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了我,它们的那美丽无比的名字。
我朝光芒金色般一笑,美好的背影消失进草原深处,
自那粉红色的开端,神经常来让我指引。
黎明和孩子一起出生在草丛中。
醒来,已是开始思考的下午。
当我走进面无表情的沙漠,只有蜿蜒,还有流淌,
感到人类根本不需要控制航向,
因为你们可能到不了彼岸。
吵吵嚷嚷的甲虫把我们捉住,
钻进衣服里把臭皮囊的皮屑当做大餐,
你已经被钉在栓马桩上等待屠宰。
所有这些人的命运,不去管它,
只忙忙碌碌不择手段去唯利是图。
当人们的哭叫和喧闹消散,
岁月已经让我们随意漂流,无牵无挂。
奔跑了几千年,不理会道路坎坷,
岁月沧桑,澎湃汹涌,
比早已津津有味的甲虫还会装聋卖傻。
只见甲虫们纷纷挣脱了食物的欲望,
好像得意洋洋的大腹便便的绅士一般。
沙尘暴祝福我在沙漠上苏醒,
我走进草原舞蹈着,蝴蝶也在翻飞,
在沙漠——大海死亡永久的海床上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不留后路的傻思想。
沙子钻进我眼睛,我已经沉入其中
清甜赛过孩子贪吃的酸苹果
仿佛又回到了草原的子宫,
洗去了精神上劣迹和大酒大肉呕吐的污迹,
冲掉了我回到未来的向标。
从此,我就沉浸于草原,
草呀花啊,草丛中捡拾不完星星,
犹如酸甜奶酪,我饱餐青光翠色,
有时一具惨白而干净的白骨将我绊倒。
这一片沉思而沉醉幻影和荒诞、以及白日之黑暗
辉映下的缓慢节奏,转眼被染成青蓝
橙红色爱的霉斑在发酵、在发散,
比酒精更强烈,比马头琴更辽阔。
天空在响雷闪电下工程性的开裂,
狂风暴雨。我熟悉草原的黄昏
就是霞光普照的黎明,
我还见过海市蜃楼!
我见过夕阳,被意料之中的恐怖烧黑,
我见过朝阳,被假象粉饰的面色苍白。
闪耀着长叹一口气的凝辉,
照着沙海草浪向远方消逝的微颤,
像照着古代浴血奋战的军队!
我梦见绿色的草原,在眩目的白雪中
一个吻缓缓地润湿沙漠的眼睛,
干燥只是暂时的理论,湿润前所未闻,
中西方哲学家的黄与白的觉醒!
我曾一连几十年把沙浪追赶,
它冲击大地,恰像疯狂的牛马羊群,
怎能设想人们光着的身子,
能驯服这哮喘沙漠的表情!
我撞上了不可思议的弗洛伊德还有荣格,
那儿的世界正好相反,神服从于人,
那儿虹霓就是暗淡,根本不会让人盲目激动。
像缰绳套着从古战场上败溃而来的马群!
我跌落发酵的沼泽,
泥泞中挣扎着腐烂的神兽;
天高云淡中骤然倾盆大雨倾泻,
一片美景像瀑布般注入荒漠草原!
我见过寸草不生的戈壁、金太阳、银月亮,腐烂的天色,
沙草波浪、棕色的大地搁浅命运,居心叵测。
那儿扭曲的草发出紫罗兰色的香味,
从鼠洞边来不及逃走的被蚂蚁啮咬的巨蛇!
我真想给孩子们看看草浪中的鸟——
那些金灿灿像太阳的鸟,会唱歌的鸟;
花的芬香祝福我无风而漂流,
语言难以形容的清风为我添翼飞向蔚蓝。
草原千方百计带的疲劳步伐的受难者
常用它的呜咽温柔地摇我入梦,
它向我举起暗香的花束,透着灿烂面孔,
我就像女性似的孕育,静止不动。
我摇晃着套马杆、一声蒙古长调。
我放牧,而从我草原中解开缰绳,
生命的东西常倒退着来这里长眠!
我是失踪的马,被战争杀死的马,被青草缠绕,
还是天马行空,子无须有?
不论铁骑或是利炮,
休想把我烈酒灌醉的骨架打散。
我只有飞翔,生气冒火,让紫雾缭绕包裹,
我钻破曾经裂缝的天空,原来是淡蓝色的云。
长着星球的苔藓、穹苍的皮屑,
这对于真正的英雄是味道不错的晚餐。
我风驰电掣,手握闪电,
保护我的草原,黑压压的骏马。
当干旱七月用棍棒把蓝天绿草打垮,
一个个灼热的灵魂晒干,
挂在天空和光秃秃的草原上!
我全身哆嗦,远隔万里就能听得
那远古而来马、咆哮的牛羊,
形成龙卷风,形成巨大漩涡,
我永远缝补不上那开裂的蔚蓝,
我怀念着古老草原的栅栏!
我见过星星睡觉的草尖!在那里,
沉重的天门向觉悟者开启:
你是否就睡在这无底寂静里。
成千上万叫天鸟,未来不用担心的寂寞
可是我不再悲伤了!晨光如此无精打采,
整个太阳都寒冷,整个月亮都死寂。
痛并快乐的爱让我保持醉态,浑浑噩噩,
愿我骨头断裂!愿我葬身荒漠草原!
如果我想往火星的水,我只想往草原上的海子,
或者小镇苏力迪大街上的小水潭,到傍晚,
一个满心欢喜的小孩蹲在水坑边,
放一只纸制的小船,编排一场远航的情景剧。
乘风破浪吧,洗涤我颓丧疲惫,
再不能把千军万马追随,
从此不再傲慢的旗帜下奋勇前进,
也不再没有方向的沙漠里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