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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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姜水旺走访完帮扶户，向村室走去。
正在街上走着，迎面走来三个妇女。一个妇女看见了姜水旺，“姜老师，你这是回村委会啊？”
姜水旺一看，有点面熟，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了。“哦，是啊！你们这是干啥啊？”姜水旺一边应承着，一边在想，这人到底是谁呢？
“姜老师，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呀？”这个妇女一看姜水旺有点迟疑的表情，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也难怪，姜老师每天见的人多，不可能一下子都记住。我是刘凤英啊！”
“噢，”姜水旺恍然大悟，一下子想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对了，你的米饼项目进展怎么样了啊？”
“我在网上已经看了几家的设备，其中的一家比较符合我们的要求，等场地选好了，就准备到厂家去考察一下。”刘凤英说。
“资金情况怎么样了？大概需要多少资金？有着落了没有？”姜水旺问道。
“我们三个人想着凑一点，再贷点款，就差不多了。”
“好啊，既然瞅准了项目，就不要迟疑，要多想着向‘怎样能把事儿干成的方向’努力。”姜水旺鼓励她们说。
“谢谢姜老师，我们村南面一处闲置的地块，比较适合建厂，我们到那儿再看一看。”另一个妇女说。
“好的，你们去吧。有困难多向村里寻求帮助。”
“好的，再见姜老师！”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姜水旺想，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应该是农村脱贫致富的优先原则。
柳林镇，是水稻种植大户，这里邻近黄河，用黄河水非常方便。种植水稻基本是靠水自流灌溉。
姜水旺想，这个地方，稻田里可以放养泥鳅、小龙虾；稻草可以编织草帘；另外还可以搞精米加工等。当然，还可以搞有机稻种植，申请商标，打造高端品牌。
脱贫致富，可以从这些最基础的行业着手啊！
八十
姜富贵这一段时间忙得真是不可开交。尽管活水养鱼投入成本要比池塘养鱼低，但是需要定时投入饲料。在忙着养鱼的同时，还要招呼钓鱼的客户，还有坑旁边土地的租地谈判等很多活儿。如果与姜永年不搞好分工的话，实在忙不来。
经过两人协商，两人做了分工：姜永年负责大坑的管理事项，姜富贵负责租地及整理、采购、销售等事项。具体干活的事儿，再在村里找人。经过分工后，二人都轻松多了。
这天，吃过晚饭，姜富贵给姜永年打了个电话，把他叫到家里来，要商量一些事儿。
姜永年吃过晚饭就赶紧过来了。姜富贵看到永年来了，也忙放下饭碗，招呼永年到堂屋在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自己在永年的对面拉了一把小凳子坐了下来。
“叫你过来，主要是有两个事儿要商量：一是冬天马上要到了，黄河也要进入枯水期，一到十二月基本上也就没水了，再说了，一过冬至，还要防止上大冻，一旦上大冻，咱们养的鱼咋办？咱们必须考虑意外的事儿，只能它不来，咱们不能不防啊，毕竟是几十万的投资啊！二是销售的问题，不可能光靠咱俩去卖啊，光靠咱俩，累死也卖不完啊！”姜富贵看着永年说。
姜永年认真听着姜富贵的话，用左手不断摸着下巴，等富贵把话说完后，说：“富贵，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感觉还不到时候，也就没有跟你提这事儿。我是这样想的：对于安全越冬，采取两步走，第一步就是降低网箱里头鱼的数量，现在鱼大多数都在一斤二两以上了，到阳历十二月初的时候，达到一斤半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咱就找六指帮咱们去找销路。我听说六指现在不光是贩卖泥鳅，还贩卖鱼。只是从他在城里头买了楼以后，很少回来，这都半年多没见着他了。凑个时间，我到城里头找他一趟，把这个事儿跟他谈谈。要是能找到他的手机号，我就约他到现场看一下。卖掉大部分后，剩下一小部分，到春节前再清网箱。至于说，防止养鱼风险预防的事儿，我觉着买份保险比较合适。你听说没有，东水的菜棚这几年，哪一年他都买着保险了。万一出个意外，咱也不至于抓瞎啊！我问过艳红，花钱不多，政府还有补贴。”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端起水杯吹了吹，稍稍抿了一口水，看了看富贵，等他表态。
姜富贵挠了挠头皮，说：“你说的这条路儿，可以。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是这样，咱这儿的鱼可不能按他们纯人工养的鱼卖啊！我想了想，咱们给咱养的鱼起个名，说叫野鱼吧，咱是在人工喂养，叫活水养鱼，你看咋样？”
姜永年听完后，说：“这也不能算是鱼的品牌名啊！我再想想吧，要起一个到既要和纯人工养的鱼区别开，又不能让人家说咱是欺骗买鱼的人的名字。”
姜富贵说：“这个事儿要抓紧了。如果名字好听的话，咱就干脆在村头路边立个牌子，让路过的人都知道咱这儿的鱼比市场上一般鱼好吃。”
姜永年，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把水一口喝了下去，然后站了起来，“都忙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我走了。”说着，走出了姜富贵的屋门。姜富贵把他送到大门口，看他已经到拐弯了，也转身回屋了。
姜永年出了姜富贵家，向家走去。他边走边想，咋着能起个货真价实的名字呢？猛地，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人应该有办法！
八十一
姜永年进屋后，往沙发上一坐，掏出手机，打开通信联系人，找到姜水旺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电话里传出姜水旺的声音：“喂，永年哥，你说啥事儿？”
姜永年就把给自己养的鱼起个名字的问题给他说了。姜水旺知道他们用活水养鱼的事儿，稍微沉吟了十几秒钟，“这样吧，永年哥，你们养的鱼不需要喂药，就叫生态鱼吧。这既能区别野鱼，也能和纯人工养的鱼的区别开。”
生态鱼，好名字，看来自己没找错人。他赶紧把这个事儿在电话中告诉了姜富贵。姜富贵一听，好啊，生态鱼，既亮眼，又响亮，就这样定了。他也没忘了夸永年一句，还是你脑子好使啊！起了这样一个有价值的名字。
姜永年说，我哪有这本事啊?这是水旺给起的名字！姜富贵说，就凭这，咱也要请水旺喝顿大酒啊！
八十二
姜永年找到姜六指家人，要到了他的手机号，给他打了个电话，在电话中把请他回来看一下自己和姜富贵养的鱼的事儿跟他讲了。姜六指答应从江苏回来就回老家一趟。
八十三
过了几天，姜六指回来了。他把车停在村头，下车后来到村头的大坑边上，沿着坑边走了一段，看着水里一排排错落有致的网箱和缓缓流动的水，他有了一个新想法。
他回到车边，打开车门，拿出手机，给姜永年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姜永年和姜富贵就骑着电车到了。
姜六指说：“我大致看了一下，你俩养鱼的情况。我有一个想法，说出来供你俩考虑。你们现在的鱼一般都是一斤多点是吧，不要再大了。现在就准备出鱼吧。我在南方的时候，吃到一道菜叫‘红双鱼’，是酸菜鱼，在当地很受欢迎，他们用的鱼，基本上都是斤把儿重。厨师在做这道菜的时候，常为选材费工夫，他们用的也都是池塘养的鱼。他们也很想用野鱼来做，就是因为大小相近的鱼，不好找，只好作罢。你俩这种养法，养出来的鱼，我看也跟野鱼差别不大。我想把他们的这一道菜的用料给他们改一改。然后，再给我所有的客户推介一下。我想，你们的鱼不光销路没问题，价钱也应该也不会错。”
姜富贵一听，一把抓住姜六指的手说：“谢谢你兄弟，你不光是帮了我俩的忙，你也帮了咱全村人的忙啊！”
姜六指听了富贵的话，迷茫的望着他俩的脸，“帮你俩卖鱼，咋还跟全村人联系上了？”
姜永年就把全村有四、五十人入股的事，告诉了姜六指。姜六指一听，把大拇指一挑，说：“你俩做真好！啥也别说了，这个忙我帮定了。你俩先给我抓几条鱼，我拿到咱们城里头的大饭店，让他们的厨师，先做一下‘红双鱼’酸菜鱼，看看口感与一般的鱼有多大差别。”
姜富贵一听，骑上电动车就就走了。姜永年对姜六指说：“你开车先回家看看，中午咱们一块吃饭，就用咱养的这鱼，你看咋样？”
“我到家看看，马上还得回去，今天下午还要往几个地方送货，我要带上几条你的鱼，到南方去一趟。”
等姜六指从家出来的时候，姜富贵用三个塑料保鲜袋装了二十多条鱼，分别装三个塑料桶里，用三轮车送了过来，另外还用一个小一点的塑料保鲜袋装了四条野生鱼，每个袋里都装了足够的水，一块装到六指的车上。
“小塑料袋里装的这几条野鱼，是给你自己吃就的。”姜富贵对姜六指说。
姜六指告别俩开车回城了。
八十四
送走姜六指，姜富贵对姜永年说：“如果现在就开始往外卖的话，咱们还用再买保险？”
“不可大意啊！越是临近收获的时候 ，越不敢大意啊！我感觉还是买一份吧，更何况往外卖也不是三、五天就能办完的事啊！我粗算了一下，咱这几坑鱼，少说也有十来万斤啊！一旦出了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姜富贵点了点头，“行，那你就赶紧找艳红安排这个事儿吧。”
八十五
在保险公司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艳红由一个普通的业务人员，已经由主任、经理一步一步晋升为总监，她也成长为二百六十多人的团队长。
每天除了自己做业务外，还要辅导自己下面的经理、主任、业务员业务学习，比较忙。为了更好提高团队的业务能力，她自费聘请了一个大学生当助理，协助自己带团队。
姜永年到家里找她的时候，她刚从公司开会回来。姜永年说：“艳红，我和富贵商量了一下，想给我们养的鱼买份保险。你看看需要多少钱？手续咋办？”
艳红说：“叔，为养鱼买保险，这属于财险。我给公司打个电话，让他们来人给你看一下吧。”
姜永年说：“好吧，他们来了，你给我打电话吧。”
艳红说：“中，叔。”
八十六
下午三点多钟，财险公司的几个业务人员开车过来，给姜永年办理了养鱼投保手续，并把保险合同给了他。
刚把财险的人送走，艳红接到了本村在建筑工地上抹灰的姜红卫的电话，艳红按下接听键：“喂，红卫，有啥事儿吗？”
“艳红嫂子，我媳妇从架板掉下来把腿摔折了，老板非说是我媳妇自己的原因，不给看，只给送到了医院，非要让我自己负责。我问你一下，我年前的时候，不是在你那儿给我媳妇买了一份意外险和医疗险吗，你看能理赔吗?”
“能理赔，兄弟。现在弟妹咋样了？手术做了没有？”
“已经做过了，花了三万多块钱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等弟妹出院的时候，你需要拿齐这三样东西：病历、日花费总清单、发票。等出院了，我就给你办理赔。另外，我再给你说一件事儿，你们老板不是不给弟妹看病吗？你可以在网上查一下有关这方面的事儿，看看法律怎么说。再不然的话，你也可以给水旺叔打个电话，他是老师，他对这方面可能了解的要详细点儿。”
“好吧，等出院后拿了病历，我再跟你联系，谢谢你嫂子。”
“不客气。”
八十七
晚上，姜水旺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喂，我是姜水旺，你是哪位？”
“叔，我是红卫。我问你点儿事儿，我媳妇在工地上出了点儿事儿，老板不管。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说啥的都有，也没摸清头绪。你看我该咋办啊？”
“这样，红卫，你先跟老板协商，以和为贵，如果他执意不理的话，你就告诉他，你要去当地劳动监察大队报案。到时候，他不但要多花钱，可能还会被拉入劳动部门的黑名单，他再想做工程，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先礼后兵，尽量协商解决，毕竟你还想跟他接着干活。如果他还是推卸责任的话，你就直接去投诉他就行了，再说，这样的老板，也没必要再跟干了。你记住，你媳妇这是工伤，他不仅要出工伤医疗费用，还有陪护费、营养费、务工费，如果要是构成伤残的话，还要有伤残补偿金等一系列费用。你不是在陪护吗？他还要支付你的务工损失。你最好找一个律师咨询一下，具体数额可以让他帮你算算。”
“叔，听你一说，我明明白了。谢谢你，叔。”
说完，红卫挂断了电话。
水旺看了看电话号码，就把它存在了自己手机的“联系人”中了。
八十八
没过几天，姜六指给姜永年他们回电话了，他们的鱼比南方产的鱼，肉质要密实，很受饭店欢迎。他决定以每斤高出其他鱼收购价五毛钱的价格收购。等他回来后，就先拉走一万斤。
这下，可把姜永年高兴坏了，他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姜富贵，姜富贵当然也高兴的不得了。成本比传统养鱼方法要低，但是售价要比他们高，看来自己当初这一步棋走对了。
八十九
姜水旺正坐在办公室电脑前准备新型职业农民培养班的讲课稿，主任拿着会议记录本回来了。一进门，就直接走到姜水旺办公桌前，把会议记录本往桌子上一放，拉了把凳子坐下了。
姜水旺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扭头看着领导问：“主任，是不是有工作要安排啊？”
“是啊，这个活儿不是太好干，但是这个活儿还非得你来做。”主任说。
“啥活儿啊？让你这么为难。”水旺说，其他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把头抬了起来，看着主任。
“是这样，刚才领导班开会，校长在会上给咱们安排了一项工作：咱们市里一家银行的领导找咱们学校，想让给他们的业务人员办一期培训班。主要是涉及农业方面的，他们说，现在国家对农业的扶持力度越来越大，要求银行也要加大对农业的贷款范围和贷款力度。他们的原来主要做工业和商业方面贷款，对农业方面不太了解，因此，对农业的贷款期限、贷款风险评估不了解。为了做到既要响应国家号召，落实国家政策，加大对农业发展的有效支持，又能有效防范贷款风险，由他们出资，由咱们学校的相关教师来进行培训。农作物、蔬菜、养殖方面的培训由各专业组教师去承担，果树这一块儿只能由你来讲。”
“把果树与金融结合到一块儿来讲，这个难度是不小。既然领导安排了，执行就是了。有个小品不是说过吗：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吗。咱们好多了，困难已经有了，不需要再创造困难了，直接上就行了。”听姜水旺这么一说，大家都乐了。
主任拍了拍姜水旺的肩膀，一竖大拇指，“那就这样了，一周后开课，你排在第三天上午讲。这几天，你其他讲课的活儿，也没有人能替代你，你就辛苦一下吧。”
九十
晚上，姜水旺坐在书房的电脑前，陷入了苦思，给银行的业务员讲课，就一上午的时间，如果要是给他们跟讲技术，肯定不行，时间太短了，又不是要把他们都培养成技术员。自己对金融方面，又不了解，该给他们怎么讲呢？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
姜水旺打开资料文件夹，发现原来搜集有一些金融行业的数据，原本是为新型职业农民培养班讲课的佐证材料，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猛然，他眼前一亮：为什么不从这些数据入手，进行现状分析，根据自己在与农民聊天中发现的一些问题为依据展开问题呢？
他怕忘记了，迅速的拿出笔来，在一张纸上快速写下了三个问题：一、银行信贷业务的发展趋势，二、要保证信贷资金安全，就必须了解行业和客户，三、果树行业的风险与化解。
有了框架，下面逐条细化就行了。
怎么命题呢？他想了想，由框架再提炼出一个标题来：果树行业信贷风险及化解。
思路一旦打开，后面的内容就好组织了，这主要还是得益于他知识的积累。
他开始在电脑前疾速敲打着键盘，一行行字跃然于屏幕之上：
一、银行信贷业务的发展趋势
一是由原来等客户上门向上门寻找客户的转变；二是由城市为主向城市与农村并重的转变；三是单一的金融服务向金融与农资等涉农产品多样化的转变；四是由原来的拼服务向服务与专业并举的方向发展。
二、要保证信贷资金安全，就必须了解行业和客户
（一）农业发展趋势
一是由个体条块化经营向规模化经营转变；二是由粗放化经营向科学化、专业化经营
(二)了解客户
1.人品；2.个人征信；3.从业经验；4.个人商业保险
三、果树行业的风险与化解
（一）风险
1.环境风险如，自然灾害，如霜冻、冰雹、干旱、暴雨、洪水、冻害等；2.交通条件；3.市场风险如，产品销路、市场消费能力（包括加工潜力）等；4.人为风险如，贷款人技术支撑水平、人品、环保意识、社会治安等
（二）化解
1.知人知树，在知人方面，除去他个人的人品之外，还要看他是否是有技术依托。
2.与贷款人一起制定一份贷款可行性报告
主要由贷款人去完成，做为信贷人员，可以帮客户去完善，但不可替他去做，你可以从中去发现他的报告到底在多大的可行性，如果可行的话，尽量再帮他去完善；如果根本不可行的话，直接放弃就行了。
怎么去判断？这就要靠你的专业能力了。
3.可以采用自筹款+贷款的模式，确定贷款额度
4.采取分期放贷、分期还贷的方式
分期放贷，就是根据其建园进度，确定放款进度和额度，防止挪用。
分期还贷，就是在客户有了一定的收益之后，按计划分年度还款。
5.除去贷款合同之外，另外再订一份财产保全协议
在协议中要明确，一旦家庭出现离婚、分家等涉及财产分割的事件时，必须先通知放贷人，保证还贷优先，否则分割无效，确保贷款安全。
6.业务人员要做好客户贴身跟踪服务
最起码要保证一个季度或一个月跟客户见一次面，了解其生产经营和家庭状况，你跟客户越熟，对客户越了解，被坑的几率越低。
7.建议客户要进行个人意外保险和产业保险的配置，并将银行做为受益人之一。
姜水旺看着自己一气呵成的文字稿，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保存电脑桌面上以后，又发到电子邮箱一份，这样，就不用再带U盘了。
打了个哈欠，姜水旺伸了个懒腰，姜水旺关闭了电脑。
九十一
七点半，姜水旺开车到了学校，今天该他给银行业务员培训班上课了。八点上课，他要提前到一会儿，一个便于自己稳定情绪，一个是要跟一些学员聊一聊，听听他们的意见，以便自己在讲课时注意。
讲课被安排在学校的多功能厅，在办公楼的一楼。姜水旺走进去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人。他们电脑和屏幕打开，然后把自己制作的课件拷到桌面上，然后调试了一遍，课件运行正常。
把第课件调到第一张，全屏幕展示，然后他用遥控打开了投影仪，把课件投到幕布。这一张上面两方面内容：一是课题名称，二是自己姓名和电话。这期间又陆陆续续进来十几个学员。
把这一切做好，姜水旺走下讲台，他来到最后的排一个男同志身边，面带微笑，问道：“你好，通过这两天的课，感觉收获大吗？”
那个被问男学员看了眼姜水旺，“收获不小，学了不少的知识。”姜水旺一听，他的回答太程式化了，听出来他是在应付。
然后他又问了一位坐在里边的女学员一个问题，“你好！你认为我们还有哪个方面讲的不够到位？”
那位女学员微笑着扭头看了一眼她旁边的伙伴，转头对姜水旺说：“挺好的，没有了。”姜学旺点了点头。
姜水旺转身向前走去，走到中间排的时候，他想再了解更多的信息，对坐在靠边位置的男学员说：“你好，你这两天收获大吗？”
这位学员抬头打量了一下姜水旺，又看了看他的伙伴，说：“不错，不错，我正等你讲果树的时候接着睡觉呢！”
姜水旺一听，笑了，对那位男学员说：“你记住，我是不会给你睡觉的机会的。”
姜水旺走到前面，一看，能容纳近三百人的报告厅，已经座无虚席。姜水旺暗暗惊叹：到底是窗口单位的人员，素质就是高，还不到七点五十，已经坐满了。
八点钟到了，可是主持讲座的人还没有到，姜水旺想，不能等了。他一步跨上讲台，拿起麦克风吹了一下，正常。
“各位学员同志们，我叫姜水旺，今天上午由我来讲‘果树行业信贷风险及化解’，其实，这次培训不是让大家人人都成为果树技术员，大家只要了解果树生产中有哪些风险、一旦大家有果农贷款业务的时候，知道找谁帮你进行风险评估就行了。当然，培养一名果树技术员，仅凭这一上午的课，也是不现实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我大学里学习果树四年，毕业又从事果树技术服务二十多年，我也不敢说我的果树生产技术都合格了。所以，你要是指望我给你讲果树生产技术，说实话你还真想错了。”
台下学员一听，全都抬起头满脸疑惑的看着姜水旺，好像在说：你不讲果树生产技术，看你讲啥？
姜水旺一看就知道，目的达到了，要让他们好好听，就必须把他们的好奇心激发出来。
“今天，我主要跟大家沟通三个问题：一、银行信贷业务的发展趋势，二、要保证信贷资金安全，就必须了解行业和客户，三、果树行业的风险与化解。”说着，姜水旺点到了写有这三个问题的那张幻灯片。
“下面，我先讲第一个问题。”姜水旺看着下面期待的眼神，他那种“人来疯”的讲课激情也被瞬间点燃了。
九十一
在姜水旺刚开始讲第一问题的时候，主持人进来了，他站在前排靠近角落的地方，几次示意姜水旺暂停讲课，姜水旺只当是没有看见，他可不想在刚有火苗的时候，有人把火给他烧灭。即便是要暂停，也要把火烧起来再说。
讲完第一个问题，已经是九点了，他看了一眼台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他明白可以停了。就连那位说要睡觉的学员也在认真的记着什么。
“大家休息十分钟，课程十分钟以后继续。”台下有的人站起来向外走出。
姜水旺走下讲台，看到那个说等着睡觉的学员没有外出，就走到他跟前，微笑着问他：“你好，你看你还能睡得着吗？”
这个学员一脸尴尬地笑了笑，说：“看来是睡不成了。”
“姜老师，加一下你的微信吧。”姜水旺一扭头，看见几个学员拿着手机站在自己身边。
“好啊，你们扫我的二维吗吧。”说着，姜水旺走到讲台前把手机拿起来，把微信打开，翻到自己的二维码，回身一看，他们已经跟了过来，就把手机交给其中一个学员手上，让他们用手机扫，结果一下又挤过来十来个学员。
姜水旺赶紧扭身把电脑上的幻灯片调到第一张，然后，对台下说：“这个就是我的手机号码，也是我的微信号，如果大家需要的话，可以通过我的手机号码添加，我把认证功能关掉了，你只要一扫，然后添加就行了，我的微信名就是我的真名。”
九十二
九点十分，出去的人早就回来了。主持人走上讲台，看着大家说：“我还没来得及介绍，姜老师已经开讲了。姜老师是我们学校的果树专家，还是教学名师，大家已经见识过他的教学水平了，在这里我也就不用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姜老师继续给我们授课！”
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在掌声中，姜水旺走向台前，向学员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上讲台，继续授课。
九十三
这天，是星期天，姜水旺正坐在家里写文章，自从他在博客中国上注册了账号，每有感悟、心得，他都写点东西，然后发在博客上。已经坚持了八、九年了。
忽然，他的手机“嘟”了一声，他知道这是微信中有人给他发信息。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微信名叫“野草”发的信息：姜老师好！向您咨询个事，方便吗？
姜水旺：你好，有事尽管说就是了。
不一会儿，“野草”用“视频通话”功能发来了接收请求，姜水旺按下了“语音通话”功能。
“姜老师，你好！我是四年前你们学校农民培训的学员，想问你一个事儿，我们要是养蜗牛，你看有没有前途啊？”手机里传出一个女士的声音。
“是这样，判断一个行业有没有前途，我是有标准的。你说养蜗牛，在二十多年前都有，包回收，并签定回收合同。那时候，不仅蜗牛，还有土元、牛蛙、獭兔等，都是这样的模式，结果公司的种源卖出去以后，就跑路了，养殖户自己又没有销路，结果都赔惨了。你要养蜗牛，你想想，离开他们，你自己有销路没有？如果有销路，你就可以养；如果没有的话，建议你就别养。不然的话，你就是被别人装到瓶底里了，而别人却攥着瓶口，一旦他把瓶口捂住了，你就会被憋死里头。总之，只有一条出路的生意不能做。”姜水旺说。
“姜老师，他们公司在河北石家庄，一直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到他们公司去参观，还把材料都通过微信发过来了，一会儿我给你发一份你看看。”
姜水旺一听，她还有做养蜗牛这个行业的倾向，就对她说：“你要是感觉可以的话，你就做；你要是征求我的意见，我的意思是谨慎。因为人最好不要总去别人已经栽过跟头的地方。”
“要是搞养鹅这个行业，你看咋样啊，姜老师？”
“养鹅，可以啊！这行业最起码出路比较广，即便是签定的合同做废了，也不要紧，自己可以在市场上销售。”
“前两天，我和我的朋友去了两个地方去考察了，可是养鹅的行情在下降啊！”
“养鹅行情下降，这是正常现象，成本也下降啊！入市的最佳机会就是行情下降的时候，进入这个行业的人就少了，等你养成品了，价格就该上去了；如果你在行情上涨的时候入市，别人也看到了，就会有大量的人去进入这个行业，等你养成了，价格就该下去了。这就是种植和养殖行业的规律，因为它需要一定的周期，有很多人知道，但是却不知道利用这个周期。这也是很多人赔钱的关键症结。”姜水旺进一步解释说。
“姜老师，你认识的养鹅技师吗?给我介绍一个。”
“好啊，我还真认识一个养鹅高手，叫谢玉峰，咱们学校在新型职业农民培养班上，养鹅技术这部分内容，都是请他去讲的。他原来是村里的村支书，后来为了专心养鹅，村支书都不干了。这是一个很有心的人，他养鹅下的蛋，一般一个蛋要比别人多卖五毛钱。而且对养鹅治病方面很有一套。”
“姜老师，你有他的手机号码没有？给我发一下。我跟我朋友那就养鹅吧。”
“应该有，我给你查一下，查到，我给你发到微信上。”
“好的，谢谢姜老师！”
“不客气。”
挂断微信语音后，姜水旺打开自己的手机联系人，查到谢玉峰的手机号码就复制了一下，然后又打开“野草”的微信，粘贴，就发送过去了。
很快，“野草”就回复了一条微信：谢谢姜老师！
九十四
姜水旺和他的扶贫伙伴们在学校支部书记的带领下，早早来到了他们的扶贫帮扶村，黄助村。一进村室大院，就看到驻村书记王爱国的车停在村室门前，看来王爱国从镇政府已经开会回来了。
进去以后，大家都围着办公桌坐下，开始安排今天的扶贫帮扶工作。王爱国说：“今天早上六点就接到镇政府通知去开会，刚散会回来。今天这个会上，镇领导特别强调，已经入冬了，全镇必须进行最后一次排查，看看哪个村还有贫困户没有越冬的棉衣、被褥等用品，要求各村驻村书记和村两委成员一定要站在讲政治的高度，把工作做好，不让一户贫困户挨冻。根据镇政府领导的要求，今天咱们的工作重点就是入户排查贫困户的越冬物品情况，在排查的时候，大家要讲究一点技巧，然后根据自己的情况，看能给帮扶对象提供哪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希望大家一定要把工作做细，不要漏过一户。”
安排完工作后，大家都各自到自己的帮扶对象家去了。姜水旺走到王爱国面前，问道：“刘凤英她们米饼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有进展没有？”
王爱国说：“她们到山东一家设备厂考察了一趟，一条生产线大概需要十四万到十八万，现在正在筹备资金，如果要达到投产，估计要小二十万块钱。这还不算购买原料的投资，现在资金缺口比较大，她们三个正在申请扶贫贷款，村里已经把材料报到镇里去了，快的话，年前应该能有结果。”
姜水旺说：“如果这条生产线能够建成的话，应该能带动一部分贫困户尽快脱贫。一旦有了带头的人，脱贫的速度也就加快了。”
说完，姜水旺走出了村室。
九十五
经过走访，姜水旺帮扶的六户贫困户都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但是，姜水旺看得出来，黄大栓和他老伴的棉衣有点单薄。他想起自己家里有两条穿过的羽绒袄，虽说是穿过的，但是不算破旧，还可以穿，也就没有舍得扔掉，下一次来的时候，给他们拿过来。
九十六
在回程的车上，大家正在交流这一次的走访走访情况和自己下一步的想法，程玉洁的手机响了，大家都停止了讨论，她按下了免提键：“喂，你好！”“程老师，我是二楞啊，你给我的袄啥时候能送过来啊？”
“这样吧，二楞，要是王书记有时间去学校，我就把袄交给他，让他给你捎过来；要是他没空回去，我下一回过来的时候就给你带过来，你看行吧。”
“尽快啊，程老师。”
“好的。”
挂断电话，程玉洁面带苦笑，唉了一声。刘建生问她：“程老师，咋回事啊？咱还没回家呢，他就给你要棉袄了？”
“别提了，这个二楞有钱打麻将，却没有钱买棉袄。我去他家几次了，在他家都没有见过人。每一次去找他，他都在麻将场打麻将。你想问他点事儿，还得等他把麻将打完。你说气人不？这一回一问他过冬冷不冷，他说，就是因为冷才到麻将场来暖和了。我一想，家里面我老公有一件羽绒袄不穿了，就答应给他了。这不，我还在路上，他就打电话要袄了。”
“你说这个二楞，我也认识他，我在我的帮扶户家里碰见过他，当时，他正在拿着手机给人家炫富呢：你的钱发了没有？我的钱已经到账了，上一次给的钱还没有花完，这不，这一回的钱又发了。我的贫困户没有他享受的补贴政策多，听他说完，很生气，就对我说，刘老师，你看人家二楞的帮扶人，给他争取回来这么多钱，你咋不给我争取啊？当时，把我给气得狠不能一脚把他跺出去。村里多给他一点吧，他不但不感激，还到处炫耀、挑事儿，这种人，真拿他没办法。”刘建生也无奈地说。
书记说：“不要生气，进村都半年多了，你们咋还没有思想准备呢？在农村，这种事儿没啥好奇怪的。农村，不像单位，单位有工资和奖励约束，你不好好干，可以扣发你的绩效工资，在农村你能拿他咋办。他代表不了全体贫困户，更代表不了全体村民。绝大多数村民，还是勤劳、善良、纯朴的人。做为帮扶人，该帮他，还必须全力以赴的去帮他，这是政治任务，不能发牢骚，也不能耍小孩儿脾气啊！”
听了书记的话，大家都不作声了。
九十六
姜富贵和姜永年终于赶在冬至前把大部分鱼卖了出去，同时，也把坑边规划的停车场用从工地买来的破砖铺了起来，烧烤草棚也搭好了，冬天没有人在这儿做烧烤，等过了年，再用防水布把四周围了起来，在南面留个门，这样，来这儿做烧烤的话，就可以起到保温的作用。
现在虽说天有点冷，但是坑里还没有上大冻，中午以后，还是有不少人来这里钓鱼。
九十七
眼看春节一天天临近了，村里面又开始张罗娱乐的事儿了。大为昨天晚上给水旺打电话，又说起请响器班儿的事儿。水旺对大为提了个建议，今年是不是换一种娱乐方式，往年都是人家表演，咱村里的人看。今年是不是让全村人都参与进来，自娱自乐。这样的话，大家都能动起来，自己编节目自己演，也能带动咱们村的新气象来。大为怕没人参与，弄不起来。水旺说，咱村里不是微信群吗？就在微信群里发一下消息，看大家的积极性怎么样，再做决定。如果参与的人多了，尤其是学生，我给他们请个老师帮他们辅导一下。
大为同意了他的建议，答应在村里先商量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