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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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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2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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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贤:牛粪蘑菇

七岁男孩狗狗布听爷爷说过,爷爷小时候每到秋天吃蘑菇那是家常便饭,也可以说,那就是山里人的福份。每到秋天,早起,村子周围的林地里,湿漉漉的山坡上,到处都是白白胖胖的白面蘑菇和黑褐色松茸,每天捡一小背篓蘑菇,手脚勤快一点的人,一个月积攒的蘑菇晒干,可以从正月初一吃到端午,每个节令都有蘑菇汤,蘑菇包子。

背着背篼采蘑菇,就像一个美好的梦幻,一到秋季就浮现在狗狗布的脑海。

可惜的是,狗狗布的童年时期,村子里的林地减少了,村前的杨树林只有寥寥可数的十几棵白杨树,村右村后的松树林,每到秋冬季,松树叶子落下来,就有人扫松毛毛当柴烧,林地里的落叶扫得干干净净,蘑菇生长失去了胎土。

村里的生态曾经惨遭破坏,三十多年没有恢复过来。

狗狗布的爷爷说:“我下半辈子的愿望就是植树造林,不缺烧柴。”

有一天,狗狗布在屋后的槐树丛中找到了蘑菇,小巧玲珑的几个蘑菇,让狗狗布眼前一亮,像发现了宝贝一样,一个个细心捡起来,拿回家交给母亲,看能不能吃。母亲说:“苼耳,这黑颜色的牛粪苼耳。可以吃,放到酸菜面里一起煮吧,有点少,一煮就煮烂了,干脆用老葱切点葱花炒一碟,拌上点咸菜,一人夹一筷子。”

原来,老家方言里有蘑菇的别称,蘑菇也叫苼耳。就像地皮菜叫地软耳一样。

“这是狗狗布找到的苼耳,牛粪苼耳,要是像韭菜一样种一些苼耳就好了。韭菜、菠菜、包心菜都可以栽种,苼耳为啥不能栽种呢。这是咸菜,和苼耳一起吃,我可是好十几年没有吃过苼耳了。”母亲巧妙地制作了一盘咸菜拌蘑菇,加了老葱,味道香辣,鲜美得很。

屋后槐树底下的树叶很少清扫,有时候放牛时,也会有牛粪落在槐树叶上,腐烂的树叶和一些苔藓上,就有了蘑菇生长的养料,狗狗布受到一点点启发,有意撒了一些干牛粪,等待更多蘑菇出现。

背着背篼采蘑菇的场景一直是狗狗布地梦,有一天,村南山后土神庙村的姑姑回娘家看望狗狗布的爷爷时,说起土神庙村的树林里有蘑菇,而且很多。狗狗布就对姑姑说:“你能带我去捡蘑菇吗?”

姑姑笑着说:“那林地的路陡峭得很,就怕你走不上去,还是我改天捡一些拿回来你吃就成了,你一个小娃娃,操心得很,多危险啊。我娃听话,姑姑一定捡好多苼耳,着你娘炒一碗让你吃,一餐吃饱。你只要好好念书就成了。听话啊。”

“那你们常在林地里拾柴吗?”

“正因为山坡陡峭,牛都上不去,一年腊月空一次林,砍一些树枝当烧柴,平常没人进去。”

“那肯定肯定有好多苼耳了。我相信姑姑了。”

狗狗布的姑姑信守诺言,她回去后就叫狗狗布的姑父去林地里捡蘑菇。

雨后的林地里确实有很多蘑菇,但是,道路确实很难走。在草丛中寻找蘑菇的难度也很大。

狗狗布没有想到,这位姑父为了捡蘑菇,竟从一段山坡上滚下去了,落入悬崖深谷。

这件事姑姑一直没有向狗狗布直说。

狗狗布的记忆里,这位姑父来过他家,喜欢翻看狗狗布的书本,也喜欢翻看狗狗布父亲的字典。

姑姑是狗狗布爷爷的妹妹的女儿,她对狗狗布的爱心,酿成了自己的伤心事,却一直压在心里。直到有一天,狗狗布的爷爷说明这件事情的原由,狗狗布情不自禁地哭了。

屋后槐树丛中,终于有许多蘑菇生出,密密麻麻一大片,但是,狗狗布无心去捡,最终被邻家的双福捡去。

武阿婆拿着蘑菇包子给狗狗布吃,给狗狗布的母亲说:“这是双福捡的苼耳捏的,让狗狗布尝尝。好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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