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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学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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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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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流

 

----追述几位见义勇为者的足迹

 

见义一身正气,勇为光彩照人。华夏大地古老的中华民族,见义勇为聚点滴爱心,筑正气长城,平凡的生命放出光彩。

 

寻找恩人

每当想起50年前那件事,我心里就感到焦虑不安,让我难以忘怀的恩人你身体好吗,生活幸福吗?能告诉你现在哪吗?我已经苦苦找你好多年了,也委托了好多你的老乡打听你,就是一直没有音信。真把我快急疯了。

记得1969年冬,母亲胃病很严重,用尽了各种药方都没治好,反而不断加重。有病乱投医,父亲又请来一位野先生,开出验方,有几味中药当地药铺里没有。星期天我决定到县城去买药。十来岁的我吃过早饭后沿着黄河大堤直奔县城而去。都说小药铺里有人参,所以我每走到一个村庄,就到药铺里看看一直转到中午跑了40多里路终于赶到县城的药材公司,也没买到所要买的药。又饿又累又失望的我也来不及歇歇脚,赶紧从另一条小路上返回,顺便再到几个村的药铺里转转,后来唯一的希望寄托于西张医院。当我失望地从西张医院出来走到西张公社供销社时,实在是没力气了,差点跌倒在地上。这时一位长我几岁的青年人,手推着一辆手推车路过看见了,停下脚步问我,“小朋友,你怎么了?”我说我是东北一个村的,从早上出来给母亲买药,直到这个时候也没买到药,自己又累又饿,走不动了。青年人说:“看你年纪不大,很可怜的,我送你回家吧。”我再三推辞,他说:“天快黑了,你啥时能走到家,上车子我推你回家吧。”说着他把我拉到手推车上,推着我出了西张村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问我东,问我西,怕我在车子睡着了。从西张村到我的家,需要走七八里路,那时是土路,到我家时太阳就要落山了。父亲非常感激这位好心人,非留吃饭不行,但好心人还是婉言谢绝。问名和姓,只说自己是个临朐民夫(在工地上干活的人称之为民夫)。从那时起我心里一直怀念这位好人。但没有联系方式,也不好寻找那恩人。后来,我见到临朐来的打工者就打听,也托临朐有亲戚的朋友帮打听,一直没打听到音信。

一个人一生中注定要得到许多能为者的帮助,中年的我又遇到一帮见义勇为的好人,是他们从危殆之中把我解救出来。

1991年深秋,我拿惯了粉笔的手拿起了长鞭,借秋假之机赶着自家的马车和妻子到离家20多公里以外的黄河北岸滩地里收割大豆。第二天早上天下起了小雨,我和妻子急忙装车回家。中午,我赶着装满大豆的马车渡过了黄河。黄河右岸的渡口很陡,紧靠黄河大堤,车满载很重,只有快马加鞭,一口气冲向这100米的陡坡才行。父亲养的是一匹通人性的老马,前面有一辆拉庄稼的小拖拉机,我便把鞭头耷拉在地指挥马先不着急走。眼看那拖拉机就上去了,我一扬鞭子,马立刻奋起四蹄飞速疾驰。天有不测风云,再有两步马车就到坝顶了,前面那辆拖拉机却横在坝顶上嘎然刹车停住了。马车被迫停在高高的陡坡上,由于惯性马车快速后退,马使尽浑身力气也拽不住倒退的马车,我迅速拉住车刹的绳子,还是阻止不了马车倒退,这时马失前蹄,趴在陡坡上,我使尽全身力气,把车刹得紧紧的。小拖拉机走了,我的马却趴在地上不能动,车停在陡坡上,我松不开手,几千斤重量压在马背上,马趴在路上爬不起来,非常危险,弄不好会车毁马亡,也有可能会连人带车滚到黄河里。雨越下越大,后面的人在看热闹,有人绕道而过,我哭也不成正音,束手无策。这时从对面来了一帮下洼种地的男男女女,只见人群中一个村干部模样的男子手在空中一挥,说:“大伙赶快放下手中的家什儿,帮这位大哥把车抬起来推上坝去。”人们干净利落地放下手中的工具,有的抱车辕,有的找来石头垫在车轱辘下,更多的人在车后扛着重重的车。在大伙的帮助下,马站起来了,一使劲把车拉到坝顶上,我万分感激,连声说谢谢。大家说,“这是应该做的,雨越下越大,路上小心,快赶路吧”,说着冲渡船奔去,消失在茫茫雨中。

值此,向行正义之举,扬和善之美的恩人们说一声:谢谢你们。之后在人生旅途上一定替正气助威,为勇者喝彩。

 

勇为奔流

华夏大地文明灿烂,见义勇为奔流不息。后来我兼任乡通讯员,用手中笔和现代化影像设备捕捉见义勇为的事,讴歌见义勇为的人,以报答我寻找多年未找到的恩人。退休多年的我脑海里时常闪现着许文安、三渔民、丁臣功、王培杰、王秀红等见义勇为的事迹,回放着一个个见义勇为的感人事迹。

军民情深  197212月底,西宋公社小口子村王尊伍携长子王玉山,与村民王振祥、赵光美结伴到黄河入海口附近军马场十五连割苇子。傍晚不幸被凌水围困,衣服、被褥全部泡湿。冰凌1米多深,仍继续上涨,王尊伍他们把小推车摞起来,站在车子上面,4 个人用绳子连在一起,轮流高喊救命。军马场十二连巡逻战士听到呼救声立即向连部报告,连部立马实施营救方案,连指导员许文安亲自驾驶履带拖拉机,带领部分士兵实施营救。拖拉机前面加推土铲,铲除冰凌,后面挂斗,营救人员站在车斗里边观察四周边呼叫,艰难地向前进。深夜,终于找到王尊伍等人,把他们拉回连部,给他们生炉子,做饭,烤衣服,不少官兵还从家中拿衣被给他们。

三位船长勇救遇险船  1997821日中午1130分,正在安全港躲避台风的西宋乡十八户村3115号、3042号、3120号渔船同时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紧急呼救声,寿光市羊口镇一艘185马力捕捞船,驶往烂泥滩避风时,船体被风打烂,经抢救无效,船体沉没,船上渔民生命岌岌可危。此时,渤海风力有9级,恶浪掀起3米多高,暴风骤雨不止,3115号船长李德光、3042号船长刘新民、3120号船长盖召才毫不犹豫组织船上人员,拔锚出海,他们凭借20多年海上经验,出没于惊涛骇浪之中,由于能见度低,在海上寻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遇险船只,绝望的渔民有的已经写下了遗书,用绳子和沉没的船只连在一起。在向遇险船只靠近时,李德光、盖召才两位船长沉着果断两次处置渔船随时被大浪摧毁的险象。下午2时,三只船救下了9位素不相识的渔民,保护了20余万元现金。

平民英雄丁臣功多次救人不张扬  200834日,垦利县西宋乡北河南村来了一老一小两位特殊的客人,她们找到村民丁臣功的家门,一见面就要跪地谢恩。老夫人是西宋乡赵屋村渔民李卫东的母亲,带来的男童是她的孙子李俊杰。老太太向人们述说了去年丁臣功勇救落水其孙的英雄事迹,臣功家人才道出他多次救人不张扬的鲜为人知的事迹。

纵身跃闸门,救起落水童。2007年初夏一场风暴潮前峰就要来到,渔民们都已经入港。聚集在小岛河码头的渔民们说说笑笑,谈论着生意,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准备做饭的赵屋村渔民李卫东夫妇怎么也没想到,厄运将临打水玩的儿子李俊杰。小俊杰打上满满一桶水,突然一股急流滚滚而来,水桶顺着水流被冲走了,而绳子的另一头早已被小俊杰牢牢地拴在了手上,6岁大的孩子哪里是湍急海水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拽下了船,“扑通”一声,掉进了激流之中。李卫东夫妇回头看不到船头上玩耍的孩子,立马吓坏了,李卫东夫妇不会游泳,急得嚎啕大哭,拼命地喊着救人。丁臣功等渔民们见小孩落中潮水中,被汹涌的潮水冲进了防潮大闸。人命关天,渔民们立即放下手中的活,纷纷跑上岸,顺着潮水的方向追去。丁臣功年龄偏大,身体偏胖,显然跑得慢了点,刚刚跑上防潮闸,发现小孩子被子潮水冲过了闸门,他纵身从5米多高的大闸上跳下去。顿时他感觉腿和脚剧烈疼痛,但他顾不得自己难忍的疼痛,双脚用力一蹬水底,身子露出了水面,双手抓住了小孩。伙伴丁永林也赶到,两人把小孩子救上了岸,不醒人事的小孩子及时被送进医院抢救。这时,丁臣功感觉双腿疼痛难忍,原来由于身子重,他跳水时一下子坠入2米多深的水底,脚和腿严重受伤。丁臣功默默地回家养伤,直到翌年春天走起路来还是一跛一拐的,这是丁臣功第四次救人。

曾数次救人,从没张扬过。三十多年里,丁臣功除了抢救李俊杰,他还先后三次勇救危难群众,成功地救起三条人命,捞起一具女尸。

1972年夏天,19岁的丁臣功在黄河岸边种地,发现黄河里漂着一样东西,越看越像个人。等漂到近处时,丁臣功看清楚了,是一个女人。便放下手中的农活跳了下去,在伙伴的帮助下将其捞上岸,遗憾的是人已经死亡。因为是无名女尸,无法通知其家属认领,丁臣功和伙伴们为其做了善后处理。没隔几天,女尸的家属从黄河上游的宁海找到这里,把尸体认领回去。

1985年的冬天,丁臣功和朋友们一起到西河口打野兔。下午回来时路过一个种地屋子,发现一青年女孩在地头上滚来滚去,还有一女孩在其身旁边哭边喊:“快来人救救我姐姐”。原来这个哭的是妹妹,姐姐喝了农药了,而她想救姐姐却又拖不动她,急的大哭起来。丁臣功他们赶紧跑到很远的地方,在另一个种地屋子借来了一辆地排车,拉着喝了农药的女孩一口气跑了20多里路,把她送到西宋医院。由于抢救及时,这个女孩得救了。

1995年清明节,一场风暴潮突然袭来,朱家村渔民杨永庆兄弟俩的船舱进水,船身下沉,兄弟俩发出了求救信号。也在海上捕鱼的丁臣功夫妇不顾个人危险,驾驶着自己的渔船救人,杨氏兄弟没有穿的,没有吃的,没有住的,丁臣功夫妇就把自家的衣服给他们,让他们兄弟住在自己的船上,和自己一块吃,共同度过了难关。

为人热心肠,和善家风扬。丁臣功的义举不是偶然的,而是其人格、品质的必然显现。臣功的父亲在抗日战争时期是党的交通员,为垦区解放做出突出贡献,曾担任过村长,被评为第一届县劳模,是1950年山东省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一名代表,臣功从小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

危难出英雄,感恩真情在。丁臣功四次救人,没有向任何人讲过,没有向被救人索要过钱物,后来被评为东营市十佳文明市民,见义勇为模范,道德标兵。

王秀红收养脑瘫儿  20043月的一天,王秀红全家人一起去看文艺演出,只见平时收破烂的老头怀里抱着一个八个月大小的小男孩,老头说了句“这孩子是我捡的,因为有病,被亲生父母扔了。”身为人母的她忍不住伸手接过哇哇直哭的孩子,打算给他买点吃的,没想到一转眼,老头不见了。连续找了几天,再也没见收破烂老头的面,也没打听到孩子亲生父母的下落,就这样,夫妻俩只好把孩子抱回了家。后来去医院检查得知,孩子是个先天性脑瘫儿,夫妻俩听了医生的话彻夜无眠,当时他们的一双儿女刚上初中,如果留下他,这个孩子可能终生残疾和一生病魔,照顾需要人力、经济……将意味着拖累一家人。“这好歹是条命啊,不行,咱养着!”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王秀红咬了咬牙说。从此,这个善良的四口之家又多了一名成员。王秀红收养残疾儿童,被评为中国好人。

临时团队勇救落水青年  2009317日早上7点多钟,袁磊按照乡里的要求,送西宋医院王培杰院长去东营开会,来到七干桥北100多米处时,司机袁磊看到桥对面飞起了一辆摩托车,然后就不见了,便大声喊了起来:不好,前方有人落水了!王培杰说,赶快停车救人!两人把车停在桥南侧,下车一看离桥50多米处有一人头一蹿一蹿的,情况非常危急。王培杰和袁磊边跑边脱衣服,顺着水流方向追了过去。王培杰50多岁了,身体胖大,而袁磊年龄小,跑得快,就跑在了王培杰的前面。袁磊边跑边喊:王院长,你在岸上,我年青,让我下水。袁磊想超过落水人,在其前边下水截住。就在袁磊要下水的时候,身后又有人在喊:王院长,你们都不能下去,我会水,我先下水,你们在岸上接迎。你是医生,捞上来你好抢救,司机好拉着他送医院。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位瘦小的男子扑腾一声就从后面跳进水里。当时气温很低,水深流急,他光着身子奋力搏水,在桥东侧200多米处抓住了落水人的衣领。男子在水里拖着落水者游到南岸,水下坡陡,淤泥很深,两人爬不上来,身体快要支持不住了,斜站在水边的袁磊和岸上的王培杰手拉着手,袁磊怎么也抓不到水里的人。王培杰急中生智从岸上折断了一棵干枯的小树,袁磊把小树干递给他们,岸上和水里的人互相配合,终于把落水人救了上来。王培杰看落水人脸色发青,迷眼不睁,不能说话,迅速给他做了全面检查,发现脉搏正常,只是喝了几口水,没有生命危险,为了按时赶到市里开会,袁磊拦下一辆三轮车,把落水人送回西宋医院进一步观察。

 

20年的新闻工作中,替正气助威,为勇者喝彩,采访了许多见义勇为的人,写了很多见义勇为的事,让一身正气见义勇为者光彩照人。然而,曾有一时,救人反被诬,伤风败俗的事伤害了许多有良心、有良知的好人。正义万民赞,勇为千秋传。虽然我老了,仍可用手中的笔,继续寻找善良的救命恩人,续写见义勇为事,歌见义勇为人,弘扬社会正气,讲好见义勇为故事,全面展示见义勇为英模形象,彰显见义勇为精神,营造“见义勇为光荣、见义不为可耻”的社会氛围,让正义因见义勇为而奔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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