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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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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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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李婉琳

2013年11月7日晚7:31,突然接到外地亲戚的电话,说他弟弟的女儿不小心把筷子插入喉咙里了,当地医院不敢收治,情况很危急,现在正准备来焦作,问去哪个医院好。我说:“去91医院。”“我们现在就上高速,到哪里下高速?”“到焦作南站下高速。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联系做抢救准备,时刻保持联系。”“好。”

我们来到91医院急救中心值班室,向大夫说明情况,并希望医院出动救护车去高速路口接应一下,因为塔南路维修停止通行,恐亲戚不摸路。医院立即派出救护车,我们随救护车一起前去接应。

救护车来到焦南高速路口,我打电话问:“胜利,你们的车到哪里了?”“我们已经到焦作,正在缴费,马上就下高速。”我说:“救护车就在高速路口,在路的东边,闪着灯,你下高速就能看见。”“哦。”

我们在路边瞅着高速路口,车子下来一辆辆,都不是。正在大家焦急时,一辆白色轿车放缓速度停了下来。“来啦。”车还没停稳,胜利就喊我:“哥!”并随即跳下车。我问:“孩子呢?”这时,他弟弟抱着孩子下车,我吃惊:“这么小?!”胜利说:“才三岁。”随车大夫打开手电照看,女孩嘴里含着一根筷子。我说:“快上救护车。”救护车空间有限,除了孩子和父母,其他人乘坐白色轿车。

救护车启动,风驰电掣而去。轿车司机不摸路,我说:“跟着救护车走。”然而,救护车遇见红灯是不停的,很快就把我们甩下不见了。等我们赶到急救中心,亲戚的弟弟正抱着孩子从急救中心出来,说去给孩子拍片。于是大家一起去核磁共振中心给孩子拍片。拍罢CT回到急救中心值班室,值班大夫也就是随救护车前去接应的大夫,告诉我,他已联系口腔科、神经科值班大夫来会诊,让稍等。“办一下住院手续吧。”大夫接着开始填写病历。我把孩子的妈妈叫过来回答大夫的询问。孩子叫李婉琳,刚好三周岁。下午5:30,家里正在吃晚饭,突然听到院子里孩子的哭声,跑出屋外,发现孩子跌倒在地,同时发现半根塑料筷子卡到孩子口腔里。赶快找车把孩子送到当地一家医院,大夫说害怕拔出筷子后出现大出血,建议赶快转院。因有亲戚在焦作,所以转院到了这里。此时,已是晚上8:35,已经3个多小时过去。

这时,CT片子也已拿了过来,卡到了墙上的看片板上。图片非常清晰,一张胶片上共有16幅图片,分别显示筷子在口腔里的不同位置。图像清晰地显示,筷子穿过口腔直刺向后脑。巨大的灾难和不幸犹如一块黑幕陡然降临。查看随车带来的那双筷子,其中一根断了半根,有10厘米长。这时,走进来一位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稍胖的男大夫,他径直走到看片板前,长时间的专注地看片。急救中心值班大夫告诉我,这是口腔科的值班大夫,然后就不停地打电话催促有关科室值班大夫来急救中心会诊。口腔科值班大夫告诉我:上边的几幅图片中的白色点点是筷子的一个个截面,显示着筷子穿过喉部的不同位置。他转身告诉急救中心值班大夫说:“孩子的口腔并没有受到伤害,关键是看神经有没有伤到,筷子已插到后脑边上。”急救中心值班大夫说:“毋主任正从家里往医院赶。”口腔科值班大夫犹豫后离去。

一会儿,一位瘦瘦的穿着军装的男大夫走进来。急救中心值班大夫向我介绍说:“这是神经外科毋主任。”握手后,毋主任径直来到看片板前看片,然后转身问:“筷子呢?”我把完整的和断了半截的塑料筷子都递过去。毋主任查看后说:“有10公分。孩子呢?”我领毋主任来到在靠里边坐着抱孩子的亲戚弟弟面前。毋主任抬抬孩子的小手和腿,问:“孩子呕吐了吗?”胜利答道:“路上呕吐了。”我说:“可能是睡着了。”毋主任站起身,说:“不是睡着了,是昏迷。”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又过来几个大夫,像是毋主任的部属。毋主任说:“上六楼。”电梯里,毋主任和其他几位大夫交谈说:“这样的伤情在我国医学史上都非常罕见,必须要保证:一不能大出血,二不能伤到神经。否则,拔出筷子,孩子就会瘫痪,甚至有生命危险。”

到了六楼,我们被安排到一间办公室,很快就进来两位穿迷彩服的大夫,用小手电照看孩子的口腔,询问整个经过并拿着数码相机给孩子拍照。3个多小时过去,都是孩子的爸爸抱着孩子。我对胜利说:“换个人抱吧,你弟弟够累的。”他弟弟坚决不肯,坚持要自己抱。我明白这是父爱焕发出的坚定力量。如果搁平时,早已腰酸背疼支持不住了。这时,女护士进来说,病房床位已安排好,叫去病房,并要马上开始输液。输液开始,我专注地盯着孩子的小手,发现,孩子的小手偶然会动一下。

我来到走廊上,和胜利等人一起守在主任办公室门外。室内,毋主任他们六七位专家在讨论着,又不时上网查找什么。忽然,他们起身又都乘电梯下楼去了。我正感到迷茫时,胜利让我陪他去找建行或农村信用社的自动取款机。我俩下楼走到急救中心门口,看到毋主任他们刚从核磁共振中心出来。毋主任告诉我,他们去机器上看片去了。胜利说:“大夫们也算尽力了。”我们从街上取钱回来,大夫们的抢救方案已确定,风险告知、家属签字和录像工作已经结束。

灾难之夜,无眠之夜。夜里10:50,孩子被推进三楼手术室。我们在走廊的长椅子上等待。次日1:50,毋主任从手术室出来,说:“筷子取出来了,孩子平安。”“辛苦了。”大家忙站起来连声说。胜利弟弟离开我们,到北边的长椅子上掩面哭起来。我催促胜利:“赶快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你爸爸他们还提着心呢。”3:50,孩子被推出手术室。在电梯里,护士说:“孩子高烧。”来到六楼重症监护室门前,护士说:“把孩子抱起来。”就在胜利弟弟抱起孩子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孩子的声音:“爸爸哩?”大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马上问:“说啥?”胜利弟弟听得真切,说:“问妈妈哩?”孩子终于从鬼门关转了回来,大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心里也仿佛一块石头落地,顿时轻松了许多。我们把孩子送进重症监护室安排好,大家都催促我们俩赶快回去吧,说明天还要上班呢。我们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4:20。我回头看看夜色笼罩和灯光照耀中的91医院,感慨万千。无眠之夜,生死5个小时,大夫们以超人的胆识接纳了孩子,以卓越的医术水平、尽最大的努力挽救了孩子的生命。辛苦了,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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