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博斯《圣安东尼的诱惑》（外二首）

※观博斯《圣安东尼的诱惑》

远处有飞行之船，和虚无之火

我把自己撕裂开来

全部展出。像一场拍卖会上，拍卖的东西

或地摊上面

只要给钱

就可拿走的物品

赤裸会让人显得赤诚

那么，我们可以拉开窗帘。不，现在

它在口令下

就能运行

或者扫去上个世纪的灰尘，和今冬的雪

说出恐怖，怪诞，神秘，虚幻，性和暴力

说出自己

已有的

和想要的

说出自己拒绝的，和抛弃的

说出词碾碎后

依然依附的那部分

用树枝鞭打自己

好让自己飞得更快

※皇城根

我在皇城根下晒太阳

照耀着我的太阳，也照耀过皇上

我不是皇上

手里没有一枚大石头，“咣”地一声

落在一块锦帛上

他们呼为

圣旨

我看见有人揭了城墙上的皇榜

一匹传递消息的马，跑赢了其他的马

我读了很多

不能科考的书。我读了很多，可以科考

而不能的书

我读了很多读完，而不想科考的书

有人在无人之处

挥舞水袖

这空无之物

越发像我的故乡

我在皇城根下晒太阳

照耀过我的太阳，也照耀着万物

它忽的一下落下

像拍响惊堂木

※像孔子一样教书

教书教累了，就和学生围坐在

一棵大树底下

各自说一说最想干的事儿

我说我最喜欢

在春日的好天气里

去郊外玩

任凭他们瞠目结舌

或者心里吃惊，而脸上不表现出来

我都得说心里话

纵有弟子三千，我也很少能

说出名字。选几个

周游列国就够了（可别认为是好差事）

没吃的，就让条件好的送两条腊肉

我有一些话

不高兴说

绝不是“怪，力，乱，神”这几项

就能拿捏得了的

我不知道戒尺

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生气时，我可以骂人：

污泥扶不上墙

至于圣人，是后人给的封号

据说后来的孔府很有规模，和气势

我只喜欢晚辈人

鞠躬，微笑，唤我一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