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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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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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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和妈妈家的那些事儿

 

  最近些日子,不知怎么的,或许是意有所念,亦或是情会所动,所以去世的二姨和母亲都几次悄然入梦来。多少寂寥心事,离情别绪,那一帧又一帧的经年往事,不经意间在夜半三更中即被记起,在梦醒时分萦绕上了忧伤的旋律。
  在走着走着就变为曾经的世界里,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就会成为记忆、注定就会难以忘怀。纵然我们假装不去在意,可在夜深人静之时,我们躺在床上,躲在被窝里,一下子就触碰到那一段段清浅的岁月。一瞬间,外婆和妈妈家过去的那些事儿便从脑门里跑了出来。
   对于外婆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很想很想勾勒出外婆慈祥的样子,可单从我和她屈指可数的生活日子,真的又无从描绘,毕竟,外婆去世的时候,我也仅有几岁。他们都说,二姨的大女儿也即是我大表姐长得特别像外婆,但跨越三代又远隔数十年,一个穿着琵琶精合服的和一个穿着时髦现代装的两代人在我的眼帘中总是搭不上号、总是链接不起。很多时候,用这样凭空捏想出来的对比来猜测与念想外婆,留给我的永久都是失望。
   但母亲健在时,从她口里不时的冒出“海藏妊娠六合汤,四物为君妙义长。伤寒表虚地骨桂,表实细辛兼麻黄。少阳柴胡黄芩入,阳明石膏知母藏。小便不利加苓泻,不眠黄芩栀子良……”这些朗朗上口的中医汤头歌诀,以及和母亲一起时,在路边,她随手一捞,说:“这是半枝莲、马齿苋、满天星、车前子、鸭公叶……”她如数家珍地识别出了路边的这些野生植被,对一般人来说,这些都是一些凌乱杂草,但对母亲来说,这全都是宝贝,因为它们都是救死扶伤的良药。这些中草药,母亲打小就认识了,原因就是来自于母亲的母亲,就这样,外婆的形象与外婆的故事渐渐浮现于眼前。
   翻开外婆的人生轨迹,我是难也读完关于她一生的这本书籍。原来,外婆是生长在旧社会一个虽然平凡但又有异于大众的家庭。外婆的爸爸叫刘丙寅,名号叫刘广然;外婆的妈妈我只知道姓周,他们都会医术,加上外婆的爷爷刘册乾既在行医,又在教书,同时还是袍哥会掌舵,因此年少时的外婆在一个悬壶济世的杏林世家、执铎化人的教育世家以及铁肩担当的道义之家成长,也许是积善积德之举,外婆家在当地成就了一个小小的殷实之家。这样一个小家庭,蜚声于前代,驰誉于今时。
  有其环境,外婆就在当中受到浸润,在医学上,她继承了父母的衣钵,特别是对疑难杂症的解决,外婆还真有一手,妇科更是外婆的专长。后来,外婆嫁给外公,也把一身所学带了过来,外婆嫁过来后,在杨公车一带突然就多了一个“名医”。据悉,附近十里八村的至今在70岁到50岁左右的很多人都是外婆把他们安全地接到人间的。治病救人,外婆总是充满着同情之心和恻隐之心。
  那天三姨对我说:“你外婆的医术很好,有一件事情记忆最深,曾经在金沙县城工作的有位四川籍南下干部叫刘云童,已经病得行将就木,但是他的战友,也就是我们本地的一个叫刘耀先的老干部,他了解外婆的医术,于是就给刘云童家属介绍。他家属得知情况,专程到杨公车接外婆去治病,通过外婆医治,刘云童很快就康复了。后来,有时间时,他家人都会来看外婆。再后来,他回四川去了,有一年还从四川特地寄回迪卡布四段,呢绒袜5双以谢恩情”。这些礼物,今天不足为奇,但在过去却非常的珍贵了。三姨还说:“你外婆人很好,你妈都结婚出阁了,外婆还大老远的把袜子给你妈送去。”
   那时候,由于我家成份不好,多次受政治冲击,家庭又遇变故,加上姊妹也多,经济相对窘迫。尽管母亲已经离开她的衣褓之地,但外婆作为一个母亲,她的爱永远都延伸到血脉之中。每逢过年杀猪的时候,外婆总要挑选一块大大的新鲜肉给我家送来,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吧。
  母亲在外婆家是老大,小时候常与外婆上山采药,所以多少识得一些中草药和懂得一些药理。也因为是老大,肩上自然就多了份家庭的责任。因此,外婆这门好手艺在母亲那里就没有好好继承下来。听三姨说,他们本来可以长大一点慢慢学的,可惜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没学了。”是的,三千繁华,弹指刹那,人生短暂,真的是经不起等待。
  直到今天,二姨、三姨家都没有继承“医”钵的人,舅舅从教育岗位退休,表弟又去从事行政工作,我家这边有的从事设计、有的从事教育,尽管有大姐夫在医疗行业,但从外婆那里传承下来的中医技术是八竿子打不着北了,就这样,外婆和妈妈家的祖传中医就在我辈中出现了断崖式的塌方,这多少给我们留下了些遗憾。
  但是,外婆和妈妈家过去的墨香与药的沉香,始终真切而醇厚。
  岁月更替,如今只能把你们的身影植入我轮回的记忆里,用一滴滴思念浸湿你们的故事。更慎记你们的教诲,德不可不立,言不可不行,书不可不读,功不可不作。(作者:葛明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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