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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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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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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的音符

不要相信侥幸,不要沉迷巧合,那都是人们自以为的意淫罢了,如果哪一天你感到侥幸了劫后余生,那一定是好人的举手之劳,哪一天你感到巧合遇到好事了,那也许坏人的阴差阳错吧。

电脑突然死机了,近十天的日记全部消失,我又一次被抹平了记忆,好像生命中缺失了什么一样的懊恼,打乱思绪,冲击了情绪,然后发现大脑里长了草般没有头绪,

家里待不下去了,去外面做一个飞翔的鸟儿吧,也比笼中的困兽强,漫无目的的闲逛中,想起一个老师就住在附近,韩愈在《师说》中谈到: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一字之师,一言之师皆是师也。我和老师偶然认识,他曾经给我了一些学业上的提点,甚是感激,顺便再去讨教讨教。

想到这里有了方向,电话联系中他立刻听出了我的声音,笑声朗朗,要我赶紧过去玩。我去旁边的水果店精心挑选了一些水果,来到他的工作室。老远看见门口停着很多车,几乎把门堵上了,看看手里的水果拿进去似乎也不太合适,于是放在了门旁角落的车篓里,稍后找机会拿进去。

虽然是晚饭的时间,却是最忙的时候,一拨进来,一拨出去,学生和家长都顾不上吃饭,老师也自然也顾不上吃饭了,可能双方也习惯这样看吧。教案前围了好些人,老师端坐其中,低头看着作业本和孩子说话,我也没打算惊动他,初衷就是想来看看他,坐坐然后悄悄离开就是了。

寻了一个空位坐下了,似乎自己也成了其中之人,几乎每个学生旁边都坐着一位家长,或者爸爸、或者妈妈、或者奶奶,妈妈们都在认真细致的指导孩子,爸爸们一般都是拿着手机,侧身向外,偶尔不忘回头看看孩子的作业本,用手戳戳点点,又转身继续摆弄手机;奶奶们帮不上忙,只能呆呆坐着,或看看四周,或静默无神,不期然和我的目光相遇,匆忙又避开。学生的身高参差不齐,年龄不是我一眼就能猜测的,层次小学居多,有一个男孩,看身形像是个初中生,独自坐在角落里,埋头认真,置身事外。

我开始和那些父亲一样拿出手机无聊的翻看,偶尔抬头看看,寻找离开的时机,碰上门外玻璃上探头张望、时隐时现的一张脸,应该一个路人,一晃不见了。时针在墙面上不急不缓的转动。一圈一圈过去了,时间越久,我没了离开的勇气。索性安心等待。再次抬头,是手机电没了,很多学生和家长也已经离开了,人少了,教室里宽敞起来,老师的面前开了窗,看见了窗外的我,他连声抱歉,嘱咐我等会。

那个男孩的对面多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虽然说和一个孩子在一起,举止亲密的不一定是妈妈,诸如阿姨、姑姑之类,我想在这里此刻不管什么身份都是妈妈,爱是一样的,爱的传递也是一样的。这时老师叫他们,男孩拿着作业站在老师旁边,妈妈坐在老师对面,老师看了作业很满意,说他进步很快,那个妈妈笑逐颜开,说上小学的时候给他报了很多课外辅导班,结果什么也没学到,花了不少精力、财力,后来我也就顺其自然,谁知道上了初中后,他自己突然想学了,什么都想做了,早知道我小学就不逼他了,害的他吃了很多我的一厢情愿的苦。老师说,只要是孩子就有喜欢的方向有学习的意愿,即使没有过早表现出来,只是没有到恰当的时候,家长表示认可老师的说法,微笑点头。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里面讲了一个观点,叫孩子生命内力觉醒,每个人身体里都有两股力量,一个是表面上我们看到的肢体力量,叫生命外力,一个是表面看不到的心里力量,叫生命内力,显然人的肌体力量很弱小,所能举起重量也是有限的,而心里力量一旦被唤醒,则是巨大无限,能改天换地,势不可挡,人的一生强大与否、成功与否、幸福与否不取决与肌体,也不取决于知识,而是取决于心里的力量。

付出的辛苦和努力,有时候看似没有用,其实却在发挥很大的作用,就像我们读过的书,没有用是因为后来没有持续,只有呼没有吸,人肯定活不了,只有那些一直坚持没有放弃人才是体会到读书的用处,在你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在潜移默化中形成了你得气质、修养等内在的修为。强大了身心、意志、涵养。有人说字如其人,不仅外在容貌,更有内在学养。你写的字能改变人的长相,其实是内外兼修的成果,由内而外的熏陶。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写好字是一种对审美要求的体现,就像刚才坐我旁边的一个小男孩,一开始那会,像一个不倒翁一样摇来晃去,坐不住,一会跟妈妈要吃的,一会儿要喝的,小小的身子像沙袋一样被他妈妈推来搡去,还挨妈妈几个鬼打后脑勺,一块橡皮掉在我的脚边,我捡起来放在桌上,对小男孩说,小伙子很帅呀,他马上问他妈妈什么是帅,他妈妈也聪明,不失时机说,写好字就会变得很帅,他很开心,身子也不摇晃了,比之前明显安静了,字也写的端正了,在孩子心里,帅就是好,而字好了能变得帅,他当然愿意听,写好字就是美,爱美也是一种力量,写好字和读好书一样,提高人的趣味、品味和眼界,写好字能变得自信,提高自我价值,提高审美,比一次次的磕脑门经济实惠的多。

在我们说话的当口,刚刚那个男孩的举动引起我的注意,他开始从我坐的地方整理桌子,一张一张认真摆放整齐,接着找来了扫帚和簸箕,先将扔满废纸的纸篓双手捧着扔到外面离教室五十米远的一个大的垃圾桶,然后开始从里到外的清扫地面,非常仔细,桌上的纸团,抽屉里纸屑,每一张桌子都仔细的查看,没有嫌弃没有怕脏,一切那么自然,他的妈妈此刻站在门口,她没有代劳,也没有阻止,安静的看着,也接收到我的赞许的眼光,脸上笑容像蔷薇花开,心里应该是融融暖意吧。这才是好的教育,也是为什么要写好字的原因吧。

教室里的孩子都走完了,而时间已接近了九点,和老师简单聊了几句,不敢耽误他休息,起身告辞,这才想起放在车篓里送给老师的水果,赶忙跑出去要取回来,门外,只剩下黑暗处那寂寥的车影,以及空空的车篓,那水果已不知归处了。

这是一个乍暖还寒的春天,我骑行在这市井之巷中,眼前是幽深的黑暗,想起那一张探头探脑、游移不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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