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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宗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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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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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路


 

作者/王宗伦

 

“一辈子很长,要和有趣的人在一起。”

比如“鳄鱼”一起走路,他大步流星,一步一地朝拖着犁耙的牛,铿锵有力,落地有声。他比我矮,但走起路来比我快我们边走边聊。他我就喜欢办案子,说这个案子拿不下来,就要试试”我故意刺激他:“你这种人,就应该拿个小官你当起。”他说话之前,嘴巴总是先朝前凿下,真像一只捕食的“鳄鱼”,而且是一只身经百战的“老鳄鱼”,有点宠辱不惊的样子。他说:我只对破案感兴趣。走路,听他吹那些离奇的案子,给我充实了许多写作素材。比如他讲一帮少年“欺负”某女生的案子,检察院说定不起罪,不捕,他说:“我写了20多页的提请逮捕书,把事实证据写得一清二楚,板上钉钉,最后不捕都不行。”他只喜欢破案子,我只喜欢写稿子,我们有点臭味相投。

“尚帝”走特好玩。“尚帝”走路一蹦一跳的摇头扭膀子。他也喜欢吹案子上的事。他吹的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些离奇古怪的案子,也是很好的写作素材。“尚帝”这个人是栽在泥坑里面又爬起来的人,他看问题比其他人会多拐两个弯,常常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喜。他常有些怪论,细想又有些道理。和他走路聊天,会有一种在熟悉的屋子里突然打开天窗而吹来一阵清风的感觉,所以我说和他走路特好玩。

法制专家”是西政高才,毕业后却被丢进边远乡镇,险些被一些琐事牵累。他的转折点是参加打黑除恶专案,后来竟然成了省级法制专家,还代表公安部去全国检查命案卷宗评查,走了大半个中国。每次回来,他都要给我许多惊喜,有物质的,也有精神的。他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吹一些他所了解的文学上的事。他的本意是鼓励我,用心可谓良苦。有时候,他看到有关作家、文学类的电视节目,他会打电话来,宗伦,某某节目,快看,快看,讲的是某作家的创作故事、创作谈。他说,我觉得有意思,首先就想到了你,推荐给你看。我很少看电视,也很少看成功人士的表演,他推荐的节目最终也没看,但他的心意却让我温暖,给我增添着写作动力。

“梁管家走路他会讲如何节约开支,如何把每一分钱用在建设上的那些事。他是廉洁的楷模,他的话我信。他也会发一些牢骚让你对体制内的现象有不同的认识他这个人,你不容易听到他抱怨工作的语言。听他的一个老乡摆过一个细节,说他读师范的时候,一个同学假期去他家玩,看到他家的墙壁上办有学习专栏,认认真真地设计版式,画刊头,画插图,写心得体会,办得有模有样。他这个人热爱工作,其实是有传承的。当年他父亲就被人誉为“焦裕禄式”的干部,当时还是全县学习的榜样。他就有他父亲的影子。

女人如水走路的时候不多,喜欢读一些哲学方面的书,喜欢讲某部著作、某部电视某部电影某次讲座的感受。她喜欢把内心的感受和我分享,而且切中要害,能够引起共鸣。我认为她是一个“智者”。为什么用“智者”这个词来定位呢?讲过一个细节,每天下班回家进门就大声喊——,她的婆婆妈年纪不大。她你一进门就放开喉咙,大声声地、饱饱满满喊两声“妈”,婆婆妈在厨房听到后高兴得心尖尖在颤抖。她要去厨房帮忙,婆婆妈去休息家中的事比如带小孩的事情,米油盐的事情,全都包揽了还乐呵呵的。你就是喊两声,老人家就满意了,把一切包揽了,其实是赚大了。遇到和丈夫有点小磕碰,公公婆婆都站在她一边,一家人都宠着她,把所有世俗的事了过去。她的小孩几岁的时候,丈夫在乡镇派出所工作,自己所在单位也是比较忙的情况下还自学考过了国家司法考试。如果不是一个“智者”,婆关系都会让人分心,哪有那么多精力投入司考?所以,我个人觉得,她除了是个“智者”,还是个“孝媳”。除了走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还喜欢坐在边上一起聊几句。

“复兴”是个厚道的老一起走路要学到不少东西比如到了小小庙他要去拜。写善款的时候,他写他母亲的名字,他说:90多岁了,保佑身体健康”而我写善款的时候写的是自己的名字看他如此几次后我真惭愧,也受到不少教育和启发一次登仙人山,返回的时候,我和他走最后。我说,来一次仙人山不容易,把仙人山上的小石子捡几颗回去拿给家中老人,让老人也沾沾“仙气”。他见我这样做,连说“要得要得”,而且立即开始寻找称意的小石子。我捡了几颗,给自己的父母和岳父母一人一颗。而来到下山,他给同行的另外几个同事,一个同事的老人一颗小石子,并说:“刚才我们在仙人山上捡的小石子,你带一颗回去,让你的老人也沾沾仙气,保佑老人家长命百岁。”我顿时汗颜。我只想到我家的老人,而他却同时想到同行的其他同事的老人。心地善良的程度,我与他相差十万八千里。

尝闻“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有些人,只能和他“走”一阵子,有些人,值得和他“走”一辈子。有些人,你和他“走”一阵子,就会影响你一辈子。而有些人,你和他“走”一辈子,却仍然陌生着。和什么样的人一起“走”,里面很有学问。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从之”不难,而“改之”则绝非易事。我认为,“改之”,要从“慎独”开始。比如一个人走路,听什么样的音乐,会产生不一样的结果。有一段时间,我喜欢听一些绵软情歌,听得人缠绵悱恻,心襟摇荡,想入非非,精神颓废。一天晚饭后,我和LYH”一起在单位操场散步互相吐槽,评论时事,慷慨激昂。LYH”是一名心理辅导师,我喜欢和他闲聊。那天,我到他办公室看一些心理辅导的东西,对职业倦怠的项目进行了大致浏览嗯,知道了,要加强走路锻炼,听一些激昂向上的音乐,对调整心态有好处。所以,当晚走路回家的时候,我从单位出来,先搜一曲黄河大合唱置了单曲循环,然后随着这个音乐节拍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刚开始走的时候,一阵阵寒风吹来,我把连衣帽戴起,还准备把口罩也戴起。然而戴起口罩,呼出的热气,常常冲一层水雾,遮挡视线,又只好把眼镜摘下来,凭着模糊感觉行走,这样就会走得很慢。

我听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的乐曲,我把帽子掀开,顶住寒风,咬紧牙关,迈步向前。走了一阵,身上开始发热,羽绒服的拉链拉开,大步流星,铿铿锵锵,刚才那种冷的感觉抵抗过了,精神也振作了。我又搜一曲社会主义好,也设置成单曲循环。在蟠龙大道上行走,身边都是建设的火势场景,有如猛虎下山的气势,真感觉到了社会主义好”的浓烈氛围。听着这首歌曲走了一阵,我又搜志愿军进行曲,这个曲子更加雄壮激越,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随着音乐节拍,三步并作两步,身上微微出汗,一直坚持走到家,浑身通透,感觉好长时间以来积累的烦恼都甩脱了,还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又精神抖擞地上班了。

原来,与什么样的人一起走路,与用什么样的思想来指导人生,道理是一样的。路很长,道理却很简单。“大道至简”,且行且珍惜。(285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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