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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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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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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蛐蛐儿

                       郭松

儿时,秋风一起,小伙伴便邀约:走,捉蛐蛐儿。夜色里,带着手电和竹笼,循着蛐蛐儿的叫声,蹑步屏息而去。

        蛐蛐儿多半在墙根脚的地里,找到洞穴后就朝里面灌水,蛐蛐儿忍受不了会往外面跳,逮住它得眼明手快,手掌成凹槽,扣到掌心里,攥进空心拳,让它从拇指和食指的缝隙间,乖乖钻进为它准备好的笼子里。

蛐蛐儿“嘟嘟嘟”的叫声,当时估摸是在回味它的田园生活。后来才知道,那叫声不是嘴发出来的,而是翅磨擦出来的。《昆虫物语》中说:“弓上的一百五十个齿,嵌在对面翼鞘的梯级里面,使四个发声器同时磨擦,上面的一对是摆动摩擦的器具。”

那些年,小孩没什么玩的,蛐蛐儿好听的叫声、好斗的个性,可以吸引伙伴们的听觉和视觉。一只能斗的蛐蛐儿,个头魁梧,牙齿尖利,叫声响亮,可以炫耀自己的威猛,能够笼人心聚人气。

当看到自己的蛐蛐儿斗败时,心里总是不服:等着瞧,非赢一回不可。在梦里还时常梦见斗蛐蛐儿的场景:几个小脑袋挤在一起,围在笼子前看蛐蛐儿咬仗,看的人心惊肉跳,斗的人心急火燎,见自己的蛐蛐儿进攻乏力,恨不得跳进笼里帮一把。

斗蛐蛐儿,预备时:用一根毛草挑逗,搔头、弄须、逗尾,惹蛐蛐儿上火,好戏就开始了。开斗时:蛐蛐儿后腿一蹬,巴不得扑上去,就把对方咬死。激烈时:牙齿交错咬在一起,像摔跤手一样撕扯,难解难分。结束时:获胜的蛐蛐儿,振翅、昂首、高歌。

落败的蛐蛐儿,转过身去也在哼哼,让它在手心里蹦几下,活络活络筋骨,立刻就来了精神,重新张开锯齿一样的牙。把它攥在空心拳里一吹,顿时就进入了咬斗状态,再次投进笼子里,只知道张口咬,一种永不言败的勇敢。

一些精神上是懦夫的蛐蛐儿,即便能获胜也不足窃喜;一些个头不大,但敢咬敢斗才是强者。即使撕咬中处于下风,只要不畏慎,置死地而后生,一个“回身腿”,用足力气,也会把大个儿踹个跟头。

刚捉回来的蛐蛐儿,不知道哪个有潜力,只好采取擂台的方式选拔。头一天把两只放进同一笼子,第二天一看一只活一只死,活着的喂养,死了的喂鸡。

养蛐蛐儿的笼子,用一节竹筒劈成两半,在凹槽的上端刻两道缝,插上若干根小竹签,笼底垫上一些潮土。蛐蛐儿装进后,既可以观赏一举一动,又可以闻到泥土的味儿。看那些蛐蛐儿:昂首收翅,像听令的将军,也像待征的战士。


(此文发表在《春城晚报》2019年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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