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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保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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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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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三峡之巅

三峡之巅,顾名思义,就是三峡最高的地方,因唐代诗圣杜甫“赤甲白盐俱刺天,闾阎缭绕接山巅。枫林橘树丹青合,复道重楼锦绣悬”的诗句得名。

这个景点在重庆市奉节县白帝城对面瞿塘峡左岸赤甲山顶上,海拔1388公尺,孤峰凸起,直插云霄,三面群山簇拥,一面直临峡谷,挺拔巍峨,险峻陡峭,是三峡(瞿塘峡、巫峡、西陵峡)物理形态的最高处。

它本质上与白帝城景区和瞿塘峡景区是一体的,故而它可算大名鼎鼎的白帝城景区一部分。

登三峡之巅尽管有好几条路可走,不过主要有两条,一条是从白帝城南山脚下江边码头乘船到长江对岸瞿塘峡口江峡文化广场,然后再从江峡文化广场出发,沿瞿塘峡左岸山脊上随山势由低逐渐变高的步道徒步往三峡之巅走。这条步道长约十多公里,宽约二公尺多,迂回曲折,变化多端,台阶众多,时而陡峭,时而平缓,路况十分复杂,游客只有铆足了力气、硬生生走五六个钟头,才能到达目的地。另一条是从白帝城景区停车场出发,自驾车辆或乘坐旅游大巴,往东经过白帝镇,跨过一座钢筋混凝土大桥,沿山间绕来绕去的盘山公路行走20来分钟,先到达位于半山腰的三峡之巅游客服务中心,在这里买完票进入游客服务中心大门,换乘景区专门为游客准备的通勤车,然后再沿山路往山上走10几分钟到达山顶夔鼓广场,在夔鼓广场下车步行40分钟左右,就可抵达三峡之巅。

今年5月8日,我们一行四人从陕南安康市驱车去渝东北重地巫山县城走亲戚,顺道游览了白帝城后,觉得风光旖旎的三峡之巅近在眼前,不去那探一次险、观一下光,感受感受它的险峻奇峭、雄宏壮美,实在有些遗憾,于是就当即决定去三峡之巅一游。可鉴于我们游完白帝城已是下午三点钟左右,为了节省时间,保证在天黑前赶到巫山县城,就没从白帝城南山脚下码头乘船到对岸江峡文化广场,沿第一条线路步行耗费五六个钟头往三峡之巅走,而是驱车出白帝城景区停车场,向东经过白帝镇,跨过一座钢筋混凝土大桥,沿盘山公路奔三峡之巅而去。也就是说,我们选择了通往三峡之巅的第二条路去三峡之巅,并且是自驾去那儿的,这样不仅大大节省了时间,还大大节省了体力。

五月上旬的渝东北大地,早已是草酥花香,万物葱茏,阳光普照,欣欣郁郁,到处一派生机盎然的喜人景象。

在半山腰三峡之巅游客服务中心换乘上景区游龙似的长长的通勤车往夔鼓广场奔驰的路上,尽管炎阳当头,四野灿亮,但迎面扑来的缕缕山风却令人神清气爽,更有沿途路两边不断涌入眼帘的茂盛的草木、簇生的野花、一棵棵鲜红如火的鸡爪枫树,不时把我们眼睛点亮,让我们在旅途中感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快乐。

景区通勤车一到达夔鼓广场,我们就和其他游客一样,急不可待地从车上跳下来,打量起这个山顶广场。

广场西边,是一条二十多公尺长的长廊,红柱灰瓦,四面通透,游客既可在此休息,又可在此观景。广场南边,是一排玻窗白墙、简约朴素的房子。它不但是景区工作人员办公的地方,还是游客购物的地方。广场中央,则是一个横放在一个约三四公尺高台子上的弧形夔鼓,鼓面素白,鼓身殷红,山风吹来,隐隐有咚咚咚咚的击鼓声响起。该鼓是大有来头的,据《山海经·大荒东经》载:“(流波山)其上有兽……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后以夔鼓作为战鼓的美称。可见夔鼓有着多么悠久的历史,夔鼓广场承载着多么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

出夔鼓广场往东北方向走二十几步,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座名为“夔乐桥”的小型钢索桥。

此桥颇有特点,只见桥两头牵拉着钢索的四根立柱、两根横梁,都为模仿竹竿的形状制作而成,上面有竹节,也有花纹。四根立柱和两根横梁三根三根互相组合在一起,呈“冂”字形站立在桥两头,供游客出入。桥两边是一根根横的和竖的钢索,桥面铺着一块块细长的木板。人行其上,桥身抖抖索索,晃晃悠悠,动感十足,韵味十足。

过了夔乐桥沿栈道往山上走十几分钟光景,又一个山顶广场赫然展现在我们眼前。

它入口处是一座牌坊式建筑,全为油漆成朱红色的圆木通过榫接的方法组合而成,建筑上方写着“乐正后夔”四个镏金篆书大字。

广场南面东西两边,各建有一个草亭,打眼看去,酷似蘑菇,又像斗笠,在猎猎山风中摇曳,在漫漫时光中静守,原始古朴的意味十分浓郁。广场中间是一个长方形水池,池中安放着一块块形体粗放、大小不一、高低不同的大理石块,石块与石块间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缝隙里,流淌着丝丝明滑如丝、锃亮如蝉翼的流水。广场西边矗立着的一座坐在那儿低头弹琴的汉白玉男性雕像,据说是远古时期一个名叫后夔的男人的雕像。

相传后夔为舜掌乐之官,因创造了“吹、打、弹、唱”四乐之音而深受舜帝器重,是华夏音乐的鼻祖。

《文选·张衡》记述:“伯夷起而相仪,后夔坐而为工。”薛综注:“后夔,舜臣,掌乐之官。”唐代潘存实《赋得玉声如乐》一诗和南宋著名爱国诗人陆游《文章》一诗,都有描写后夔的诗句,分别为“后夔如为听,从此振琮琤”、“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可见后夔此人在中华民族音乐史中的分量有多重。

我们站在这尊正低眉颔首、聚精会神弹琴的雕像前,听着山野呼呼的风声和水池中潺潺的流水声,仿佛瞬间听到这位乐神在广袤无边的神州大地上倾情演奏出恢宏浩荡、永不消失的天籁之音,心中禁不住对他油然而生几分敬意。

辞别这个广场,往前走穿过一个“夔”字形木门,再沿一条两边长满黄栌树、青冈树、救命粮、松树、构树等各种杂树的山脊往西走两三千公尺,我们就来到我们本次攀登的赤甲山最高处:三峡之巅。

站在高高的三峡之巅纵目四顾,但见天宽地阔,四野茫茫,远远近近无数个臣仆一样蹲踞在碧蓝色苍穹之下、辽阔大地之上、紧紧围绕着三峡之巅的大大小小山峦,犹如飘浮在无边无际烟岚雾霭中的一个个小小的岛屿,令人倾刻有杜子美登上东岳泰山那一刻“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而山下深深的瞿塘峡谷里水流昼夜不息、奔流浩荡的长江,既像一根柔软的细线,又像一条灰蓝色飘带,十几公里外江水依傍并环绕的白帝城,则宛若一只游曳在长江悠悠碧水中的拳头大青绿色水鸟。

我们和其他远道来到这里的众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游客一样,激动地不时这走走、那看看,从不同角度和地方,欣赏这山川大地之美,并不停拍照、合影、录视频,意欲把祖国这大好河山、壮美景色尽收眼底的同时保留在手机中,以便永久欣赏和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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