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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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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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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兄弟自远方来

周五晚上九点多钟时,手机微信上就跳出了一个信息:老兄,明后天你可有空?咱们找时间聊聊。想老哥了。我带酒,你备花生米、西红柿炒鸡蛋、青椒肉丝[愉快表情],最多加个烧杂鱼。

信息是我中师时的好兄弟“阿强”发的。刚工作的前后,我们经常到彼此的家中玩。现搬家到新址多年,我还没有在新住址接待过他呢。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相聚”说是突然,也实属自然。

这就是我和阿强的个性。阿强比我小,但做事沉稳、果决。我们都认为,最知心的好友是装在心里的,不一定要经常一起吃吃喝喝。哪怕相隔万里,都在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对方。

我随即回信息:行。周六我有事,周日中午到我这儿来。酒菜我备。

那边也迅速回复:好的。后天中午我去永安,不开车。就咱们俩,加上嫂子。

爱人知道了,要跟我讨论接待事宜。我挥了挥手,不要复杂,就到隔壁的“经常去”饭馆,按照阿强的要求订餐。

爱人无奈地戳了戳我,你心真大!

她哪里知道我和阿强之间的默契。中师刚工作时,我、阿强,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经常聚会。不需要特别的准备,一碟花生米,一碗咸菜,就能让我们喝得忘乎所以,痛快淋漓。

十多年了,我们这一帮要好的兄弟陆陆续续地成了家,天地一方,各自奔波于工作与家庭之间。慢慢地兄弟们曾经一起海阔天空、放飞自我的日子成为了美好的回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周五晚自接到阿强的信息,我就兴奋了一晚,但总觉得兄弟有什么事件,一定当面跟我说。周六上午忙完了手头的工作,立即给阿强回去了电话。细问之下,哭笑不得,兄弟昨晚酒喝多了,就突然想到找我喝杯酒,现在还在醒酒中,在床上躺着呢。

我们这一帮好兄弟中,阿强的酒量最高,是经过一次次地反复“验证”过的,其他人不是酒后胡言乱语,就是东倒西歪,一路做“记号”的,只有他能保持岿然不动。我是最早、最快地检验出来,半杯酒下去就看不见人了。因此,每次活动我就成了大家的“后勤部长”,负责善后与收容。

多年了,阿强的酒量还这样么?

周日上午,我先到饭馆定包厢、安排菜。老板一脸地好奇,这也许是他包厢接待人数最少、菜量最少的安排了。听完我的介绍,老板倒为我们点赞起来。

阿强那边发信息说,他开始乘公交车从他所在的城市出发了。我也将这边的定位和需要转乘的公交信息发给了他,然后泡上一杯茶,边喝着边玩起了手机。爱人一旁看着我们联络,也不禁佩服起来。

复杂的东西简单化。阿强坚持坐公交出行,这是他的随性,现在自己的工作己得心应手,孩子外出求学,爱人双休日有其他的工作,所以他有了更多的自由时间。

而且交通便利,出行也更方便了。村村通公路、村村通公交,彻底打破了城乡‘二元’结构。打开高德地图,才发现我们的见面方式不止一种,反而乘公交更环保,更便捷,更经济。用阿强电话中所说,虽然乘公交比开车时间长些,但能静下心来欣赏更多的沿途美景。

科技手段将距离变得更短。阿强不断地将沿途的美景照片发给我,满屏的惊奇感和幸福感。我也下载了“泰州通”APP,通过“公交”查询,也能适时地了解阿强的行程轨迹,一边微信上聊着天,一边计算着到达的时间,一边嘴里又念叨着公交到每一站的快和慢。

爱人见了,笑我沉不住气,跟前两天的“无所谓”大相径庭。

昔汝往矣,杨柳依依,今汝来思,雨雪霏霏。还记得多年前兄弟们相聚一起时“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的意气风发。现在外边小雨纷飞,当阿强打着雨伞,朝我走来时,两鬓斑白的我们会心一笑。

对酒畅谈,老友最知心。相知相识多年,畅谈言欢,因为我们有许多共同的经历与回忆。我们回忆着中师生活,各自的工作、学习,各自的家庭,回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没有文案,说到哪个话题总能引出许多的故事。

室外阴雨连连,室内其乐融融。我仿佛看到一缕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我们的心敞亮起来了,如芳香、如甜蜜、如醇厚、如热烈、如不羁。我们两个半百中年人像个小孩子,笑着,闹着,唱着,喝着酒,聊着说不完的话题。

相聚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不知不觉间大家都沉浸于欢乐中三个多小时,仍意犹未尽。

道一声珍重,作别深厚的情谊;再斟一杯酒,作别依依的不舍。相聚容易别离难,看着阿强登上公交后离别的身影,不禁感慨万分。出发前我跟阿强一起回忆起《世说新语》中”王子猷雪夜访戴“的故事。我说,古有王子猷雪夜访戴安道,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今有阿强雨天访戴,兴之所至,相谈甚欢,尽兴而返,再续佳期。

我们相视大笑,潇洒地挥手告别。

人生何处不相逢,而所有的相逢都是久别重逢。阿强,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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