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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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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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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郎酒

                             郭松

常有人问我是哪里人,我说四川古蔺,好多都不晓得,一说出郎酒的地方,就都晓得了。

家乡的郎酒,出在赤水河中游的二郎,喀斯特地貌的天宝洞、地宝洞,常年19至21的温度、60—70%的湿度,成了世上最大的天然储洞。在洞里,往上看,龙脊赫然,那些憨憨的酒坛,像兵马俑似的排列着,洞里氤氲、酝酿、荡漾着酱香。那些酒坛上的酒苔,用手摸一摸就仿佛觉得,时间在洞里是停滞的。时间一旦停滞,禅的意味就出来了。

那些储存的酒坛,像是修行的老僧,远离尘世的喧嚣,像要修炼成佛。这样的酒,哪里只是含有酒精的液体,已然成了一种精神的载体。这样的修炼,是人的修炼,也是酒的修炼。酒不紧不慢,不惊不慌,半醉半醒,坦然地接受大山的恩赐。

大山里的赤水河,盘踞雄山峻岭深沟峭谷中,它是大地的造物;它激情满怀,奔流不息,奔流出一条美酒河,是神灵的造物。谁想料到,在这样深远的大山里,赤水河以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水文气候,酝酿出茅台、郎酒、习酒等数十种酱酒,占据中国名酒的半壁江山。

赤水河中游两岸,一边是贵州习水的习酒,一边是四川古蔺的郎酒,一座桥架通两岸,两岸的小镇藏着几十家不知名的小酒厂。这里是最著名的酱香酒基地,也是唯一的区域,或许会问,别地就造不出酱香酒?我说了不算,要赤水河说了才算,两岸的森林、庄稼、云朵、雾气、微生物,它们说了才算。

第一次去二郎,看不见哪里有放酒的地方。我高中同学江伟的妻子,在郎酒厂当财务总监,他安排一女子带着我们,沿着蜿蜒盘旋的公路而上,原来酒在山巅、山谷、山洞里储养。天宝洞、地宝洞位于半山腰的峭壁处,外面看如普通洞穴,进去看却别有洞天。洞里天生一条通道,相连通风口,空气与外面交换,真是地设天造。

在千忆回香谷里,70来个巨大的铁酒罐排列着,最小的可盛酒千吨,最大的可容酒五千吨;30万吨、市值超千亿的顶级酱香酒罗列峡谷,让人难以置信。天宝峰顶,是十里香广场,万只陶坛,依山摆布,成了世上规模最大的露天陶坛库。听介绍得知,陶坛自古便是白酒最理想的容器,有生命的酒液,可通过陶坛壁的微小气孔与外界交换。如果所有陶坛一同打开,酒香十里,这便是“十里香广场”的来历。

按郎酒人的说法,酒的养成如人的成长,存放在十里香广场露天陶坛库的酒,是初生新酒,意气风发,个性未成,酱香不突出,似小学阶段;纳入回香谷铁酒罐里的酒,似中学阶段;经过日月风雨的养育,移入金樽堡等室内陶坛,就入了大学,酱香变得成熟、谦和、稳定;天然洞藏后,门户关闭,了无尘嚣,如修行的高僧,已进入一种境界。为了养一坛美酒,郎酒人真做到了极致。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酒被剔除在外,似乎不通情理。喝酒是一种心境,以酒助兴,借酒消愁。日常不可无茶,有趣不可无酒。一大桌人,半生不熟的,夹生夹熟的。来来来,吃菜吃菜,难免小家子气,也烘托不出气氛;干干干,再整一壶,才像话嘛。

那一次在二郎,喝了几瓶郎酒。不谈风雅,只说风月,倒也快活。醉不是真醉,醒也不是真醒,一个同学、两个战友,搭着肩搂着背,低头是二郎的地,抬头是二郎的天,仿佛世外。

喝酒要有闲情,这闲是闲情逸致,是置之度外。从家乡回来,带了几瓶郎酒,放在酒柜里,觉得那酒里有月光。月光在夜中,给人带来光亮;月色朦胧,又给人带来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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