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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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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4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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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 亲

今年二月廿四日,是母亲的七十六岁生日。母亲以她的苦难成就了家庭的幸福。

母亲,是一位平凡的农村妇女,她的平凡为整个家庭洒满阳光雨露。有了母亲的苦心经营,才使得我们这个拼凑的家庭逐渐有了希望。

母亲经历坎坷,命运让她饱尝疾苦。

母亲出生的1948年,正是解放战争的关键时期,特殊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使母亲那一代人不可避免地经历了社会动荡的苦难,遭受了多半生饥饿与疾病的折磨。

那个困苦年代,农村的困难程度现在是无法想象的,社会动荡的阴云,在穷乡僻壤持续的时间更长。缺衣少食是常态,有病难医更是常态。母亲是爷爷奶奶的独生女,出生没几天得了眼疾,在襁褓中就开始与病魔斗争。

那时的山村乡野,因饥饿、疾病失去生命的人不计其数,也许上天眷顾,母亲竟然幸运地保住了生命,但是一只眼睛却完全失明,另一只眼睛也只有微弱视力。

不论城里乡下,总有人歧视残疾者,尤其在小孩中更是普遍。当母亲到了入学的年龄,她跟小伙伴们一起到五公里外的邻村上学,崎岖的山路并不是最大的困难,看不清老师书写在黑板上的内容才是她最大的痛苦。

母亲虽然记忆力好,但是每次考试都因为看不清老师写在黑板上的试题总考不好成绩。因此,上完二年级就再没进过学校的大门。母亲打得一手好算盘,我们弟兄仨上小学时的珠算是她教的,父亲的珠算也是她教的。

母亲从小失去了上学的机会,她对孩子们的学习非常重视。我们上小学了,母亲做饭或做针线,总要我们读课文给她听。也许是自己心不在焉,读着读着就会出差错,母亲总能及时提醒我们。

女孩终归得嫁人。这是爷爷那一辈人的世俗观念,总认为只有生了男孩才能顶门立户,不管隔多远的族内侄子都是自家人,即使亲生女儿也是外人。这种思想,自然不自然就成了母亲遭受痛苦的精神枷锁。

“养儿防老”观念在农村根深蒂固,仅仅生了一个女儿的爷爷在家族里总觉得矮人一截,奶奶也因为自己没能生个儿子总在爷爷面前低眉顺眼,两人隔三差五在幼小女儿面前吵架,母亲往往成了他们的出气筒。

母亲从幼儿时就生活在爷爷奶奶吵架的阴影里,他们每次吵架,母亲总是害怕地躲起来,爷爷奶奶一旦叫她,她却不能立马出现时,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

一次,爷爷的一个堂兄和爷爷发生口角,他指着幼小的母亲嘲笑爷爷:“我的一群儿子个个枪杆一样,随便伸一个指头都比你的腰粗。你就一个八分眼的‘瞎女子’,这辈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这话深深伤害了母亲的自尊,暗暗下定了为爷爷奶奶养老的决心。

爷爷是个大老粗,又是个直性子,做事有点急躁,还不识字,在文书字据方面没少吃亏。随着母亲的慢慢长大,爷爷遭人欺骗的事情就少了。奶奶是村里屈指可数的能干人,不论针线、茶饭、农活,不仅样样拿手,而且干净利索,对母亲要求严格,她的优点在母亲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传承。

爷爷总想把母亲嫁出去,可母亲就是不同意。当爷爷下定决心要母亲嫁人时,她对非常坚决地回答:“我哪里也不去,你们生了我一个,就得为你们养老,更不能让别人看你们没儿子的笑话!”

文革期间,村里经常开批斗会,爷爷因为被抓过壮丁,不仅本人被人揪斗,还要他举报其他人。因为爷爷的一句话不谨慎,他的一个族内兄弟别别有用心的人也揪斗了,母亲非常不服气,当场站出来跟主持批斗会的领导讲道理,才避免了他们两个被继续批斗的横祸。当天晚上,母亲亲自去他的那位叔叔家,当面给人家赔不是,也替爷爷给人家道歉。

艰苦的日子像流水一样继续,随着母亲渐渐成年,我们家的生活跟大家一样,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当有人介绍父亲跟母亲成亲时,父亲的族人中有人反对,认为爷爷的脾气不好,父亲跟母亲一起不会有好的结果。

最终,经有心人的苦心牵线,父亲和母亲走到了一起。从此,不被有些人看好的两家人成了一家人。父亲也命苦,十二岁就失去了父亲,他的母亲又是个老好人,不会经营家庭,娘俩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为了不让别人耻笑爷爷,母亲最大限度地包容父亲,全力以赴支持父亲,撑起了看似一家人的两个家庭。

哥哥的出生,给整个家庭带来了无限快乐。然而,这种幸福只有短短十个月,因为奶奶(母亲的母亲)外出劳动时突遭不幸,让母亲遭受了最为致命的打击。从此,爷爷独居山下,父亲的母亲一直生活在原来的家里,父亲经常因为村里的事情隔三差五不在家,家庭的重担几乎全部落在母亲一人肩上。

父亲当过好长一段时间村干部,他给我的印象总是在外面忙,村里再小的事情似乎都比家里的大事重要,家里除了耕种打碾以外的事几乎全由母亲包揽。

据母亲讲,我小的时候老是爱哭,必须时时有人照看。那时家中农活很多,不背东西的时候母亲就背着我。一天她锄洋芋的时候我睡着了,就安顿我在背篼里睡觉。突然,母亲感到一阵心慌,便放下锄头去看我,竟然看到一条大蛇从我身上往过爬,吓得母亲顿时直冒冷汗。等蛇爬过之后,她就背着我锄地。

从那以后,母亲的背成了我最舒坦的床。饭熟了,母亲边吃饭边给背上的我喂饭,她右手夹着饭从左肩喂过来,我就用左手抓住筷子往嘴里送,时间久了,我就成了“左撇子”,后来被母亲纠正了好多年才改过来。

母亲的腰曾两次严重受伤,一次是在小时候割草是掉下悬崖摔的,一次是在农业社背粪时被村里送粪的马挤下悬崖摔的。那天,母亲跟村民一起往地里背粪,迎面走来一个牵马驮粪的人,由于路窄,来人就牵着马在路边土上让路。母亲还没走过,那人从母亲身后上了路,马跟着主人从坎上跳下来,一屁股就把母亲从悬崖上挤下去了,一背篼土粪重重地砸在她的腰际,从此落下了腰疼的病根。

母亲那次受伤后是父亲背回来的,也没有吃药,只是在家歇了一段时间,又开始下地劳动。忙完一天的农活,母亲已是全身疲惫,腰疼得实在难忍,自己就用玻璃瓶狠狠地捶打,权当是一种按摩。她用玻璃瓶敲击腰部的重重声响,就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们心尖。

母亲的脾气非常好,从来不冲我们无端发火,教我们干农活总是很耐心,尤其对我们的学习更是上心,宁可累到自己,也从不允许我们请假帮忙。

我们家有七口人,针线活全靠母亲一人保障,每人一年至少两双布鞋,还有单衣、棉衣的换季,至于缝缝补补几乎每天都有。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忙着纳鞋底,不仅天天晚上纳,就连走路时都在赶针。母亲纳的鞋底针脚密而齐整,做的布鞋非常舒适耐穿。

我是家里最费鞋的一个,但我的布鞋在小伙伴中总是最完好的。我们为了把一双鞋子穿得更持久,下雨天在外面宁肯打赤脚。

我们村子没有水源,是远近闻名的没水山,用水必须到离家很远的邻村用陶瓶去背,顺利时一个来回至少得三个小时。村里人用水非常节约,洗脸水大人洗了小孩洗,淘菜水淀清了饮家畜。有人说端一碗油到我们村换不出一碗水,也有人说有女不嫁没水山,足以说明村里严重缺水的程度。

我上中学的时候,母亲身体很差,父亲隔三差五不在家,我担心她可能支撑不到我们弟兄仨长大。一天早上,母亲晕倒在拔草的麦地里,已经抽穗的麦苗淹没了她倒下的身体,等她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偏西。母亲艰难地回到家里,竟然没有一口热水。七岁的弟弟忙乱地生火烧水,弄得满屋子都是灰尘,当她还想喝口水的时候,弟弟耷拉着脑袋说:“没水了。”

周末回家,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帮她烧火时提出了不想再上学的想法。母亲听了很生气,却没有发火,沉默了许久才说:“娃呀,村里好多孩子都停学了,我可不不想让你吃我吃过的苦。你不上学了可以替我,但将来谁来替你呢?还是好好上学吧。”我深深记住了母亲的话。

母亲尊敬长辈,为我们树立了榜样。

在爷爷面前,母亲从来都是一个胆怯的小女孩。爷爷在母亲心目中的位置至高无上,她从来不顶撞,也不允许我们有失教之举。逢年过节,母亲总要精心给爷爷做好吃的。

在我们村,家里的长辈上了六十岁一般每年都要过生日,爷爷却极力反对给他过生日。他说:“那是大户人家的讲究,我们只要把平常日子过好就行,用不着讲究太多。”母亲领会了爷爷的意思,每年在爷爷的生日之前,就做好爷爷最爱吃的饭菜,让全家人一起吃,爷爷很开心,一家人也很开心。

“对老人的孝敬只要自己做到就好,不需要表现给外人看。”这是爷爷对母亲的教诲,也是母亲对我们的教诲。母亲在对待长辈方面,事事低调,却事事用心。

婆婆(父亲的母亲)年纪大了,一个人独立生活有困难,母亲就把她接过来,烧炕、做饭、洗衣、梳头,全由她一人包揽,一直伺候到去世,从来没有任何抱怨。

爷爷的身体一直很硬朗,直到八十八岁的时候,突然食量骤减之外,再没其他不适之感。家里要送爷爷上医院,他却坚持不去,还对母亲说“人和田禾一样,一茬一茬,我这个岁数了,还去医院干啥?去了说不定要开刀、插管子,那个罪就不受了。”

过了一段时间,爷爷便吃不下东西,每次只能进少量流食,神志却一直清醒。从爷爷得病到爷爷去世的八十多天里,母亲一直在身边精心照顾,身上没有褥疮,房间里没有异味。为了方便照顾爷爷,晚上房子里从不熄灯。本来很怕强光的母亲,眼睛干涩而疼痛。哥嫂来替她照顾爷爷,只是稍闭会儿眼睛就催促离开,从来没把六十多岁的自己当个老人。

爷爷去世前对母亲说:“你们把握服侍得很好,这比人没了大哭几天好得多。我走的时候,你们谁都不要哭,丧事越简单越好。人死一团泥嘛,我活着的时候没受罪,就很满足了,只是苦了你们。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娃娃们的日子都会越来越好!”

母亲心地善良,对别人的付出从不考虑有所回报。在哥哥一岁多的时候,母亲一个八岁的堂侄得了疝气,亲生父母各奔东西,扔下他和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母亲对贫病交加面黄肌瘦的侄子很怜悯,就把他领养到我们家。

俗话说:大口小口,一月一斗。因为领养了侄子,本来并不宽裕的家庭更加困难。母亲待他如己出,不仅精心呵护他治疗疝气,还经常从自己碗里分一些食物给他,一直养到十六岁,完全可以自己劳动挣工分了,才把他送回去。后来,又帮他娶媳妇成家,帮他们照顾小孩。

也许因为奶奶的人脉好,村里跟奶奶同龄的阿婆们对母亲一直很关爱,母亲对她们也很尊敬,以至于村里的阿婆们对我们弟兄仨也像亲孙子一样。村里的老人如果在我们家附近干农活,母亲就给他们送水、送饭。哪位生病了或时间久了没见,母亲就提着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鸡蛋去看望。

我们家后面是一条通往后山的大路,是后山人们逢场赶集的必经之路。我们家有很多杏树,据说是曾祖母栽植的。每年杏子成熟的时候,高大杏树上金黄的杏子灿若云霞,村里人可以各取所需,过路人随便采摘,但最甜最大的果子总被母亲最先分别送给村里的老人。

我家的一户邻居是两光棍,也是母亲的远方堂兄,年轻时靠力气生活,晚年生活很是恓惶,母亲经常提醒我们多照顾,家里一有好饭菜就给他们送过去。

母亲没出过远门,自然没见过大世面,但她的为人处世的开明与豁达令人钦佩。到现在,母亲还时常提醒我们,要诚实做人、诚恳待人,看书、看电视要向优秀的人学习。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她与人吵过架,也从不跟父亲吵架,遇到大小事情,都能沉稳地以理服人。

在农村,村民之间、邻里之间经常因为地界、柴草、小孩、家畜家禽等鸡毛蒜皮的事吵架,甚至还有的人会大打出手。我们弟兄几乎不与他人闹矛盾,即使有时间迫不得已跟同龄人在外面干一架,回家从来闭口不提。一旦被母亲碰到了,她就会先收拾我们一顿,然后再安抚别人家孩子。

土地下方到户不久,薪炭林也分解到户,有一块林地分给我们家和另一户村民。有一天,母亲去砍柴时发现地界向我们一边挪了两米多,但她没有找上门去说这件事。过了几天,母亲又去砍柴,碰巧那家人也在砍柴,而且已经砍掉了本来属于我家的一部分。“这地界不对,你们咋不砍了我家的柴?”母亲刚这么一问,对方不但坚持说在自家地里砍柴,还发起了毒誓。母亲等他发完誓,找到村里分解时的地界让他看,对方说那不知道是谁乱挖的。母亲拿起钁头顺着原来的地界当着对方的面往下抛了抛,地界的石头出现了,对方女主人自知理亏,开始一个劲儿地赔不是。母亲说,今天地界就恢复回来了,你们已经砍了的柴就背回去吧。

耕牛是山区群众的主要劳力,人们与牛亲如家人。有一年,我家一头母牛在山坡里吞吃了邻居炸野猪的炸药,牛的口腔被炸得粉碎,母亲去邻居家问是不是他们放的炸药,邻居怕承认了要陪耕牛,就坚决地否认了。母亲悻悻地回到家里,情绪很低落,天天用酒瓶给母牛灌面汤,希望肚子里的小牛能够平安地产下来。结果,小牛早产了,没能活下来。母亲每次给牛灌面汤就流眼泪,希望母牛早点死去不再遭受痛苦。母牛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思,也是泪流不止。

过了将近一月,母牛死了,我家叫来村里人把牛剥了,所有的肉全分给了村里人,包括邻居家也不例外,我家仅剩了一张牛皮。后来,村里人都说炸药是邻居放的,母亲却从不接那话茬。

母亲生活简朴,以身作则勤俭持家。

爱惜粮食,从不浪费任何东西,在家饭后舔碗是母亲难以改变的习惯,以至于我也跟她一样,每次舔碗后,总为收获了自己碗中最后一丝食物而满足。

每次在家里吃完饭,母亲总回对我们说:“锅我来收拾。”如果是下面条的锅就用铲子铲,如果是烩菜的锅就用馒头擦,总之要把锅里的食物全部收拾干净才觉得舒心。在我的印象中,她们那一代人几乎都有舔碗的习惯。我想,这应该是经历过饥饿者的通病罢。我知道,没有经历过饥饿的人,无论如何都体会不到被饥饿折磨过的人珍视食物的特殊情感。

家里打碾粮食的时候,母亲总要把散落的颗粒收拾得干干净净。我们卖给她的新衣服,总是舍不得穿,每件衣服都穿得物超所值。母亲总是告诫我们:“穿的旧点没啥,不破不烂就好,自古以来人们笑懒不笑贫嘛!不要以为现在生活好了就可以随便浪费,那样不好,浪费是有罪的。”

一个家庭的生活质量,与家里女主人的安排不无关系。土地还没完全包产到户的时候,每家每户的粮食都很有限,如何从当年接到下一年,不仅要做到精打细算,而且还要充分考虑逢年过节或招待客人,以及走亲访友的各项开支应付。既要让全家人一年够吃,还要吃得相对好点儿,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村里有一户人家,仅有父子两个,相当于一个精壮劳力养一个小孩,他们家分得的粮食在全村人均口粮中占绝对优势,但是他们家年年都不够吃。也有几户不善精打细算的家庭,年年只能靠借别人家余粮才能接上新粮。我们家的情况在村里只能算中等,母亲在家里最辛苦,日常的劳动是她的本分,一年四季寻思收集采挖各种野菜更是她的特长。

春天,母亲开始采集野菜,一部分鲜食,一部分晒干存起来。这种做法,从春天一直延续到秋天,只要是能够加工后进入饭碗的野菜,母亲都要像宝贝一样珍藏起来,到了阴雨连天或是冬季飘雪的日子里,这些野菜就成为全家人节省粮食的替代品。尤其在每年秋末冬初的时候,母亲总是忙着要做两缸酸菜和一缸咸菜,作为家常辅食和调味品。

有一年秋天,生产队里种的萝卜丰收了,我们家不仅分得两背篼萝卜,母亲还收回来两背篼青翠的萝卜叶子。收罗卜那天活该我倒霉,劳动了一上午的父母回家时日已过午,由于早上也没东西吃,他们已经很疲倦。当父亲出现在窗口的时候,我和哥哥正在炕上没命地打闹玩耍。哥哥因毛巾蒙了头,没看到父亲,等我戳了一下哥哥提醒他父亲回来了时,父亲已经到了炕沿边。父亲抓了哥哥的一条腿边往下拖边骂,哥哥顺手抓我的腿求救,结果我被哥哥拉了个大马趴,当时两颗上牙就松动了,鲜红的牙血和着口水、鼻涕漫了一嘴。紧接着母亲也回来了,父亲看到了我的狼狈样儿,就顾不得收拾哥哥了,我们幸运地躲过了一顿狠揍。

那天的饭令我今生难忘。本来两门牙被磕松了,牙龈肿了,吃饭就很难受,母亲那天做饭因没水焯菜,萝卜味重得难以下咽。

小时候,我们的衣服都是补了又补,单衣还有新的,棉衣只能用大人的旧衣服改做。每年做棉衣棉裤,母亲就把新棉花给老人,老人穿过的旧棉花给父亲和我们,剩给她的就是最后的棉渣。

母亲的勤俭习惯难以改变,现在虽然生活好了,她的一件衣服都要穿好多年,只要不破就舍不得换新的,还经常提醒我们不要给她再买新衣服,不要在她身上乱花钱。

现在,母亲仍是家里的菜篮子,她不仅在地里种菜,也在房前屋后种菜,而且管理菜园非常精心,跟爷爷一样从来不用农药杀虫,所以每次吃到家种的蔬菜,就有一种胜似美味佳肴的满足。

不论在城里还是乡下,每当看到脚步蹒跚却仍为孩子们操劳的母亲们,我就会立刻想起自己的母亲,特别是她每次拄着拐杖送我远去,自己却在原地站着不动的身影,那是我心中凝固的永恒。我没有多少赞美母亲的词汇,却有时刻感念母亲的心情。

母亲,不仅给了我生命,也教给了我智慧。她,是温暖家庭的守护神,更是我无法割舍的魂。

2024年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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