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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义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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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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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小饭馆

东沟那条街顶多也就二百米长,却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商户,门头都不大,大多是卖衣服、鞋帽和箱包的。小饭馆就混迹其中,说是无名,两扇笨重的玻璃门上面,就挂着一块“无名”的小牌匾,顺路过去,不是特别留意,还真难被发现!

从门口的两边靠墙向里,各放着三张简易的小条桌,每张条桌下放着四个小凳子,如果拉开坐下,相邻两桌的人几乎是背靠背的,空间有点小,显得有些拥挤。再往里右边,是一个橱柜,里面放着酒杯、碗筷之类的餐具,橱柜旁边常常摞着几箱啤酒;左边是一个木头的货架,摆着白酒和啤酒。货架的前面,始终坐着的是老板娘,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扎着花布的围裙,她的面前放着个小圆桌,桌上一侧放着一大盆调好的饺子馅,而她在桌边的案板上,一会儿忙着擀皮,一会儿包饺子,还不时笑着招呼客人,另一边的盖垫上摆满了一圈圈儿包好的饺子。

每次从门口经过,都会看到老板娘坐在那里包着饺子,春夏秋冬,始终如一,大概有十多年了吧!这么多年来,在我的印象里,那已经成为小店的一道风景!

老板也是一个很憨厚的老实人,平时说话不多,总是忙里忙外地跑着,小店拾掇的很干净。其实,他一个人既是店小二,又是后厨师傅,所以人多的时候,总是在厨房和客人餐桌间穿梭忙碌,很是辛苦,夫妻二人的小店,更像一个家庭餐厅!

进门打个招呼,找张桌子坐下,点上两个小菜,老板娘应着,回头又喊向后院的厨房。墙上就挂着菜谱,其实也不用看,凉菜花生米、豆腐皮,热菜土豆丝、绿豆芽、西红柿炒鸡蛋,不过十几个家常菜,小店就这特色,要想大鱼大肉,来这里就是选错了地方!

小店虽小,却很温馨!来小店的大多是熟人和常客,或两个人,或三五个哥们,或一家三口,下班了,走进小店,在这闹市之中,在这里静静地吃着饭聊着天,谈论着趣事,倾吐着不快,无意中卸去了一天的疲惫和烦恼,慢慢放松了紧张一天的心情!

更多的时候,人们来吃饭是图个方便快捷,小店也就那么几桌几个客人,上菜上饭都很快。老板娘的水饺是唯一的选择,随到随点随包随下,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很有家的味道!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小店虽然成不了大席,但喝酒也是少不了的!酒是可以随便带的,但大多的时候没人带,来这里的没什么大人物,货架上,也就只放着“老村长”、“龙江家园”、“二锅头”之类的大众酒。酒不在有多高档,喝酒喝的也许只是一种氛围、一种情趣,氛围和情趣没了,剩下的也只有麻醉和无聊!

小店的常客很多,渐渐地大家都成了熟人。见面时总要打个招呼:“两面子吧!”意思是两边各自进行吧。也有喝酒喝大的时候,先是两桌各喝各的,喝着喝着就并成一桌了,添两个菜一块儿继续再喝,那场面,热闹!也有先喝完一块儿结账的,走到门口才回头一句:“兄弟,你那桌我一块儿结了。”钱不多,一般也就三十五十的,最多也不会超过一百,但那场景却常常让人感动……

我是非常喜欢这个小地方的!十多年来,常常在累了、闲了、下雨了、下班了,叫上一二个要好的朋友,点上两个小菜和一盘水饺,倒上一杯小酒,坐下来谈天说地,静下来慢慢地小酌,慢慢地小醉。“任他门外红尘扰扰,来往憧憧,肥马碌碌,瘦马碌碌。”在飞逝的时光中,享受着平凡而真实的生活,其实,最快意的人生境界,也不过如此吧!

庄子在《逍遥游》中曾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无名”也许出于此,这夫妻小店安然度日的情怀也许守于此!我也在思考,一界凡人,在这纷纷扰扰的尘世中,在这学习工作都需要拼搏竞争,在这吃拉撒睡都需要计成本的城市,又该怎样才能像至人一样顺其自然、忘掉自己,像神人一样无意于求功,像圣人一样无意于求名呢?

(2021年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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