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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保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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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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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芙蓉镇

湖南著名作家古华,上世纪八十年代创作发表了一大批优秀小说作品。其长篇小说代表作《芙蓉镇》1982年荣获首届中国长篇小说最高奖“茅盾文学奖”,短篇小说《爬满青藤的木屋》荣获1981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特别是他的长篇小说《芙蓉镇》,1986年被上海电影制片厂著名导演谢晋改编拍摄成由影星姜文、刘晓庆领衔主演的同名电影在全国放映后,引起巨大轰动,不但使小说为更多读者所熟悉,还使电影在湖南湘西的拍摄地“芙蓉镇”声名远播,全国皆知,成为几十年来一直长盛不衰的一个热点旅游景点。

今年7月14日上午,我们一行几十个陕西游客,在游览完湘西墨戎苗寨后,于中午十一点多乘坐大巴,向同在湘西、却在墨戎苗寨西北方向的芙蓉镇驰去,对这个我们从来没有踏足过的景点进行参观游览。

芙蓉镇是一个有着两千三百多年悠久历史的古镇,坐落在湖南湘西苗族土家族自治州永顺县,西汉时叫酉阳,唐代称溪州,五代时土司王统一湘西后,土王彭士愁与楚王马希范立溪州铜柱划疆而治,建立土司王朝,将其更名为王村。1986年,导演谢晋在这里拍摄了在国内外产生巨大影响的电影《芙蓉镇》后,当地政府才将该镇“王村”一名,改为像一朵娇艳美丽、馨香四溢的芙蓉花一样可观、可感、可嗅的名字:芙蓉镇。

此镇是湘西四大名镇之一,被誉为“挂在瀑布上的古镇”,三面环水,芙蓉镇大瀑布穿镇而过,五里石板街沿山蜿蜒而上,土家吊脚楼临水而建,有着非常独特的古镇风貌。

芙蓉镇不仅因优美的自然景观和独特的古镇风貌著称于世,还因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而备受瞩目。

镇内保存了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如溪州铜柱、土王行宫、摆手堂、土王桥、五里石板街、土人穴居遗址等,是人们了解土家族历史、文化的重要窗口。

由于得傍镇而过的酉水河舟楫之便,古镇上可通川黔,下可达洞庭,自古为永顺通商口岸,不但素有“楚蜀通津”之说,还有“酉阳雄镇”美誉。

镇子不大,主要居住着土家族人,民族特色显著,民族风情浓郁,走在镇街上,触目皆是乌瓦飞檐,板石立柱,朱门丹窗,曲径仄巷,整个古镇风韵独特、古色古香。

大巴车经过约两个小时马不停蹄奔驰,我们于下午一点五十多分到达芙蓉镇。

一走到景区入口,一个完全用木柱、木条、木椽及青色瓦片修建起来的牌坊式三层木质门楼兀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门楼一层门额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长方形木牌。木牌上雕刻着电影导演谢晋亲笔题写的“芙蓉镇”三个金光闪闪的隶书大字,和他本人的签名。字体儒雅浑朴,字迹洒脱灵动,充分显示出大导演深厚的书法造诣和精湛的艺术修养。

门楼最前面左右两边两个木柱上,悬挂一幅刻写在两个长条形黑色木板上的对联:“入朝门随意品赏土家古镇风韵,游景点纵情演绎人间天堂乐趣”。对联画龙点睛般勾勒出游客游览古镇的核心和要义。

进入景区大门往前走不多远,就可一眼看见位于一个广场旁边的摆手堂。

摆手堂是土家族用来祭祀祖先和跳摆手舞的场所,承载了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展现了土家族人的生活方式和精神信仰。

这些祭祀活动不仅是土家人对祖先的缅怀,也是土家人对美好生活的祈愿。

这里表演的“王者乾坤”、“歃血结盟”等节目,通过烟火特效和舞蹈、歌唱等形式,生动再现了土家族历史和文化,为游客提供了一个直观了解土家族历史文化的好机会。

可惜此时没有演出活动,摆手堂内空荡荡、静悄悄的,我们只好与它擦肩而过。

行至一个小路转弯的地方,我们右手边突然出现一个名叫“铜柱园”的景点。

园子里土王彭士愁和楚王马希范,以及他们各人一个保镖共计四尊青铜雕像旁边,尽管也立着一个粗重挺拔、写满文字的黄色铜柱,但此铜柱非彼铜柱,仅是一个今人制作的仿品,不是历史上对土家族来说有着重大意义的那个真正的铜柱。

真正的铜柱现收藏在古镇民俗风光馆里。通体黑黄发亮,中空,里面放置钜钱,顶上覆以铜盖,高四公尺,直径四十公分,呈八边形,每边长十五公分,重五千多斤。

铜柱铜质精纯,老百姓说它是九火铜,再加一把火就会变成金子。其八个平面上所刻的两千多个汉族文字,虽经一千多年风雨吹打,字迹依然清晰完好。它陈述着公元939年土司王彭士愁与楚王马希范打仗失败后,与楚王讲和划疆而治的具体内容和细节,是土家族战争历史的见证者。

过了铜柱园,前边约二十多公尺处就是土王桥。

这座桥高高飞跨在酉水河支流营盘河上,一个巨大的半园形桥拱将整个桥体撑起,近百公尺长,是一座造型十分美观的廊桥。四周通透,立柱林立,桥面平坦宽阔,桥顶盖着乌瓦。悬挂在大桥走廓里的一个个圆圆的红灯笼,在凉爽的河风吹拂下轻轻摇曳,既给大桥平添几分生气,又给大桥平添几分喜气。尤其是桥头左右两边两个立柱上盘绕着的两条灰色巨龙,龙头高昂,龙爪高举,鳞甲清晰,双目有神,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大有腾空欲飞之势。

大桥上聚集了很多土家男女,有纳凉的,有观景的,有小憩的,也有聊天的,站着的、坐着的、靠在桥柱上的、倚在桥栏上的都有,自由自在,舒心安逸,一派温馨祥和氛围。

跨过土王桥向右一拐,沿一条老街前行十几分钟,举头向右一看,远处几千公尺处的一个陡峭的悬崖上,一匹巨大的白色瀑布仿佛一道耀眼的白光,轰然从天空喷射而下,立即引起我们注意。

它就是芙蓉镇大瀑布。

瀑布幅面宽四十多公尺,上下高六十多公尺,是营盘河河水流过来形成的,分两级跌落,最终流入酉水河。

只见它急急从高高的悬崖顶上像义无返顾的勇士一样一跃而下,飞花溅玉,雪涛滚滚,响声如雷,撼山动岳,犹如万马奔腾,又似玉山崩倾,还像白绫飘舞,既给古镇增添一种雄宏壮阔之美,又给古镇注入几分英雄悲怆之气,令人心旌激荡,感慨万千。

瀑布右边,是芙蓉镇远近闻名的五里石板街,瀑布左边,上边是土王行宫,下边是土人穴居遗址,瀑布后边,则有一条水帘洞一样的通道,可供游客步行从瀑布左边穿越到瀑布右边。

我们下了几百级石阶,来到瀑布左边一个观景台,赏完瀑布后,观看起紧挨着瀑布、修建在悬崖峭壁上的土王行宫,以及行宫下土人穴居遗址。

土王行宫由一大片建筑群组成,青砖灰瓦,土木结构,高低不同,错落有致。

古代时候,没有电,没有空调,也没有电风扇,酷暑炙人的盛夏,土王觉得天气炎热日子难熬,就动员民工在瀑布左边悬崖上给他修建行宫,巧妙借助随风吹入行宫的瀑布水雾和湿汽,降低行宫里温度,从而达到消暑纳凉、休闲养生的目的。

土人穴居遗址是一个岩洞,最早的时侯里面可容纳上千人,后经上千年水涨水落,於泥沉积,变成如今模样。

据说先秦时期,一群人为避战乱,逃到此地,发现洞中有一帮人披兽衣,发声如鸟兽语。他们是最早穴居洞穴的土家先民。这些人见土家先民宽宏大度,和蔼友善,很好相处,便和他们一起居住,从而才繁洐生息下来。

我们穿过瀑布后边的岩石路,从瀑布左边抵达瀑布右边,很快来到五里石板街。

此街沿山势斜斜儿向上,曲折蜿蜒,起伏不定,时儿平坦如砥,时儿台阶相连,宽仅三四公尺,地面铺着一块块带暗纹的长方形青石板,两边是层层叠叠、高低不同的吊脚楼群、板门店铺,房前屋后挂满红红的长方形灯笼。

漫步在石板街上,禁不住让人联想起姜文在电影《芙蓉镇》里扮演的男主角秦书田冬天的早晨冒着大雪在这里挥舞扫帚扫大街的情景,还让人联想起刘晓庆在电影《芙蓉镇》里扮演的女主角胡玉音为了生计起早贪黑在大街上卖米豆腐的场面。

米豆腐本是芙蓉镇一个传统小吃,因刘晓庆在电影《芙蓉镇》里的售卖,几十年前就已经成为全国皆知的一大特色小吃,如今凡来芙蓉镇参观游览的客人,一般都要品尝一下米豆腐。因此五里石板街上,卖米豆腐的小吃店和卖其它各种土家特产、旅游纪念品、日杂用品、特色小吃的店铺一样,有很多家,成为石板街一大显著特色,也成为石板街一道亮丽的风景。

下午四点多钟,日头偏西,夕霞满天时,我们走出五里石板街,来到江边酉水码头,同其他游客一起,准备乘船渡一段酉水,然后去景区停车场乘车离开。

当我们乘着游轮、吹着江风,在碧水深沉、如诗如画的酉水上行走时,再次抬头举目环顾依偎在酉水之畔、矗立在群山之间的芙蓉镇,骤然对这个湘西大地上传统和现代、历史和现实深深交融在一起,浑身散发着无穷魅力的千年古镇,心生拳拳眷眷不舍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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