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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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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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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 爱

                      郭松

早晨,睁开眼睛,看见阳光里,飞舞着尘埃,母亲挥着鸡毛掸,在收拾房间。

凝视着母亲忙碌的背影,一股酸涩从心底涌出。离家二十多年,陪母亲的时间,不超过一年。每次回家,母亲都掩饰不住脸上的高兴。从进家门起,她就用目光粘着你,生怕你跑掉似的。

我以孝敬的名义回家,却以索取的姿态存在。可母亲就是乐意,好像你在外面受苦一样,非要张开母性的翅膀,把你捂得严严实实。知道我爱睡懒觉,就不让家人吵醒我。知道我胃不好,喝杯凉茶、吃片水果,都要抢着去加热,呵护的理由说来心酸,难得回来一次。

只要我回家,她遇见熟人,没等别人开口,就自顾自笑地说:“幺儿回来看我了”。别人只是客气问她吃饭了没,她就抬高声音说,“幺儿要陪我走走”。话里话外,要别人和她一起分享,我忍不住流泪,我知道母亲老了,老得希望有人陪了。

有一天,母亲在厨房煮面,漫不经心对我说:“现在街上手工面少了,你要学着做,不然我走后,没人给你做了。”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眼泪汪汪,假装掏手机打电话,逃出厨房。有一次,陪母亲去买菜,发现她上阶梯有些困难了,左手扶着栏杆,一阶一阶往上攀,右手扶着风湿痛的膝关节,用力往上拖。望着她被风吹乱的白发,我赶紧搀住她的手,手心里尽是汗。

从哥哥遇难的伤痛里走出后,母亲变得话少了,很少跟外人来往,收拾完家务就坐在那两平方米的阳台上,要么戴上老花镜看看报纸,要么对着那几株花草发呆,偶尔给远在他乡的我打个电话,她说:“每次看完昆明的天气预报,晚上的觉都睡得香点。”

每次,我准备离家的时候,母亲都会躲进厨房,装作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样子,其实我知道,她又躲进厨房抹眼泪。每次,当快要走出院子时,我都会忍不住回头,看见她站在阳台上,两手肘关节撑着阳台,伸着脖子,努力往我眺望,那一刻,我捂着脸,泪如雨下。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回味《目送》里的那段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母爱就是这样:当你还在襁褓时,她天天抱着你,哄你入睡;当你年少时,她天天念叨你,夜夜帮你盖好被;当你长大离家作,她又天天牵挂你,盼你回。

(此文发表在《春城晚报》2018年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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