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过一次生日

今天收到一个信息，银行发来的：“尊贵的X先生，今天是您的生日，祝您生日快乐！”

噢，今天是12月6日，是的，身份证上我就是这一天出生的。那么说，我的生日就是这一天了。

一瞬间，才知道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的我还真的没有过过生日！父母都在的时候，没有过过生日，因为那个时候，一家人都疲于奔命的为家里的几张嘴能吃饱而辛苦，谁还会想着生日这个那么高雅的名词呀。小时候，在我的记忆中，只有给老人过寿，哪有给孩子过生日的呀？

而现在，每年家里都会过几次生日，买几次蛋糕。蛋糕的档次也是越来越高，一般的蛋糕铺子是不可以的，只有像“顶好”、“顶乐”的才算配得上“生日”这个高雅的名称。因为，那是给孩子们过的。

孩子，在父母眼中是什么？那是全部啊！做父母的，也许只有记住孩子的生日，买最好的蛋糕，到饭店聚聚，买名牌的衣服，这才算对得起自己的“父母”的头衔。

而今，就今天还是银行记住了我——一个早身为父亲的中年男人的生日。我今天就要为自己过一次生日！不告诉任何人，就给自己过，为已是中年的自己过一次生日。

我不需要生日蜡烛和蛋糕，也不需要饭店和朋友。我只需要，静静地呆在桌前，台灯一盏，一杯茶和一支烟。这就是我的全部，不，兴致来了可以悄悄地下楼，开上一罐啤酒，抓上几颗鱼皮花生就足矣。因为，这个时间才是我的全部，才是我的自由。

因为，我可以在自由的时间想自己的事情，可以在这自由的时间写自己的小文。如果每日都有这样的闲暇时光，可以真地静下来，哪一天不都是我的生日呢，哪一天不都是如生日般快乐的时间呢？

可是，每天都步履匆匆，似乎很忙。忙得自己都不到自己在做些什么，忙得根本不去追问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夜已经很深了，我一点睡意都没有。我还在为自己过一个人的生日。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心里是满满的，为自己内心可以得以片刻的宁静。

记得好像有一首歌，似乎就是为了一个人的生日在唱着孤独与凄清。对于我来说，这些唱词应该是无病呻吟，做作之至吧。一个人过生日有什么值得哀伤和悲情的呢？

留下一点时间给自己，给自己早已经忙绿不堪的心，让忙碌而浮躁的心，得以片刻的休息不是很好吗？每日的二十四个小时，又几分钟属于自己，属于自己的心？

年轻的时候，时间是属于名和利的。似乎如果事情做得不出色，得不到领导的认可，不能得到提拔就是庸碌，就是浪费光阴。名得到了之后呢？时间该有了吧，可是还是没有，似乎比以前时间更少了。

因为，孩子来了。孩子睡的时候，你不能睡呀。你还有许多尿布要洗，许多工作要完成。时间就在尿布的味道中，在工作的喧嚣中没有了踪影，给自己留下的只有疲惫的心和任何地方都是床的记忆。

一次次地告诉自己，挺着吧，等孩子上学了就好了。就可以有许多时间了，那个时候就可以静下来了，想想自己的事情，看看自己喜欢的书，听听自己喜欢的久违的音乐，写写自己的小文了。可是，时至今日时间还是没有来到我的身边。

孩子上学了。耐心地、一遍遍地讲解，孩子脸上的茫然和无奈瞬间把自己的点燃。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伴着孩子的惊恐和哭声，把整个狭小的家里充得满满的。时间想挤都挤不进来。

就这样，十二年弹指一挥间从我的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给我留下的只有失望，期待，愤怒，喜悦；似乎给我留下的只有晨曦，黑夜，寒冬和酷暑┉

好了，孩子上大学了。可是，还是很忙。时间只是偶尔的光顾。哪有自己如自己所想的全部啊！

今夜，也许是这么多年来最富有的，因为我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属于我一个人的时光。也许，今天真地没有什么杂事烦扰；也许，今天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我的生日；也许，时间也真地感觉到我是多么地期待能和她长相厮守。

今夜，我不会浪费一秒钟的时光，我要把每一秒钟都塞得满满的。在属于自己的书房，我抽自己的烟，喝自己的茶，读自己的书，写自己的小文……

2020年12月6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