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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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讨厌它，把它扔下去！”“美美不要扔，会摔坏的！”“就要！呜呜呜——”寂静矗立的乡村别墅被头顶上歇斯里底的哭喊声惊住了。
院子里树上的尽情欢唱的蝉们被吓得一齐降低了音调，有的甚至闭上了嘴巴，安静地听着。楼下的小草和蔬菜们抬头望着楼顶，忐忑地猜想会是什么庞然大物从天而降，既然跑不了就硬着头皮扛吧。千娇百媚的花朵们，在风中开始抖动，有的惊吓中竟然掉落了几片花瓣。
“把它扔下去，我再也不用当机器人了！”此时美美蓬乱着头发冲到楼顶的栏杆处，满脸泪痕，紧紧攥着东西的手高高地扬了起来。“美美，听妈妈话，不要摔它，它是无辜的。”美妈强压怒火，憋着声音挥舞双手“央求”着慢慢向女儿靠近。“妈妈，我讨厌它！”美美再一次大声哭诉着，委屈的泪水在脸颊上扭动着落到地上，她将举起的胳膊用力向后仰，而后愤然地向前甩出一个弧线，手中的东西向院子里急速飞落下去。
“你， 你哪里像三年级的小学生，简直就是一个幼儿园没毕业的！今天你必须给我，不，给它认错。”美妈再也顾不得形象，冲上前去，抓住美美的双臂大声地质问着，呵责着，“现在就到你的书房反省自己错误，马上！”
美美扔出去的东西重重地落在石板路上，裂开了。这下植物们算是松了一口气，“厄运”没有砸在头上，它们好奇地探头张望：是一支穿着粉红色外衣的铅笔摔成了两截。
楼顶上的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噔噔噔”下楼的脚步声响起。
“这孩子都是我惯坏的，无法无天敢摔东西了。”美妈气呼呼地跑下楼来，四下里寻找着，“到底扔哪去了？”
一只蝉看着铅笔可怜，就飞到它身边大声叫着，来吸引美妈的注意。果然美妈顺着青砖路一点点向石板路靠近。又一只蝉飞过来帮忙招呼。
终于美妈看到了受伤的铅笔，快步奔过来，两只蝉连忙拍着翅膀飞走了。
“可怜的铅笔，你被我漂洋过海地带回家，没想到竟然会遭此厄运，真是对不起。”美妈俯下身轻轻捧起它们，没想到铅笔一端的感应器突然闪了几下说道：“语文数学题功能已损坏，画画功能开启，还有其他功能期待您的尝试。”“谢天谢地，你还能说话。唉，现在有啥功能也难用了。我这个全职妈妈苦心算是白费了，老公一人在外面打拼，我的任务就是让孩子健康快乐成长，成为学霸，可如今？”美妈叹了口气。铅笔电子一端在美妈的手心里自我修复着，另一端笔杆裂开仿佛在张着嘴倾诉委屈，摔断的笔芯歪向一边。
“想当初自己也是上市公司的高管，为了陪伴孩子咬牙放弃了热爱的工作，刚刚成长为学霸就爆发了，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如何走呢……”美妈回想刚才的一幕，不由得暗自委屈，心头一酸，眼圈红了。她手心开始冒汗，不知所措：“管上千人的公司自己都是游刃有余，而今居然连一个孩子都管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进屋来，她不想上楼见美美，无精打采地将手中的两截断笔拿到自己的书房，找出一个精致的玻璃盒子装好放在书架上。
最上边一排排发黄的书闯入她的眼帘，它们是当年和自己一起工作奋斗过的伙伴。一晃十年过去了，别说手就连目光都没去扫过了。再看书架醒目位置那些光鲜亮丽的育儿书，尤其专家们不断出新的《如何当个好家长》，一本都翻成两本的厚度了，还有做的笔记都一大摞了。
想到工作中曾经创造的辉煌，想到从孕育到培养十年的辛劳，又想到女儿哭喊声，她的心仿佛被抽了一鞭隐隐作痛，干脆扭头进了厨房。也许劳动能分散痛苦，因为陪女儿写作业而被七扭八歪扔到水池中的餐具仿佛在张牙舞爪地嘲笑她。一早兴致勃勃的自己变成现在的霜打般蔫黄瓜。手里不停，将内心放空，她机械地洗着涮着。
一刻钟左右，忽听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妈妈，我来吧。”美美站在厨房门边怯生生地低着头，“这些我都会做，真的！”
“这里不需要你。”美妈心里的气和委屈还在翻腾着，没好气地回应着。“妈妈，我不生气了。”“什么叫你不生气了？你摔铅笔是为了气我对吧，那你跟我打一架，为什么残害无辜的铅笔?”她越说越生气索性停下手，半转身瞪大眼睛看着美美。当那粉嫩的小脸上的条条泪痕映入眼帘时，她又把上眼皮往下放了放，但目光依然冷峻。
“它每天都在说‘快一点，别磨蹭。又做错了，加油啊！’，我想给它放假，简直比妈妈还唠叨。您曾经跟我说：放暑假是让孩子好好放松休息一下，更好地迎接新学期的学习。我的假期为什么不能让我自己安排，非要不停地做题做题，比上学都累。那以后干脆跟老师说别放假了，一直上学吧。因为我很生气，所以才——”美美连气都没喘一下，直接把问题甩给了妈妈。这次是美美睁大了眼睛等着妈妈的回答，美妈的上眼皮惊讶地跳到最高处，同情挤走了冷峻，她居然无言以对。“您常说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为什么要放弃？老师也常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一生都要努力为梦想而奋斗。您让我听老师话，自己为什么不听呢？”
美美越说越有力，她干脆走过来摘下妈妈的橡胶手套自己麻利戴上熟练地洗了起来，但嘴里也未停歇：“您一心想让我稳坐学霸之位，所以才耗费苦心。但是我觉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还要加上‘做万件事’才完美。这事要从快乐的童年开始做，您说对吗？”“啊？你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平时没见你这么多话呀，今天怎么？”
“是我自己想说的，每个人都会有压力需要发泄。爸爸告诉我发泄压力的方式有很多可以运动、写日记等等，我今天就选择了一个不一样的发泄方式，变成了一个不听话的暴躁的坏孩子，您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说话间，美美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杯碟规规矩矩地站到自己的位置晶莹闪亮。
美妈的眼睛从圆形变到月牙形，嘴角上扬，心里不憋屈了，敞亮了许多，暗暗盘算：孙悟空七十二变，人们都在议论现在的孩子比孙猴子都精。你能从乖巧变疯狂吓得我够呛，这回我也变给你看看，哼哼，倒看你会怎样。
一下午两个人都像往常一样运行着，晚上吃完饭一切照旧。
第二天早上，树上的蝉组团来的进行大合唱，歌声此起彼伏。
“这些小家伙太吵了，吵醒我了。啊？都八点了，妈妈怎么没叫我起床？”美美瞥了眼床头的闹钟，一个骨碌爬起来，“没关系，呵呵，我得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大显身手。”她迅速洗漱完毕，往楼下望了望，静悄悄的。蹑手蹑脚下楼来到厨房，一切还是美美的样子。“这回轮到我给妈妈露一手了。”她打开厨房的平板电脑搜索早餐做法，一步步做了起来：
先把鲜牛奶和桃子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到常温中。开始双面煎培根。煎好后，用锡箔纸盖上，洗好生菜放在旁边。接着小心翼翼地用平底锅煎面包鸡蛋，在面包上用心形的模具切出心的形状出来。把两片空心的面包先放进锅里烤到浅金黄色。放一点油打两个鸡蛋，每个心形里放一颗继续煎。鸡蛋凝固后上面撒点点盐和胡椒，心形面包也放入锅中煎一下。最后热牛奶切桃子。
美美看着自己的杰作，自豪的冲着妈妈的卧室方向叫着：“妈妈，起床吃早饭了啦！”
“你自己吃吧，我还困呢，想再睡会！”美妈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大声的回应了一句，又重新拥抱枕头：
“欢迎美总回归本部！”热烈的掌声响起。
“做美梦了吧，都笑出声了。”美妈感觉一双热乎乎的小手在脸上来回抚摸着。“让我再睡会儿。”她翻了个身，“人家正做梦呢。”揉了揉眼睛看到美美笑嘻嘻地坐在床边。刚想张嘴下达指示，突然想到自己变身了，不再当“妈妈”。“我减肥。”她嘟囔着拒绝，话音未落，被美美一把给拉了起来，大声催促着：“赶紧去洗漱，为了健康，早餐必须吃，要减肥晚餐少吃些，多运动！”美美俨然一副家长模样，美妈乖乖去洗漱了。
坐到餐桌旁，眼前的一切使两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满足愉悦：乳白的牛奶，嫩绿的生菜上红白相间外焦里嫩的培根，全麦面包环绕着色泽金黄的心形煎蛋，金黄的心形面包片上那粉红的桃肉整齐排列。“真美！”“哈哈，应该加上‘真美味’‘真营养’！我的早餐怎么样？”“超级棒！”“这牛奶？”“我知道常温放置之后，倒出来热一下。”“对，温度刚刚好。”“食不言，寝不语，赶紧享受美味吧！”美美发话了，美妈变身成“小美美”享受着。
一会儿工夫杯盘见底，美妈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眼睛一翻：“早饭吃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可以去衣帽间换衣服了，一会儿去别墅对面小河建天然泳池，背心短裤加洞洞鞋。”“去玩水还不直说，拐弯抹角的。”“趁着上午太阳不毒的时候一小时内建好，我还要回来预习新课程和练钢琴呢。午饭就吃爸爸出差前包好冻在冰箱里的韭菜鸡蛋馅饺子，睡完午觉就可以去游泳了。”“好好好，我马上来。”听着美美的安排，美妈太开心了，自从放暑假来到乡村别墅，内心一直痒痒想去小河里玩，但总是因为功课牵绊，怕孩子玩上瘾不敢轻易地去。自己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夏天小河里就是天然纯美的乐园。淙淙的水声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随着河床的高低错落，变换着不同的乐章。河里的游戏更是数不胜数，单说在河边打水漂一项就能玩上大半天。
美美的回忆，美美地穿戴整齐，向小河出发了。
美妈像出笼的小鸟一样飞奔进清澈见底的小河，她早把建泳池的事儿忘到脑后，一心来玩水。她横着趟，逆流趟，顺流趟，玩的不亦乐乎。清凉的流水送来了鱼儿小精灵，她笑着追逐着，不停挪动着它们藏身的石头。
“好玩吧，玩够了吗？美女来帮帮忙抬一下这块大石头。”“没问题。”美妈踏着水花过去帮忙。眼前的景象她惊住了：五六米宽的河床上用石头做的堤坝已经初见规模，河水调皮地努力想跳过堤坝。“谁教你的？行啊！”她拍了拍美美的肩膀。“哈哈，放假一回来，趁午休时间我和爸爸偷偷溜出来勘查地形，一起设计了天然泳池。建造方法就是把河里的石头捞出来筑堤坝，这样水底不但平坦了，深度就也随之增加了。我已经一米四五了，爸爸说深度到我的大腿根部，刚好能游起来。这样村里有小朋友来玩也不至于会被水淹到。更妙的是用石头垒的堤坝，河水可以从空隙流出去，又可以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美妈越听越美，两个人卖力地干着。水越来越深了，清澈的水底变得更加平坦，小鱼们成群地来嬉戏。“天然泳池建成，谢谢美女帮忙，棒棒哒！”美美满头大汗地一手提着被水打湿的运动短裤，一手竖起大拇指夸赞着。“小意思，这么多小鱼来凑热闹，我非抓几条回去放鱼缸里不可。”美妈在河水的伴奏声中听着女儿头一次表扬自己，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俯身盯着水底慢条斯理地说。“不可，不要打扰它们自由自在的生活。”美美连忙从水底捞起一粒小石子丢了过来，小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你为什么不让我抓鱼。”“时间到，咱俩该回家了，不能影响我下面的安排。”美美拉起溅了一脸水的妈妈，头也不回地飞奔回别墅。
“哎呦，就怪你跑太快！”美妈一个不留神摔了个大马趴，她大声责怪着美美。“以后走路看着点脚下，自己摔了要好好反省，不能让别人为你的错误买单。叫两声行了，别趴着啦，赶紧把手给我，起来吧！”美美头头是道地教育着，顺势伸出手来。“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你不关心我，还教训我？”美妈嘴里虽不服气但还是一只手支撑地，一只手伸给了女儿。
美美低头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就膝盖破点皮，没啥大事儿，回家用碘伏消消毒就OK了。” “最起码贴个创可贴吧，哪能消消毒就行了！”“听我的没错，现在是夏天，伤口最怕捂着，开放着更好得快。不过，自己撒点云南白药粉也可以，您看着办吧！”美美边说边拉着一瘸一拐的美妈进了别墅。
母女二人换了衣服，处理完伤口，就各干各的了。
美妈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盯着受伤的膝盖，楼上传来了优美的钢琴曲，她轻轻眯起眼睛聆听着，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感在一点点消退。
钢琴曲结束，疼痛再次袭来，烦恼也接踵而至：“这膝盖伤了，下午还怎么去游泳啊，真是倒霉！”她自言自语起来，愁眉不展地睁开眼睛盯着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美美下楼进了厨房，一阵锅碗瓢盆交响曲之后，热腾腾的饺子上桌了。
“美女，开饭了，尝尝我和爸爸的手艺如何？”美美夹了一个馅大的饺子放到美妈碗里，“还有调好的醋汁，您自己根据个人口味加吧。”“怎么是你们俩的手艺？”“这您就不懂了吧，爸爸包的，我煮的，这两个工序缺一不可。您瞧瞧，一个都没有煮坏露馅的，技艺不高超吗？您可是每次煮饺子都有坏的，哈哈——”听了美美的话，美妈居然还有点暗暗佩服她。“多吃点儿，伤口好的快！”“能多快，下午游泳肯定是泡汤了。”“我正纳闷呢：吃上美味的饺子您怎么还一脸愁容呢，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有防水创可贴啊，怎么疼忘了，大的小的，方的圆的，咱家药箱里不是常备着嘛。我学游泳的时候想借擦伤偷懒都被您识破用它化解的！居然——”“对呀，我怎么？”美妈的愁云被女儿一口气吹散，阳光明媚地尽情享受美食。
在蝉的歌声中，结束了午休时光，两个人换好游泳衣，披上大浴巾，来到了天然泳池。
波光闪闪的水面偶尔有只蜻蜓掠过，“我们来了，亲爱的！”美妈迫不及待地将浴巾扔在岸边俨然孩童一般叫着进扑入清凉澄澈的水中畅游。美美看着笑着坐在水中轻轻地撩起水花，然后静静仰卧在水上，欣赏着蓝天上团团嬉戏的白云。
“啊，奶奶这里有人游泳，我也要去游。”一个三四岁胖乎乎的小男孩飞跑过来，穿着长裤欢快地叫着就要进水中。“宝啊，别跑，等等奶奶，别把裤子弄湿了。”白发苍苍老人步履蹒跚地紧追，急得叫着伸出双臂大叫，看那样子恨不得一把抓住奔跑中的孩子，“把衣服弄湿了，回去我告诉你妈，看她不揍你！”这句话像对孩子施了定身法术，他刚要踏进水里的脚一下子缩了回去。
一见这情景，气喘吁吁的老人放慢了脚步，露出笑容，和蔼地说：“这才是奶奶的好宝，今天你妈从城里带你来跟我玩半天，把衣服弄湿要感冒了可了不得。”“奶奶，我也想跟姐姐一样到水里游泳，可不可以？”小宝指着水里的美美，歪头对奶奶大声询问着。“不行，山里水凉你受不了。”终于走到了小宝跟前的奶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摇着头说。“怎么不行，我就要游，在游泳馆里的水里没有石头沙子也没有小鱼，这里都有。看看姐姐和阿姨都在游，只要您保守秘密不告诉我妈妈就行了，求求您了，好奶奶，下周我还让妈妈带我来看您。”小宝反手抓过奶奶的胳膊央求着。“好吧，就这一回，啥时候我让你从水里上来，就得立刻上来。”“谢谢奶奶，那我把长裤和背心脱了，穿着内裤游。”“不行，衣服都脱了，小孩子可以光着屁股玩水，你爸小时候一到夏天就光屁股长在水里。”“可是，我不能像爸爸一样……”“那就别游，咱们用手玩会水就走了。”奶奶斩钉截铁地说。小宝急得一会儿看水里，一会儿看自己，一会儿又看奶奶，眼里慢慢涌出了泪水。
美妈玩的不亦乐乎，但美美却在一直观察着祖孙两个。她一把扯住美妈泳衣自带的小披肩，“你干什么？这是防晒的！”美妈站起身来抓住不放，大声质问着。“我有用。”“不行，我自己还用呢！”“别那么小气。”“你不会是怕晒黑，想占我便宜——”“我才不会用它呢，晒太阳健康，补钙，快松手吧。”“到底干什么？”“一会儿谜底揭晓。”美妈慢慢松开了手，不情愿斜了一眼说：“还神秘兮兮的。”
披肩在美美手里三下两下就变成了一个小三角裤，她笑着走向祖孙俩。
“小宝，姐姐有办法。奶奶您看，他可以把自己衣服都脱掉，穿我做的泳裤游。”美美高扬着手里的“杰作”笑着走到他们身边。“太好了，姐姐你真牛，给你点赞！”小宝带着泪跳着笑着，冲着美美伸出两个大拇指。“宝儿，快谢谢姐姐！”宝奶奶看着这个别致的花泳裤满脸绽放着菊花，连忙去拉孙子的手激动地说。“谢谢姐姐！”小宝站直身体冲着美美深深地鞠了一躬。“快脱吧，姐姐帮你解决了难题。”宝奶奶迫不及待地开始给孙子脱背心。“等等，我去拿浴巾，您给他挡着换，小朋友也会害羞。”美美按了一下老人的手，边说边拿来大浴巾。“有文化的孩子就是懂得多，放在过去没人会想得这么周全。”“奶奶，这个浴巾等小宝游完泳，您给他擦身上的水用，我和妈妈用一个就行。”美美说完转头走入水中，又去欣赏自己的自然风光了。
此时的美妈，早已将眼前发生的“美景”用手机镜头记录了下来，她暗自窃喜：“自己也拥有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及时抓拍到眼前这美美的一幕。”
美妈将头扎入水中看着机灵的小鱼欢快地钻来钻去，心中涌动着甜蜜：“仅仅变身一次，就如此美妙，那接下来，是变回自己辉煌职场精英，还是？”一群小鱼游了过来，亲吻着她的脸颊，似乎在告诉她：“继续变身吧，美好的一天刚刚开始！”
痛痛快快的地享受了一天，晚上美妈开始准备第二次变身。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美妈悄悄洗漱完毕，来到了山村里“至美”民俗餐厅做志愿者。
美妈出发前，没忘交给一早出差到家的老公任务：中午要带着美美到“至美”民俗餐厅用餐。
美爸对这个任务是相当愿意完成，享受大餐，是拉近父女关系的最佳时机。
美美起床发现亲爱的美爸笑呵呵地坐在沙发上，一下子跃进他的怀中，认真端详:瘦了，黑了。而后快乐地讲述昨天美妈的表现以及自己如何开心地安排学习娱乐。兴奋过后，她满头雾水的问了一句：“老爸，妈妈是变身了吗？为什么突然这么好？”美爸一直那么乐呵呵地听着，嘴里就俩字“是吗？”他心里可在不停地夸老婆变得好。
美美听说妈妈有事出去了，爸爸中午要带她吃大餐，笑得合不拢嘴。她非常主动地按自己计划认认真真地学习完课程，就催着爸爸开车载着去接爷爷奶奶和小姑一起到“至美餐厅”美食聚会。
美爸可忘不了要随时给“老婆大人”汇报“工作进程”。美妈给他们安排了雅座“馨”，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变成专门负责这个房间的服务员。
一进屋，美美指着门口房间名字夸了起来：“馨，是芳香的意思，也可以指品德高尚，说明餐厅的饭菜不但香甜美味，而且饭店诚信经营，把德放在第一位。”“别看我侄女年龄小，懂得还真不少。”小姑喜笑颜开地夸赞着。“我孙女说出的每个字，奶奶听着都喜欢。”美妈听完，便将“客人”的完美理解转达给了餐厅经理，经理乐开了花。
用餐中，他们都说出了每道菜的优缺点，美妈上菜时一一记在心里，然后反馈给厨师。
一家人其乐融融，用餐结束。小姑站起来手一挥说：“这些剩菜剩饭都给我打包吧，今天家里收留的流浪猫狗也过个美食节。”“残羹冷炙你也要？”“哥，你说啥，没文化，这是饕餮盛宴好不好！”“但是，小姑我觉得这些剩菜剩饭，有的咱们还可以吃的，‘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分一分晚上就别做饭了，省了好多资源。咱们不能吃的可以给小猫小狗，比如吃剩的鱼汤啊，啃完的肉骨头啊等等，在它们眼里可也是绝世美味呢。您看这样行吗？”“美美说的对，我赞成。”一向不爱搭话的爷爷开了口。“我来找东西打包。”美爸站起身行动了。“好，就听我侄女的，平时你也没少跟我去照顾这些小家伙。嘘，大家都得保守秘密，幸亏嫂子今天不在场，她可警告过我，不让美美去，怕猫狗伤着她。”小姑一说完有些后悔赶紧告诉大家保密。美妈在门外虽然听得一清二楚，但眼一闭一睁权当不知道吧。
大家一阵忙碌，打包完毕，站起来准备离开。
突然美美做了一个手势：“先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要做。”只见她从柜子上拿起了一个空碗倒上热水，把每个人用的一次性筷子都放在了里面洗干净，装在一个袋子里说：“奶奶，不能让这些筷子成为垃圾。它们是收费的餐具，质量很好的，咱们新开的包装，拿回家还能用，看，比您厨房里的筷子又新又好用吧。”“是，真是怪不错的，大孙女真会过日子。”“哈哈，您的表扬超高了，刚多大就会过日子。”小姑拎着打好的包笑得前仰后合。“这孩子，好好提着，别撒了。”爷爷指着小姑的手里说。
“这桌子上的剩的空餐盒不用了吧？”美美又追问了一句。“不用了。”美爸边往外走边说。“那我得把干净的它们收回柜子里，如果在桌上摆着，服务员就会以为是用过的或脏了，肯定不敢再收回去，那就变成垃圾收走了。这样很浪费而且处理垃圾也要耗费能源。而我们现在餐桌上只剩光盘那么用水清洗一下就可以了，不但节省了制造成本还免去了处理成本。对了，回家咱们要把餐盒洗干净还可以养花用呢。”美美放完餐盒，搀扶着爷爷奶奶高兴地往外走。
“这孩子都是跟谁学的啊？”爷爷不觉感叹道。“小时候我背的论语中就有‘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有和别人学的，有我自己想的。”美美一歪头解答了爷爷的疑问。
“美美的世界真是丰富多彩啊！”今天的“变身”让美妈“大饱眼福”。她将美美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美美地装在心里，同时暗暗下定决心：将美美的种子传播下去，鼓励更多的现代妈妈一起变身，让无数的美娃们也向着自己的方向变化。
未来的日子里她要如何变身呢？
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美妈全副武装出现在学校的操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