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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别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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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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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乡下人


 

1988年进城打工到后来在北京有了稳定的工作生活,已是三十年头了。相比在农村生活的20年,整整多出10年。但无论时间长短,潜意识里,自己依然是个地道的农民,一个永远的乡下人。只是多读了几本书,还会说一种除了家乡方言以外,带着点词儿的普通话,别的就没有太大区别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和同事朋友的交流中常常时不时冒出一句家乡的方言。

虽然在城市工作生活,但由于家人还在农村,孩子们小时候又是由爷爷奶奶带,北京离老家也只有三个来小时的车程,所以我们经常回家。那时候,公婆除了带孩子还要耕种家里四五亩责任田,我们回到家,就会和公婆一起带着孩子们去地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帮些小忙。而我们当时的工作单位虽然在北京,却是老家的公司,同事们大多数是三里五村的乡邻。我们交流便一直是家乡的方言了。因为这样的环境,各家各户的饭菜和公司的食堂还是老家的习惯,吃面食,吃炖菜。就连上班时间也是沿用当时农村生产队出工时的作息。早上起床后先上两小时的班再吃早饭,然后再分上、下午上班。同事们的交往诸如红白喜事随礼帮忙肯定更是老家的习俗了。

2000年到首都机场办事处的清洁队工作,做副队长。管理的手下四五十号保洁员,保洁员们有机场生活区附近一些村子的村民,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外来务工者。大家为了交流方便都说普通话。因为来自不同的农村,而干保洁工作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民。他们除了带着农民天生的勤快外,还带着点儿的小自私。他们会因为争夺一个可乐瓶儿会吵得天昏地暗。但更多的是朴实无华战胜了他们的自私自利。他们在我心中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可能因为我和他们一样同样来自农村的缘故吧。

主管清洁队的办事处领导是个真正的城里人,他说他就不懂了,为了抢一个饮料瓶或一个纸箱子,几个中年人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比赛。而我明白,2000年那会儿每月也就300块钱的工资,如果捡些废品就能够支付他们一个月八九十元的房租,更好的情况还能够他们一个月的饭钱。主管领导开会让我和队长严格管理,上班期间严禁捡拾废品,一旦发现一次罚款10元。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我只是在小区巡视的时候告诉保洁员们:首先必须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打扫干净自己的责任区,别让小区居民们提出意见。至于收垃圾时捡拾的废品可以先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等下班后再去收拾。自从有了这样的活口,队员们没被处罚过。而小区的卫生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善。我知道那些朴实的大哥大姐他们珍惜这份儿被有些城里人瞧不起的工作。更需要这份儿额外的收入贴补家用。他们舍家撇业,离家百里甚至上千里出来打工不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钱让留守在家的孩子和老人有个更好的生活吗?

而我的孩子虽在北京长大,在家里和我们一样说着方言。去了学校和老师同学交流沟通的时候却是纯正的普通话。后来在机场物业上班,单位的同事大姐对我说:你儿子真行,跟我们说着普通话,回头就跟你说老家话。

离开家乡好多年,我依然喜欢吃家乡的饭菜,杂烩菜,加了杂面条的菜粥,蒸疙瘩,菜饼子,原汤面……但是红薯我是不喜欢吃的,可能是小时候吃伤了的缘故吧。不过这些只是我和老公喜欢的吃食。现在我依然记得老家种地的谚语,现在有些因为气候变暖又有机器耕作已经不太实用了。譬如:谷雨前后,种瓜点豆;芒种忙收;头伏萝卜二伏菜;白露早寒露迟,秋分麦子正当时;立冬不锄菜,别把老天怪,小寒大寒杀猪过年。

孩子们虽然说家乡话,但一些习惯已经改变了,他们喜欢米饭,炒菜,汉堡,三明治和披萨。他们把食材做成美食,把做饭当成艺术。可能他们的骨子里的细胞已经有点儿变异了吧。记得儿子念初中时,我们回家看望公婆,奶奶对孙子说:男男,好好念书,等你挣了大钱,回来在咱家院子盖楼。儿子更是回答的响亮:行,等我有了钱,让你们住上我盖的高楼。现在我觉得这只是奶奶当时的愿望和孙子顺口的回答吧。如今远在南美工作的儿子是否还记得曾经对奶奶许下的承诺?我都有点儿怀疑了。

直到今天,虽然母亲离开人世已经十年,,我依然会想自己那个原生的家。想家门前的河堤,想河堤下的沙河。想念把我背大抱大的哥哥姐姐,想念在河滩上疯玩儿的小伙伴。我们回家的次数更频繁了,耄耋之年的公婆还在乡下生活。每个月一次的看望,可以帮他们收拾收拾小院,洗洗床单,被罩。让他们吃几顿现成的饭菜。没事儿的时候,也喜欢跟串门的乡亲们聊聊天。我有了一个想法,等明年退休后,就回乡下去住,替老公尽尽赡养父母的孝道。再就是写写农村那些事儿,把家乡的故事讲给大家听。

我从田埂上走来,吃着家乡的红薯长大,只有家乡的故事才能在我的笔尖下像小溪一样倾流直下,汇到我心中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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