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
大刚是我学长,他比我高三届,都是古蔺五中那个窝子出来的。他先后送我两本“笔走”的散文集,一本是《笔走大中国》,一本是《笔走五大洲》。
大刚给我印象,是一个行踪不定的人,是一个行走天地间的人,按理说他的散文集,该叫行走大中国、行走五大洲,但他用的是“笔走”,是不是笔一挥即是诗和远方的意思呢?
读大刚的“笔走”散文,虽不连续也不完整,但他眼中瑰丽的风景,他笔下流畅的文字、独特的文风,都留下了深刻记忆。标题虚虚实实不说,语言暖暖亮亮不说,只就大刚特有的“笔法”,就能突破老套的游记模式,让人眼睛一亮。
“笔走”中最抢眼的,是他的布局谋篇,是他的构思巧妙。行文前,琢磨、确定主题,尔后围绕主题选材,将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准确、恰当地表达出来。每到一处,此处的地理位置、历史渊源,人们的生活状态、精神世界,与此地的山水名胜形成一表一里、一浅一深的风景,如一幅画卷,大美、厚重。
大刚行走,以笔作杖,丈量天地,无一处循规蹈矩定点观察,而是自出机杼。所到之处,对地理、历史、人文似乎了然于胸,信手拈来。他眼中的风景是现实的,他笔下的风景是历史的、人文的,虚虚实实之间,生生打通了历史与现实的疏离,形成大刚“笔走”散文的风格,也形成一股“大刚旋风”,为当下泛滥的采风散文注入一股清流。
走马观花的“到此一游”,流水账般的游记,于读者有何趣焉?于作者有何益焉?郁达夫说“江山也要文人捧”,大刚说“文章,人心之山水;山水,天地之文章”“山水无文难成景,风光着墨方有情”。的确,美景须得美文衬,大刚的“笔走”散文,正是与美景深度吻合的美文。
虽然广博的文史知识、典雅的古诗意蕴在他笔下交相辉映,却全无古板的学究派头,倒是一派活色生香。他笔下时而起风云卷巨澜,时而款款如行云流水,豪放与婉约相融,文字既大气、厚重,又清澈、明亮,既有着山一般的雄浑与沉稳,又透着水一般的灵动与深邃。他的文字,温暖、照亮着他脚下一处处风景。跟着他“笔走”天地间,足迹所至,“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在他独特的语言中享受着恣肆的惬意。
作品的大格局、大境界,得益于作者的大视野、大胸怀。在大刚看来,须得“放下”,心无杂念,才能如列子御风而行,才能轻灵、轻快地得大自然,眼中的景也才是美景,心中的情才会是真情。心在哪里,风景就在哪里,否则再美的风景,也不过是一片土或一堆石。
地理学家、旅行家、文学家徐霞客,三十年游历大半个中国,留下六十万字的“世间真文字,大文字,奇文字”的游记。大刚多年来“笔走”天地间,他的游历文字也在向“世间真文字,大文字,奇文字”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