人走出西游酒店,乘车来到库木塔格沙漠。

一走到景区门口,那苍茫赭黄、干燥刺眼、一望无际的库木塔格沙漠就清晰地进入我们视野。

我们随全国各地、四面八方赶到这里的游客鱼贯进入景区大门,乘上景区通勤车,来到那绵延不断的沙山脚下,然后又分别乘上四个轮子、马力巨大的沙漠越野车,往起伏不定、高低不同的沙山上奔去。

越野车在皮肤黧黑、年轻力壮的唯吾尔族男驾驶员开大油门奋力驱动下,在弯弯曲曲、松软不平的沙路上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疯狂向前奔跑,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一会儿急急转弯,一会儿直直向前,颠簸得我们东摇西摆,头晕目眩,更有那缕缕细若粉尘的游沙不时随风迎面扑来,不但让我们一时不敢睁开眼睛看东西,也不敢张开嘴呼吸。

车到沙漠中间一个高高的沙丘顶上,我们下车开始自由观赏沙漠。

站在这里放目四顾,但见四周沙丘起伏,沙海茫茫,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沙沟,一面面陡缓不一的沙坡,一座座形状不同的沙山,一道道长短各异的沙梁,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勾连牵缠,蔚为壮观。蓝天白云,夕阳落照,游人驼队,远山近树,与这粗犷雄宏、浩气冲天的大漠组成一幅意境深邃辽远、韵味粗粝豪放的巨幅写意画,有着品味不尽的无穷魅力。难怪我国古代有那么多诗人豪情满怀地吟诵大漠,歌唱大漠,在丰富浩瀚的中国古典诗词宝库中,留下数量相当可观的具有极深思想价值和极高美学价值的描写沙漠的千古绝唱。

我们不停自由自在地在沙漠里这走走、那看看,如同品味一桌色香味俱佳的丰美大餐那般,欣喜激动地睁大双眼饱览沙漠一处处变幻多姿、情态各异的景致,力争把沙漠所有美景尽收眼底。与此同时,大伙还没忘记不时用手机为沙漠拍照、录视频,更没忘记选择不同角度、摆出各种姿势,请同伴为自己拍摄与沙漠的合影和视频,以便把库木塔格沙漠的美和每个人与库木塔格沙漠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美好瞬间记录下来带回家去,在未来岁月里随时欣赏品味。

库木塔格沙漠,一个大自然在大西北土地上创造的奇迹,一座上天在天山脚下建造的天然画廊,神奇壮观,美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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