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回忆

静夜里，我倚窗而立，遥望夜空稀疏的星星，星星无语，然而，我的心空却仿若飘洒着凄风苦雨.....

一个多月前，在我家生活了六年的猫——花花死了，它死得好惨！

那天中午，花花还在家门外叫着，我知道这是它在外觅食不足来求助主人。于是，赶快打开门给她喂了一些食物。下午，我外出回来，经过小区一栋楼房前，远远看到一只猫躺在地上，心头不由一惊，怎么有点像花花呢？赶快走过去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是花花，它伤痕累累，已经断气。旁边的两个小女孩告诉我，是两只狗把它咬死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小时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去了。看着花花的惨状，我心如刀绞：它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皮毛凌乱，牙齿紧咬。能感受到它死前曾做了一番怎样的挣扎，它多么希望有人帮帮它啊，可是没有，它被恃强凌弱的恶狗活活咬死了......

双手托着花花尚存余温的躯体，我的心在颤抖，泪在飞涌流。脑海里尽是对花花的回忆......

六年前，花花来到了我家。那时它刚刚满月，像个小绒球似的，非常可爱，不知给家人带来了多少欢乐。尤其是女儿，每次出去玩耍都到要带着它，沿着长满野草开满野花的小路散步。小猫活蹦乱跳地出没在草丛中，多么美丽的画面。

有一次，我们一不小心丢了花花，一家人都以为找不回来了，女儿哭得泪人似的。谁知回家后，花花就蹲在我家的楼下，她自己找回了家。好有灵性的花花。

一晃几年过去了，当初的花花已经长大了。去年十一月，我们搬了新家，为了干净，就暂时没有让花花过来。我每天抽时间赶往老家给它送点吃的。可这不是长久之计，于是，经过全家慎重的商议，决定把花花送出去。女儿说送给她的同学，想它了还可以去看看。在送花花的时候，一家人心里都很难受，女儿更是对领养花花的同学千叮咛万嘱咐：花花喜欢吃什么，花花喜欢干净......没想到刚送出去两天，人家就又送回来了，花花不愿意接受新主人，看见谁抓谁。

无奈之下，我把花花放在了楼道口。它心里好像也清楚，主人不想让它进家门。于是，花花就蹲守在家门口，向室内张望着，平时就在小区里来回走动。总算了却了家里人的心病——既保持了家里的干净，又可以经常看到花花。

今年初，花花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宝宝了。粗心的我还以为是花花吃胖了呢。五月的一天，我下班回来，从楼道口经过，花花蹲守在那儿，看到我，它伸出爪子抓住我的衣服，往一楼黑暗的拐角处拉。我很奇怪，就跟着去了。因为太黑，我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很多猫的叫声。我赶紧拿出手机，借着微弱的亮光一看，天啊，六只刚生下来的小猫，花花做妈妈了，在向我求助。激动万分的我，赶快到楼上家里把喜讯告诉了女儿。我们准备了一个纸箱子，铺上棉垫，把花花和六个小宝宝装进去，带回了家，放在阳台上。整整一天一夜，花花和孩子们在一起，一动也不动。它慈爱地舔着宝宝，给宝宝喂奶。她的身体很虚弱，我赶紧给她喂水，喂鱼……

后来，花花体力恢复了。我把她和小猫转移到了一楼的储藏室，窗户开一个缝，花花可以随便出入。宝宝们在妈妈的喂养下茁壮成长，一个比一个可爱。满月，我陆续给亲戚朋友送去了五只。后来我不忍心再送了，因为每送出去一只，花花会好几天不吃不喝，就留下一只跟可怜的妈妈作伴吧。花花每次外出觅食回来，总要给宝宝带点吃的，储藏室里经常会发现老鼠尾巴，鱼刺等残留物。

花花就这样离开了它眷恋的世界，离开了相依为命的宝宝，离开了牵挂它的主人，让人想之伤感心痛。花花在我家六年，两千个日日夜夜啊，残羹冷炙，从无怨言，留下了多少难忘的记忆……

我的耳边似乎又听到了花花那熟悉的“喵喵”声，眼前好像又看到了花花扭摆走动的身影......花花的一生本来还可以有更多生命的美丽，却这样惨然而去。我把它掩埋在我们曾经一起散步的山坡上。花花，待到来年杜鹃花开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首发于2011年第5期《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