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温暖

  从母亲温馨的房子出来后，瞬间感觉到母爱浓郁的情怀还是那么温暖。冬日的寒意一驱而去。回想这个周日，我对母亲而言，心有愧疚！只顾自己的个人兴趣爱好，将母亲放在仅仅去看看的应付状态，实为不孝。

   冬日阳光的清晨。走在难得的晨光，从五龙桥右下顺河至碧阳湖，穿过河坝汉时建筑的门庭长廓，左望白鹭岛静碧水间，十分安静，转头向右俯视坝上流去的水花还在，只是响声微弱。时有鸟儿零星从左岸树丛中跃出，时而鸣叫，时而落雀冬青围抱的台池。湖水上空，现已无白鹭跃空，湖边看不见蜻蜓点水的景致！冬日也不是全然的荒芜，只不是在颓废的水草还泛起绿色的芽，让人望去感受到季节更替中，还有新的希冀涌动。回家后，洗过温水澡，吃完早餐，便坐在沙发上只想静息，不想在走动。冲泡一壶绿茶，放在碧玉的大理石茶几上，就看着那氤氲茗雾慢慢散发。在一壶煮腾水浸泡下，那脆干褐黑掺白霜色的茶，颜色渐渐从苍白渐渐泛绿，碧翠水清。斟酌一小杯，用舌尖轻品，一股清香，从齿到唇流溢着。坐在炉火旁，闲翻《元曲三百首》。闭上双眼十分钟后，将第道沸水倒入茶璃壶里，又用紫沙小杯自斟酌自饮，一种爽酣的感觉由内到外，顿感舒畅清新。窗台上的兰花打出的苞是否有饱满一些，奇石上的青苔总是在不觉中慢慢滋生，将沧桑的岩浆裸露的地方覆盖。再撒一点肉食给鱼缸里的五只鲜红的鹦鹉鱼。再倒点墨汁临一下《张迁碑》，随后该煮饭了。每个悠闲的时候就这样琐碎地倒空时光，消融生活。北岛在《古寺》中说“乌龟在泥土中复活。

驮着沉重的秘密，爬出门坎”

   我想了一下午，还是没有理解领悟过来，可能是我没有随着“一道生者的目光”(引用北岛《古寺》)的视觉看待生活吧！霎时，想起这个星期才去看过一回母亲，于心不安。我沉浸在自己惬意生活中，悠闲自在，而八十多岁的母亲，现在如何呢？还是去看看。况且，我悠闲在碧阳湖时，母亲打来电话，说她煮了新苞谷桨桨，叫得闲去她那里舀点回来。吃过晚饭后，虽才是晚上7点过，中央新闻联播刚开播。但天色已是黄昏朦胧时分，我急忙走去离我现住房才50多米老宿舍去，看看母亲。走上黑茫的两层楼后，用手机照着开锁推进房门，八十多岁的母亲蜷缩坐在沙发上，正看着电视播放的电视剧《娘舅亲人》，扭头一看进门的我，说了一声“来了！”，我看着窗子上玻璃开着，走过去想关，母亲说：“不要关，透点空气好！”我看窗台上的红色指甲花未全然凋谢，还盛开着。就坐在侧面沙发上，母亲将电烤炉上的杂物急忙收拾，并问我“吃饭没有？”我答应“吃过了！”。接着母亲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述了，这几天沒有看望她这几天的事。从哪些阿姨说她吃饭，讲到如别人请我吃饭要学会保护自己，尽量多吃菜少喝酒的事，又重复不断地讲了我家小孙女蓉蓉照片视频如何的好，如何的乖的事。我静静地聆听，心里十分安稳，因为母亲述说有序，话语平话，逻辑思维清楚。听母亲讲了半个小时，我起身要走，母亲起身喊道“等一下子，我包的白菜葱肉饺子，还有新苞谷桨，新街上卖的豆腐干，豆食粑拿点去。这冬天我做的砍海椒舀点去！”母亲矮胖的身躯从深陷的沙发上吃力地起来，从客厅走向厨房去帮我装东西，着着母亲臃肿而背鸵，蹒跚而沉重的脚步。我攸地鼻子一酸，泪水转动，强忍住未流下来。母亲为儿女从怀着到现在都一直在操劳，从未歇下来松口气，一直想着我这么多。而我却让八十多岁的母亲孤身一人独住，平时还借口出差，工作加班，尽量少看母亲。即使来看也只是随便坐过十多分钟就走。有时母亲叫拿好吃的时，还嫌弃做不好。每次去母亲那里，都大咧咧旭与母亲应付式讲完话，然后就想快离开。

   而我罪大恶际的是每当母亲兴高采烈地向我讲述一些事时，我还嫌母亲啰嗦，叫她少管闲事，多发财。而母亲不再吭声的背后隐藏的痛苦，我是不知道的，也没有设身相处地理解母亲的感受。我不以为然不说，脑海里却舞动着元曲里白朴的《庆东原》里“对人娇杏花，扑人飞柳花，迎人笑桃花。”的句子，这对母亲实为不敬。

   当然，我一面走在昏沉的街上，一面又尽量以自我安慰找借口。从心态上讲在冬日，向往春天的美景，这无可厚非。有这样的想法，不将自己囚禁在颓败之中，心景是乎要舒坦的多，心若安定，少许浮躁，生活就安然多了。面对现实我总是自我安慰，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在熊熊烈火中燃烬，而燃烧后涅槃重生的事物将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景致！一段历史的结束必将泛起新的时代的开端，一座城池的陷落，另一座新城挺拔屹立；今天一个老人的逝去，与此同时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可能呱呱落地的新生婴儿来到世界。季节在一片落叶中垂去，新的时令却在老树中萌芽。年轮刻印树皮上，沧桑写在青郁的山峰里。在一切告别中，消失旧的，迎来新的。过去我对“爆竹声声辞旧岁，雪花飞杨迎新年”还仅是沉浸春节的欢庆，而中年以后才真正感觉到岁月的催悲。是啊！今天不是故意惊诧人生的改变，和生活的变化或感叹所谓人生的光怪陆离，浅薄地抒发感悟。我是在落寞春夜的一片叶，滑过绿梦而坠入泥土，在曲线的距离里享受过那刻的诗意；我是蝉鸣的秋夜，感受过月光的稀薄才想起夏夜的星空；我是在雪花纷飞时才想起杨柳吐芽春意盎然的。而在冬夜想起一个女孩的告别，是多么温馨的事。茫茫人海，沧海一票，我十分珍惜与任何事物或人的相遇都是冥冥中藏着的千年风情，如品读唐诗宋词的雅致中深藏的韵律，会让人颤栗不己，灵魂中总有脉动的情结，令人惆怅！就在上周日，我选择了寒风凛冽的清晨，一人从倒天河响水轰雷处，先看了瀑布飞流，仰望了青郁的纱帽山，再回看了响水潭上空的白鹭飞，碧水，青山，闪耀的光，乌鸣，织就出生动画面令人不舍离去。但我还是舍而别之，走向对面的北镇关公园，沿着渠水沟，朝北镇关玄关处闲悠而走，经过路旁一片杉松林，看见路旁的坟群里，还有的坟墓上有上坟钱飘零寒风中，心中不觉泛起空洞的悲凉。今日我看故人冢，不知何时谁看我！今天的步履坚实，且不说风华正茂，起码尚能极步效外片赏风光，来日荒野白骨，身处荒凉之境。伤感之至，不觉想起《好了歌》里的“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大有“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的体昧。想到这些，顿觉，人生荣辱，功名利禄，金钱财富，你争我斗，追名逐利，还有什么意思呢！写诗作文好了有什么？苦苦觅官为什么？放不下谁，憔悴为什么！人生几十春秋，如果不踏踏实实过好眼前日子，而去苦思冥想名利浮云，攀比享受，身后白骨一堆或灰飞烟灭，灵魂安放何处呢？我徘徊在北镇关寺庙的门外，看山沟上百草衰颓，只有枫叶霜染，草丛中野菊花金黄缀点，冬天的景致不完全是一片荒芜，倒泛起一种于绝望中新生活力的激动。绝处逢生，天无绝路。上苍总会让人在给你哀怨叹息时，又给予你一番新的光景，不致于令你窒息无望。大地的母爱总是在深厚中，慢慢赐予的是一辈子的爱，你不离去，总是获得。而母爱的伟大在隐忍的付出，使你的岁月那么的丰盈，并教会你代代相传，承接下去。

  此刻，我蜷缩在沙发沉默于一个人的午夜，舍弃一些沉思，少去纷扰。与过去的光阴回望，尽量从流年里拾起清香的事，不别哀叹时光，不再感叹过往，找寻心与灵的融动的柔软处，在情缘的交织中，年华里最美和感动的事物，与遭遇的不幸，阴霾，黯然，悲泣相比。真还不算什么。发几句牢骚，或仰头痛饮一杯酒，然后大笑，一切就过去了。而如母亲斥责或

唠叨几句，往往会放在心上。每当和母亲在一天就过一天。逢年过节，吃到母亲亲自做的美食时，她总会说：“我呢！能做一天算一天，能做一顿算一顿。明天谁也算不到…”听起来令人伤感，但也是实话！

   时间已是午夜，我却毫无睡意，看着茶几上，一壶茗茶，一册《纳兰词》，窗外不知是谁在这寒风凛冽的冬夜放着《懂你》的歌声，真令人感动。

   蓦然回首，那些有风有雨的日子，在内心泛起波澜。一次次心绪的回眸中，还是母爱的时候我是温暖的！母亲一生都懂我们，而我真懂母亲吗？（作者：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